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吻
季廷當晚有個會議,他和顧槿歡一起吃完晚飯后就回了營區。
顧槿歡經歷了一下午的情緒波動,早早洗漱后就睡覺了。
因為睡得早,第二天就醒得格外早,可顧槿歡才起床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聲。
一大早的,難道是季廷在晨練前過來了?
顧槿歡疑惑地打開了房門,門口站著的是王琳琳。
眼前的王琳琳,穿著皺巴巴的棉睡袍,眼底烏青,皮膚泛黃,一看就沒有睡好,顧槿歡默默地讓她進屋,洗了兩個杯子,給王琳琳泡了杯茶,給自己泡了杯牛奶。
王琳琳看了眼顧槿歡泡牛奶的奶粉桶,全英文的標簽,語氣就有些不好:“季廷對你挺上心啊!”
顧槿歡點了點頭,“他對我很好”。
由于個子矮,她一直有喝牛奶的習慣,季廷每天都過來,知道了以后,前幾天拿了兩罐進口奶粉給她。
王琳琳對顧槿歡的反應很不滿意:“你花著他的錢,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顧槿歡放下了牛奶杯,靜靜地看著王琳琳:“如果你是來指責我和我男朋友的相處方式的,我不打算解釋什么,我心里過意得去”。
上輩子倒追何辰,顧槿歡被貼得最多的標簽就是“貪財”,因為她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演員,何辰是娛樂公司的老板,看客們就想當然地認為,她千方百計想和何辰在一起,是為了錢。
可是,比如她交往了一個有錢人,對方送了她一塊一千元的手表,或者她交往了一個月收入200元的工薪階層,對方送了她一條50元的裙子。
沒有人會覺得收裙子有什么問題,卻會認為1000塊的手表太昂貴了。
卻沒有想到,1000塊的手表對于有錢人來說,也只是像裙子一樣的普通禮物。
只要她不是刻意和有錢人交往,那么她接受對方送的不便宜的禮物,她并不認為自己應該“不好意思”。
一般小姑娘,被諷刺花了對象的錢,應該都會羞愧吧?這顧槿歡卻還振振有詞,王琳琳突然想到了什么,同情地看著顧槿歡:“如果你將來是季廷的妻子,那你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當然都沒有問題”,王琳琳頓了頓,語氣諷刺極了:“可你不會以為,你真的能嫁給他吧?”
對于王琳琳一大早上不請自來和說這些刻薄話,顧槿歡念在兩人畢竟同學一場,以及昨天王琳琳剛受到表白失敗的打擊,原本打算不和她計較的。
可王琳琳卻越說越過分了。
顧槿歡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人,如果是沒有什么交集的人,哪怕那些人把她說得再不堪,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王琳琳畢竟是她的同學,接下來兩人還要一起拍戲,顧槿歡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王琳琳,她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經心,似笑非笑地看著王琳琳:“將來我能不能嫁給季廷,我確實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肯定不能嫁給他,所以,你有什么立場來和我說這些話?”
在王琳琳心里,顧槿歡就是一個傻白甜軟包子,突然聽她說出這么犀利的話,她臉上還是一副冷淡中帶著嘲諷的表情,覺得意外極了,一時竟沒有開口反駁。
顧槿歡看著王琳琳的反應,心里微微一笑,開玩笑,上輩子和爸爸吵了那么多年,往傷口上撒鹽這種事情她最擅長了好嗎,她繼續冷冷地看著王琳琳:“琳琳,有些事情我沒有說,不代表我心里不明白,你昨天下午讓我恰好聽到你向季廷表白,是不是心里很篤定,只要季廷知道了你的心意,就一定會答應你?”
“你想徹底打敗我,結果卻沒有如你的愿”
“我不像你,是和季廷一起長大的,或許我對他的了解還沒有你多,但有一點你卻錯了,你怎么會覺得,季廷是一個對感情不負責任,會隨便換女朋友的人?”
“你昨天的做法,簡直是對季廷的一種侮辱,所以,他將來娶誰都有可能,但絕不可能是你”。
顧槿歡邊說邊認真地看王琳琳的反應,王琳琳一晚上沒睡好,臉色原本就憔悴,此時聽了顧槿歡說的這番話,更是失魂落魄,英氣自信的眼睛也散了光彩。
王琳琳離開了顧槿歡的房間。
王琳琳的背影是那么心酸,顧槿歡忍不住反省了一下,王琳琳表面上再張牙舞爪,畢竟也只是一個18歲的大學生,從小家境又好,心理承受能力是十分有限的。
哪像她皮糙肉厚的爸爸,在她十余年鍥而不舍的冷嘲熱諷打擊下,依然堅韌不屈。
至于她對王琳琳說的那些話,當然是編的呀,什么王琳琳的表白是對季廷的侮辱、什么季廷絕對不會娶王琳琳,都是編的。
找準對方的軟肋,把事實朝著傷人的方向添油加醋一番,就成了最趁手的扎心窩的軟刀子。
雖然這番話說得狠了一些,但顧槿歡心里并沒有什么負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王琳琳跑來對顧槿歡設局、奚落,顧槿歡還不能反擊了?
或許是受到的打擊太重,接下來王琳琳請了三天病假,三天后她回到片場,顧槿歡遠遠地看了她幾眼,從她的臉色看不出什么異樣,但仔細觀察就能感覺到,她整個人變得深沉了很多。
顧槿歡近幾天卻很開心,因為張然然考完了期末考試,就要過來了。
張然然到的那天,顧槿歡向導演請了半天假,坐著季廷小司機開的吉普車,去青城火車站接她。
經歷了期末考試的摧殘,張然然瘦了一些,肉肉的嬰兒肥褪去,利落的臉部輪廓現出來,開始有了顧槿歡記憶里,前世那個干練的經紀人模樣。
難得進城,顧槿歡和張然然一起在青城逛了逛,青城是一個非常宜居的城市,氣候溫潤,生活節奏緩慢,路邊開滿了火鍋、串串店。
中午,她們倆一起吃了串串,顧槿歡不能吃辣,要了一碗白開水洗串串后再吃,卻還是被辣得直呼氣,把老板都看樂了,表示從未見過如此不能吃辣的人。
兩人又買了點小零食、生活用品,便回了黑山營地。
顧槿歡特意向小司機打聽:“你們季營長,他喜歡吃什么?或者,缺什么嗎?”
小司機靈機一動,雖然季營長平時沒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也不缺什么,但小嫂子主動關心,怎么能不抓住機會呢?于是歡快地答道:“青城有家缽缽雞,季營長特別喜歡吃”。
缽缽雞是一種泡在湯里的串串,顧槿歡買了兩大份打包好,給了小司機:“一份給你,一份給季廷”。
缽缽雞原本就是小司機喜歡吃的東西,最后,兩份缽缽雞都歸了他,付出的代價是:繞營區跑步十圈。
招待所房間有限,因此張然然和顧槿歡住在一個房間,晚飯前,季廷過來了,顧槿歡笑著做介紹:“然然,季指揮官你還記得吧?季廷,這是我的同學以及經紀人,張然然”。
季廷的反應是一貫的平淡,張然然卻顯得很激動:“七七,你,你,你怎么和季閻王在一起了?”,說完才意識到不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季廷。
季廷并不介意:“同學們是那么叫我的?我還以為,我和大家關系很融洽呢”。
顧槿歡飛了個白眼:“第一天就罰站一晚上,你是不是對融洽有什么誤解?”
張然然笑了笑,看了看季廷和顧槿歡,意識到了自己是個大燈泡:“那個,七七,你和季指揮官吃飯吧,我中午吃多了,出去走走”。
季廷每天只有晚飯前后能和顧槿歡呆一會兒,顧槿歡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可張然然出了房間,顧槿歡突然想到了舒朗,不禁心里一跳。
上輩子,她沒有接這部《黑山剿匪記》,她和張然然也都沒有來黑山部隊,張然然后來和舒朗還有沒有發展,她并不知道。
可現在,讓張然然一個人出去晃悠,會不會羊入虎口?
季廷看顧槿歡心神不寧,問道:“七七,你怎么了?”
顧槿歡糾結地看著季廷:“季廷,總讓然然自己出去晃悠也不好,但是你過來了,她又不好意思呆著,要不……”
只能委屈委屈季廷,看住張然,盡量讓然然的感情少生枝節。
季廷想了想,說:“等你回學校了,以后我們見面就不容易了,這樣吧,以后讓然然呆在你的宿舍,我帶你去我的宿舍吃晚飯”。
這樣也行,舒朗總不會來招待所找張然然吧?
顧槿歡認為季廷的安排不錯,但又覺得跟著季廷去他的宿舍有點兒曖昧,就紅著臉點了點頭。
于是第二天,顧槿歡把張然然留在了招待所,頂著家屬樓里各家嫂子們打趣的眼神,低著頭跟著季廷進了他的宿舍,季廷卻淡定極了,顧槿歡不由暗暗佩服他的心理素質。
季廷看著顧槿歡嬌羞的樣子,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去房間看看電視吧,過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顧槿歡看了看季廷的宿舍,小小的屋子隔有一個房間、一個小客廳、廚房、衛生間和陽臺,客廳布置得很簡單,只有一張方木桌和幾把凳子,臥室里放著一張雙人床、一臺黑白電視機、一個書桌、一個衣柜,顧槿歡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打開了電視。
臥室里只有一把椅子,季廷直接坐在了床上。
明明是相似的房間布置,在招待所的時候,雖然也是和季廷在一個房間里,顧槿歡卻覺得很自然,但自從進了季廷宿舍的門,卻始終有揮散不去的曖昧氣氛。
顧槿歡不知道季廷是什么感覺,大冬天的,她卻幾乎緊張得要出汗了,只能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實際上根本不知道電視里在演些什么,只能默默祈禱后勤兵快點把晚飯送過來。
顧槿歡正想著,季廷突然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
顧槿歡不由心跳加速,這是個什么情況?難道為了不讓張然然羊入虎口,她把自己送到老虎嘴邊了嗎,她故作鎮定地問道:“季廷,你為什么,拉窗簾啊?”
季廷坐回了床上,靠著床頭,拍了拍身邊的床墊,聲音很低:“過來”。
窗簾拉上了,屋子里很暗,顧槿歡看不清季廷的表情,她果斷地搖了搖頭:“季廷,不可以這樣,你是一名軍人……”
季廷很疑惑:“我是軍人,為什么不能抱自己的女朋友?”
原來只是抱一下呀,顧槿歡囧囧地走到了床邊,挨著季廷坐下。
一邊自我安慰,幸好屋子里暗,季廷看不清她囧囧的表情……
季廷似乎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雙手用力直接把顧槿歡抱到了自己身上。
顧槿歡來不及尖叫就落到了季廷懷里,交往大半個月以來,兩人天天擁抱,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親密。
顧槿歡害羞地把臉埋進季廷懷里,這才尷尬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是跨著腿坐在季廷身上的,幸好是冬天,她穿著厚厚的打底褲,如果是夏天……
空手提人畢竟不輕松,季廷的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笑得很愉悅:“七七,我真想一直這樣抱著你”。
季廷的懷抱很舒服,讓顧槿歡覺得安心又溫暖,她晃著腦袋在季廷胸口蹭了蹭:“我也喜歡抱著你”。
季廷把顧槿歡拉開了一點點,定定地看著她,雖然屋子里很暗,但他的眼睛卻亮極了,季廷單手托住顧槿歡的頭,逐漸越靠越近。
顧槿歡隱隱感覺到了什么,閉上了眼睛。
此時卻響起了敲門聲,后勤兵的聲音中氣十足:“報告,季營長,給您送晚飯來了”。
這也太湊巧了,顧槿歡忍不住“噗嗤”一笑,季廷中氣十足地回了句:“等著!”,拉近顧槿歡親了下去。
顧槿歡睜大了眼睛。
季廷親了她很久,起初他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無師自通地撬開了她的牙齒,霸道地攻城掠地。
顧槿歡被親得暈暈乎乎的,心里弱弱地響起了一個聲音:初吻啊。
上輩子,她為了把初吻留給何辰,吻戲全部借位,可直到婚禮前一年,何辰才答應和她交往,有限的約會中也十分彬彬有禮。
兩人唯一的一次親吻,是婚禮那天,何辰隔著頭紗,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她的嘴唇。
現在在季廷懷里,所有的感覺都被他霸道的親吻占滿,顧槿歡才明白,再溫柔紳士的男人,在喜歡的姑娘面前,在這種事情上,怎么可能彬彬有禮!
都活了兩輩子了,接吻有什么啊。
顧槿歡把心一橫,伸手抱住季廷,笨拙地回應了起來。
季廷感覺到她的回應,更是氣血上涌,反身把她壓在身下,重重地親了起來。
當晚,后勤兵可憐巴巴地在季廷宿舍門口站了十幾分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內心煎熬極了。
下樓的旅長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當晚就語重心長地找季廷談話:“我們是軍人,違反原則的事情絕對不能做,如果你確實喜歡人家姑娘,那就趕緊打結婚申請”。
季廷幽怨地看著旅長:“她還沒滿18歲”。
旅長原本是打算教育季廷的,聽了這話卻不由同情起他來了:“心里燥就去跑跑步,再沖個冷水澡,都是打年輕過來的,我都懂”。
第二天,旅長在機關樓辦公室,和一群領導聊起了希望之星季廷的坎坷情路,舒朗假裝匯報工作進度,完完整整地偷聽了一遍領導們的議論,當晚就興致勃勃地去找季廷:“聽說你心里燥?”
季廷拖著他到了訓練場,活動了一下關節:“對,你來得正好,幫我出出汗”。
第二天,舒朗頂著一張青紫的花臉繼續向領導匯報工作進展,領導笑得開懷:“我昨天就期待著,今天你會變成什么樣,哈哈哈,看來季廷雖然戀愛了,訓練還是沒有拉下嘛!小舒你雖然是技術干部,體能也不能太差啊!”
舒朗笑得自豪:領導,如果體能訓練比不過季廷就是差,那咱團都可以回家了”,說完立刻溜出了領導辦公室。
雖然回了領導一嘴,但舒朗依舊滿腹怨念,對領導是敢怒不敢言,對季廷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哼,那就去拜訪拜訪季廷的小嫂子,讓她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紅顏禍水是個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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