“你小子。你小子啊，真是越來越會來事了。”副局長鄭恩國覺得剛才不應(yīng)該把心里說出來，不過說出的話是收不回來的，微笑著糾正說：“你小子，的確是一塊干刑警的好材料！”

　　“嘿嘿，謝謝鄭局長的夸獎。”郝正北拿出煙，但倏爾想到鄭恩國不抽煙，于是把煙塞進煙盒，“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

　　“不，我還是出去再說吧。”郝正北微笑著說，“鄭局長，您把我叫來，還有別的事嗎？”

　　副局長微笑著說：“當(dāng)然。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郝正北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副局長所說的事是什么呢？他雖然已猜出多半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但還是問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是一件好事。”副局長笑了笑，然后說道，“跟你說吧，你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刑警隊，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以借調(diào)的身份在刑警隊了。怎么樣，你高興嗎？”

　　郝正北的心里當(dāng)然很高興。之前，他雖然人在刑警隊，可是關(guān)系依然在派出所，因為關(guān)系的問題，他一開始在刑警隊受到了很多委屈。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刑警隊，這說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刑警隊里的人了。

　　副局長接著說：“局黨委已經(jīng)開完會了。等你的關(guān)系辦完后，你的正是任命也很快下來了：刑警隊的副隊長。雖然你之前也是副隊長，但你的關(guān)系畢竟是借調(diào)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現(xiàn)在好了，你可以名正言順的稱為副隊長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干啊。”

　　郝正北的心里早想當(dāng)副隊長了，現(xiàn)在冷不丁的實現(xiàn)了，心里高興之余又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傷。

　　副局長問：“怎么，你不高興啊？”

　　“沒有。”郝正北嘴角含著笑意說，“只是這個太快，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

　　“哈哈。你小子！”副局長笑后，神色嚴(yán)肅地說，“這下，你可以安心了，給我好好干。你是一塊刑警的好料！只要你好好干，我估計也不用兼職刑警隊長了。這個刑警隊長，遲早是你的。”

　　“別。要是沒您壓陣，我可干不了。”郝正北笑著謙虛說。

　　“哈哈。你小子，真是太會說話了。是跟誰學(xué)的啊？”

　　“沒有，我只是是實事求是嘛。”

　　“嗯？哈哈。”副局長笑后說，“好了。正事說完了，下面還有一件小事……”

　　小事，什么小事？

　　郝正北納悶地說：“是什么小事啊？”

　　“是……你是怎么知道吳迪會把兇器藏在下水道的？這個線索，你是怎么得到的？”說完，副局長的臉掛著好和期盼。

　　關(guān)于這個問題，郝正北在進來之前已經(jīng)想過了。他絕對不能告訴副局長孫沉商的事，只能另外想出一個另外的說法。他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了一個理解，于是說：“我看見吳迪的鞋子有污泥，很像是下水道的污泥，于是大膽猜測出來的。沒想到，真的讓我給猜了。黑黑，這個吳迪也夠點背的。”

　　郝正北編了一個瞎話搪塞過去了。事實是，吳迪的鞋子很干凈，根本沒有一點污泥。這個吳迪的心思縝密，怎么會犯這么嚴(yán)重的錯誤呢？郝正北覺得，副局長應(yīng)該能相信吧。

　　副局長對郝正北的話是半信半疑，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吳迪會犯這么明顯的錯誤嗎？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微笑著點點頭：“你果然是一名出色的刑警，我的確沒有看錯你。好樣的！好樣的！”

　　郝正北怕再待一會兒，副局長會再問他一些問題，于是趕快問：“鄭局長，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你也知道，昨天又發(fā)生了一件滅門慘案，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頭緒，所以先告辭了啊。”

　　副局長點頭說：“好，你先去忙吧。”副局長本來還想再跟郝正北聊聊午夜色魔案和最近發(fā)生的滅門慘案，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郝正北正在為這個滅門慘然而焦心，也暫時打消了這一念頭。

　　郝正北說：“嗯，那我先去忙了，等有這個滅門慘案有眉目了，我再來向您匯報。”

　　“嗯，你先去忙吧。”

　　郝正北出去后，輕輕關(guān)了門，長吁了一口氣，對自己說：“總算是搪塞過去了。”郝正北雖然知道孫沉商的事瞞不了多久，但暫時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吧。

　　*

　　郝正北坐在孫沉商對面一言不發(fā)，只是不停地喝茶。他已經(jīng)喝了兩壺茶水，去了三趟廁所。

　　孫沉商瞥了一眼滿地的煙頭，接著又抬頭望著郝正北愁苦的表情，心里也已經(jīng)猜了出來。但孫沉商沒有說話。

　　僵持了好久，最后，郝正北才開了口。他沒有好意思直接說案件的事情，而是勉強露出一絲苦笑說：“對了，你吃了嗎？”

　　孫沉商平靜地說：“我已經(jīng)吃過了。”

　　郝正北的肚子早已經(jīng)咕咕叫了，但他卻說：“是嗎？我也吃了。”

　　孫沉商笑了笑，隨后站起身，從廚房給他拿出來一包面包和草莓醬：“吃吧。你的肚子早出賣你了。”

　　郝正北吃驚地問：“別跟我說，你吃的是這個啊？”

　　孫沉商點點頭。他剛才的確吃的是面包。不，準(zhǔn)確的說，他基本每天都吃這個。他不是吃不起別的，只是不想去做，也不想叫外賣。他不想接觸任何人和任何東西。連他吃的東西，都是唐詩瀠平時最喜歡吃的。面包是唐詩瀠最經(jīng)常去的面包店買的；果醬也是只吃草莓醬，因為唐詩瀠最喜歡吃草莓醬。

　　他所吃的東西，都是唐詩瀠平時最喜歡吃的。為了唐詩瀠，他已經(jīng)改變了自己的所有習(xí)慣，可是已經(jīng)為時已晚了。唐詩瀠已經(jīng)不在了。要是他能早點懸崖勒馬，早點改變，唐詩瀠也不至于死去，他也不會如此的心痛和悔恨了。可是人生沒有假如，更不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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