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寺會忠仆
一行人簡單吃了早飯便趕在辰時之前到達了法華殿,并隨著慧音師太一起誦經。
卷竹巷是臨安府酒樓茶館最為集中的一個地方。
不同于長安城或那些有北方風情的大城,南方的酒樓茶館都顯得別致雅靜,臨安府的尤甚。
絲毫沒有商販們所聚集一起的鬧哄哄,帶著江南獨有的靜謐悠閑。
街巷里隱隱還能聽到茶館里傳來歌女的彈唱聲。
卷竹巷靠近運河,甜甜糯糯的吳儂軟語也隨著運河清涼的河風一起讓這個秋日愈發(fā)的慵懶閑適了。
顧從筠聽著耳邊傳來的輕緩曲調,腦子里不由得想起幾日前突闖入她房內的那個有些無賴的少年。
剪秋托兄長懷瑾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她皇帝有十二子,大皇子秦彥乃蔣貴妃所出,因在戶部表現優(yōu)良被皇帝封為醇親王;
二皇子秦郗乃皇后所生嫡子,只是前些時候因巫蠱案被廢發(fā)配北疆了;
三皇子不足月生產夭折了,四皇子秦曄乃是宮婢所生,生母身份卑微所以養(yǎng)在了魏太妃的名下;
五皇子秦琮和八皇子秦怡是程貴人所生,但是天分不高并無奪嫡之心但是和大皇子自成一派;
七皇子秦景為楚才人所生,自小與二皇子關系不錯;
六皇子秦朔生母死得早,身體底子也不大好,常年纏綿病榻不見出過門;
九皇子秦羽當真是個秒人,是當今皇后所生嫡次子,和廢太子是一母同胞,皇帝還封了他為逸親王。
只是他在長安城那可是大名鼎鼎,聽說很多的官員都怵他,這位天潢貴胄行事張揚不羈,且不按條理出牌,讓人摸不著頭腦。
堂堂的尊貴皇子卻是混跡花街柳巷,打獵賽馬的號稱京城第一紈绔子弟。
都察院的御史們沒少因為這事給皇帝上折子參他,可是那逸親王好似破罐子破摔,一直以來都是我行我素,鶴立獨行的;
皇帝偏寵九皇子,所以太極殿參他的折子足有一人高,他也仍然安之若素。
但是隔日你就會發(fā)現京里的御史大夫們,家里都會出些不大不小的幺蛾子事件,雖然不大,但是麻煩,而且糟心。
久而久之,御史言官們也知道這逸親王惹不起,就歇了參他的心思。
十皇子和十一皇子還未成人,大約十歲不到的樣子,十二皇子更是年僅三歲。
秦羽,逸親王,怪不得那般肆意張揚,即使身處險境也仍然沒有一絲懼色,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原來竟是他。
皇帝和皇后所生的幼子,兄長被廢貶到北疆,按說皇后一系當推舉他出來繼續(xù)角逐帝位。
可是這位大名鼎鼎的逸親王卻是個喜歡縱馬游街,眠花宿柳的,更是和京城里的穎南候大公子、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以及德親王的金孫一起成了人人熟知的紈绔子弟。
不是騎馬打獵,蹴鞠斗牛就是流連花叢,而且性格極為乖張,去年那縈國公家的一個奴才不知道怎么沖撞了他,竟是直接將人打死了。
然而在顧從筠看來這些雖然與自己所見的男子有些相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符合,似乎他身上包裹著重重迷霧等待著人去撥開才能一窺真容。
而且即使是再玩世不恭,太子出事他也到了該出力的時候了,這趟臨安府之行,莫不就是如此。
這樣的想法在顧從筠腦子里冒出來的時候,所有的疑惑也都一目了然了,怪不得會出現在此,怪不得……
馬車在卷竹巷的一處茶館門前停了下來,剪秋立刻下了車來伺候。
顧從筠還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如果自己所想的情形是正確的,那么該如何抓住機會減少自己不被殃及池魚的風險呢。
顧從筠有些頭疼,這古代人也真是的,天天你爭我斗的,煞費苦心。
在家里有孟姨娘等人虎視眈眈,在外面還有這隱藏的禍事或許會殃及顧家,真真是絞盡腦汁。
剪秋等了片刻,不見小姐下車,想來也是,自從那日到了蘭茵寺之后,小姐就有些心神不寧的。
那日那些巡捕想要入屋搜查,雖有主持師太進屋檢查,但她知道那日屋內不止小姐一人。
但是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小姐對此事絕口不提,也不準她提,還讓自己去打聽了京城里的大人物。
這幾日來小姐總是魂不守舍的,剪秋總覺得和那日屋內發(fā)生了什么有關系。
今日和主持師太誦完經以后,小姐就說要出來見一見兄長懷瑾和他挑選的幾名心腹,眼下已經到了,只得出聲讓小姐回神了。
“小姐,悅豐茶樓到了!”
顧從筠向外看了一眼,刻有“悅豐茶樓”的草書恣意張揚,頗有些筆下功夫。
顧從筠頭戴白色的幃帽在剪秋和半夏的帶領下走進了茶樓。
不同于卷竹巷內的清幽雅靜,悅豐茶樓內則是人聲鼎沸。
說書聲,談笑聲一波又一波的連綿不斷。
茶館大堂里跑堂的小廝則是拎著長長壺嘴的銅壺在大堂里穿來穿去的為眾人添茶;
說書先生響亮高亢的嗓門更是直直的穿透人的耳朵。
這樣熱鬧紛繁的市井氣息讓顧從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的是前世出去吃飯逛街旅游都能碰到大批量的人流,紛雜的聊著天,陌生的是自己已經許久不曾置身其中了……
想到這顧從筠的心里不由得一絲落寞。
莫名其妙來到這里以后自己日日活的如履薄冰;
剛開始擔心身邊的人覺得自己并非原身;
搞清楚形勢后又擔心自己不知不覺遭人算計;
真是一日舒心的日子都沒過過。
前世的時候她總瞧不上那什么都快的速食愛情,覺得還是古人的男耕女織,一輩子相依相守的姻緣很美好。
好過前世動不動分手,離婚的婚姻,人也因此變得覺得什么都可有可無,最終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最終有可能什么都失去。
而如今來了這里她能否讓自己真的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可是這個世界并非一夫一妻,她也矛盾得很。
現在這個身體的母親死了,父親不聞不問,她以后的前路又該如何?
難道等著繼母入府給她安排一門從沒見過的婚事,如此草草的過完一生嗎?
對方有可能是個喪妻的大官,也可能是個不務正業(yè)的紈绔子弟,這些都不得而知。
不要,她才不要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她要積蓄力量,她要找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存在,不求對方大富大貴,只愿和他長相廝守,舉案齊眉。
胡思亂想的顧從筠由著剪秋領著進到之前就定好的茶樓雅間內,門立刻被關上了,一切的喧囂吵鬧也被隔離在那扇門之外。
“見過小姐!”七八名少年看到顧從筠進來對著她彎腰抱拳行禮。
“大家不必客氣,我們今日算是第一次見面,不必在乎那些虛禮,都且隨意些吧!”
顧從筠摘下頭上的幃帽遞給旁邊的剪秋,語氣和藹的對著大家說道。
顧從筠看著屋內的一眾少年男子,七八名少年都低著頭,只有一位明目張膽的抬頭看著顧從筠,眼睛里有著還未褪去的驚艷。
原來女子還可以長得這么好看,那少年眼睛滴溜溜的在顧從筠身上打轉。
顧從筠看他眼中只有驚艷而不見猥瑣之態(tài)渾不在意,只是身旁的剪秋急蹙著眉頭,瞪向那不知規(guī)矩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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