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畫
袁陽成的聲音在現(xiàn)場一眾夫人太太們的小聲議論中隨之淹沒了。
顧從瑤小小的玉手提著筆,神情非常專注、屏氣凝神的開始了作畫,另一邊的梁小姐亦是如此。
一旁的小丫鬟點(diǎn)了一炷香作為時限,在場的眾人也都是紛紛邊看邊討論。
“梁小姐這筆觸姿勢都看起來頗為賢淑,一看就知道是經(jīng)常作畫的,那月上玉兔看起來當(dāng)真是活靈活現(xiàn),你看那雙眼睛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真的兔子在紙上呢,梁夫人果然是教女有方啊。”
“哪里,哪里,您真是過獎了!”
梁明月的母親梁夫人聽了一旁的臨安府同知齊大人夫人的恭維,嘴上很是謙虛的回應(yīng)著,但是態(tài)度卻比之前的疏離冷淡稍微多上了兩份親近。
梁夫人跟著丈夫一起是一位三品誥命夫人了,是以來了這江南上來攀關(guān)系的夫人太太還是有很多的。
更何況她娘家與京城的奉恩伯府是姨表親,也因此和宮里的程貴人攀了關(guān)系,程貴人出身奉恩伯府,育有五皇子秦琮和八皇子秦怡。
兩位皇子雖然出身不高,但都與大皇子自成一派,是以也是大皇子遣到江南來給顧承望打擂臺的。
若是能在這段期間讓顧承望出些差錯,別說回京城,能保住江南的根基都很難說了。
就在眾人都關(guān)注著梁立德大人的身影時,梁大人卻是已經(jīng)和大皇子之間卻是默契非常,大皇子雖然目前比較示弱但是原有的勢力卻還是都在的,只是現(xiàn)在不得圣心暫時蟄伏而已,但是他們都相信這種時候不需要太久,他們總是能找機(jī)會扭轉(zhuǎn)過來的。
就連梁夫人的娘家人也都遣人來說,宮里的程貴人曾通過奉恩伯府找到了他們。
梁夫人自是比較希望自家老爺你能夠幫五皇子和八皇子,這樣的話她在娘家也會很有體面。
只是他家老爺卻只是含含糊糊的對她說了一句:“你一個婦道人家莫要摻和爺們的事,這官場的水深著呢。”
她聽了自家老爺?shù)幕ㄣ墩税胩欤媸潜蛔约依蠣數(shù)膽B(tài)度給弄糊涂了,前段時間她還在說要給自家兒子來求娶顧家的三小姐,那畢竟是顧府目前最適齡的嫡小姐,其他兩個庶出實(shí)在是配不上她家的寶貝兒子。
只是后來他們收到了京城來的信,然后老爺就給她說這件事情以后莫要提了。
幸好她還只是遣人打聽這位顧三小姐的風(fēng)評之類的,更想著要找個機(jī)會要就見上一見,還沒有與顧家真正的定了關(guān)系,然后就匆匆找了個借口將顧家的親事給推了。
是以也和這顧府的內(nèi)宅有了點(diǎn)齟齬,只是她到底是個賢良淑德的,對于自家老爺?shù)脑捪騺硎茄月犛?jì)從,雖然老爺?shù)男乃加行╇y懂,但她還是會聽自家老爺?shù)摹?br />
然而梁立德的心思其實(shí)并不難猜,顧從筠之前曾聽了老太太跟前的馮嬤嬤給遞來的消息,也就讓在京城的唐五幾個去打探了一下,雖然傳來的消息只是只言片語,但是結(jié)合實(shí)況顧從筠不難猜出其中的因果。
無非是梁立德拿著顧家來做了筏子,跟勢弱的大皇子重新攤牌,端了點(diǎn)姿態(tài)以此來抬高自己的身價,若是一朝功成他也能功勞多占一些。
當(dāng)是顧從筠聽了之后心里還有幾分擔(dān)心,擔(dān)心自家老太太會不跟自己打聲招呼就將自己賣了出去,后來打聽清楚了以后顧從筠也就不擔(dān)心了。
幸好這件事情也沒傳揚(yáng)出來,但是目前顧從筠作為顧家唯一適齡的嫡出小姐,也幸好老太太身邊有馮嬤嬤這樣有把柄的嬤嬤給自己傳消息。
可饒是如此顧家和兩家的齟齬卻到底是生出來了,顧從筠倒沒在意,他們不是真心實(shí)意想娶,她也未必愿嫁啊。
顧從筠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一炷香的時間也匆匆而過,梁明月放下手中的筆,眉眼含笑的看向顧從瑤,只是那眼里的晶亮是怎么也掩不下去。
顧從瑤卻是對著畫卷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意的樣子,但看著時間已到還是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
幾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太太們自發(fā)的組成了鑒賞席,特地來對著二人的作品品鑒一番,其中還有一位是顧家閨學(xué)里的女夫子。
“顧小姐的明月著重了圓月,隱于水面半遮半露,很有情調(diào),雖然顏色鮮亮,面若銀盆,但卻是匠氣太濃,缺少了幾分創(chuàng)意在里面。”
“梁小姐說話的月夜搗桂圖,玉兔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切題十分有創(chuàng)意而且月中的嫦娥仙子也是別具神韻,這么看下來,自是梁……”
“等等……”顧從蕊打斷了夫人鑒賞的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只見她三兩步的走到畫前,提筆在顧從瑤所畫的那副秋夜靜月圖中寫下了一個古體的“月”字。
這是一個“月”字,然而說它是字看起來卻更像是畫出來的,讓原本的靜月圖平添一抹生機(jī),又與畫中月融為一體,字中有畫,畫中有字,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是讓整幅畫的格調(diào)瞬間提升了不知凡幾。
人都說自古以來書畫不分家,,可是真正能將字寫得如作畫一般的卻是實(shí)不多見。
一直知曉顧從蕊是擅長習(xí)字的,只是她對于閨閣女子所攜的簪花小楷,薛濤箋很是不屑一顧,她喜歡行書、草書一類的字體,那飄逸自如、揮毫如墨的瀟灑,最是暢快肆意,就眼前畫的這份功力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也著實(shí)難得了。
就連府里教顧從蕊習(xí)字的女夫子看到這幅畫時,也是很驚訝顧從蕊的這番表現(xiàn),畢竟這個孩子平日里并不怎么受教,但是卻也能有如此佳作令她作為一個老師也很驕傲。
她驕傲的同時還不忘走出來看著那對眾人說道:“這幅秋夜靜月圖,本切題立意十分新穎,明月高潔,這等絕倫的姿態(tài)躍然紙上可稱得上名副其實(shí)的字畫啊!”
眾人聽聞她的話后紛紛點(diǎn)頭表示贊同,自此點(diǎn)睛之筆,高下立現(xiàn)。
一旁的梁明月卻是在突然看到這幅點(diǎn)睛之作后心里的大山倏然崩塌,她自問浸淫畫作數(shù)十年,平日里更是觀賞描摹無數(shù)佳作,然而卻一朝被這當(dāng)之無愧的“字畫”震撼的久久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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