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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他的忠心從不為我


  景寧命人不得透露她受傷中伏的事,回宮后,景寧更覺傷口有異,莫離速速派人去請羅云門的首席醫師華云卿來為景寧醫治。

  華云卿出身于西藥王世家華氏,因其家世有傳承,他雖自小入了羅云門,而沒有與其他人一樣只習細作之術,仍常年學習祖傳醫術,煉制丹藥,不僅有妙手回春之技,更善于制毒解毒,十歲就遍識天下毒物良草,在他手下幾乎無不可解之毒,弱冠之年而醫術超群,世上難有人可相及。有他在羅云門,羅云門用毒解毒皆不是萬朝宗可比,有華氏在南晉,北梁歷來就在行醫用毒短于南晉。

  太醫院的御醫中,不乏有羅云門安插的人,而華云卿并未入太醫院,甚至從不揚名于外,只為羅云門之人治病解毒。如今他是羅云門不可或缺的重要一員,早領一等細作頭銜,只是可惜一身本領絕世之術不能名揚天下。

  在華云卿得令從密道來到昭明殿之時,景寧正與莫離聊起他,以上可惜之語也是出自景寧之口。景寧心傲,年輕一輩中難有得她真心賞識欽佩之人,華云卿則是一位。

  華云卿出了密道后,由羅云門細作假扮的宮女引他入殿,未進內殿,正好聽到景寧對他的贊賞之語,因得知景寧負傷而憂心忡忡行有匆色的他,忍不住滯足一步,面色稍稍舒展,眼底眉梢流露出些許欣喜之意。

  “卑職華云卿參見昭明公主殿下。”他進殿時,殿中無一不相干的宮女仆從,望了眼內殿,內殿門敞著,但有紗簾將景寧的坐榻掩住了,透過錦紗簾幔可見隱約人影,他低下頭目不斜視,在內殿門前行禮參拜。

  景寧伏躺在榻上,衣衫半褪,露出一半背脊肩胛,昨夜顧長安為她包扎的紗布已經解開放到了一旁,此時背上那一到兩寸長的傷口坦露無遺,傷口血肉已不是昨夜的正常血肉之色,洗掉了上面的藥物,傷口血肉已轉為較深的紫紅色。

  聽見他的聲音,景寧與莫離對視一眼,爾后開口,毫無君臣上下的疏離之感:“云卿來了?進來吧。”

  “是,殿下。”華云卿踏進內殿,來到榻前,隔紗簾而立。

  莫離從紗簾內走出來,看了眼華云卿,她與他也是自小認識,所以她一直知道,羅云門中這般年紀的男子中,雖然項天歌一直自詡姿容上等臨風玉立無人可及,但那實是欺華云卿常不露面不能讓人得見。如果說北梁寧王荀韶祺之顏是盛世光影,灼灼如星,皎皎如月,那眼前這眉目清雋的華云卿則是國手揮筆而就的一副潑墨山水,有蘭草之雅,云山之幽,靜水之從容。陰詭威堂羅云門,至暗深淵有仙株,最是清雅佳公子,莫如神醫華云卿。

  此時莫離心中另有思量,故而多看了他幾眼,對他道:“殿下負傷乃機密之事,華神醫切記保密。”

  “是。”華云卿頷首,道:“請問殿下傷勢如何?”

  莫離道:“殿下背后負有一刀傷,約莫二寸長,不深,只傷了皮肉而未及筋骨,但是那刀上應是有毒,初時不見異常,而今日一看,傷口發紫,血肉微腐,殿下也覺得氣力減弱,氣息難通,此時已不能運功,多虧昨夜……殿下及時用酒、水、藥物清洗了傷口,這毒才不算至深,我又為殿下封住了穴道,止住了毒氣的蔓延,請華神醫為殿下診治下,看這到底是何毒。”

  “好。”華云卿應道,又在榻前跪下,向里面人問道:“啟稟殿下,按禮卑職應用絲線為殿下診脈,但中毒若深,恐絲診難以……”

  “無妨。”不待他說完,景寧開了口,一只皓腕直探出紗帳,伸到他面前,“云卿你直接給我把脈吧。”

  雖說不是第一次如此,他還是心弦一動,稍稍愣了下,詫異于景寧的直爽和親和。

  莫離搬來絲錦小凳,讓景寧將手腕平放在綿團上。

  “是……請恕卑職冒犯。”華云卿緩緩抬手,碰到的手腕,指尖微顫,他垂頭閉眼,方摁住心緒,穩住指端,為景寧切脈問診。

  少時,他拿開了手,恭敬端跪,睜開眼,余光中那只皓腕收回了紗簾里,他清冷如水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心疼,道:“回稟殿下,按脈象來看,殿下是中了萬朝宗的天羅散,此毒是萬朝宗細作最常用之毒,一旦中毒,不過半個時辰,常人便會氣力盡喪,體膚癢痛,不過一個時辰就會身亡,所幸,殿下自小受教成凰師太,習了化毒運氣之術,又……向來不覺體膚之痛,此毒才沒能在殿下體內迅速蔓延,延緩了毒發,也是清理封脈及時,毒不致深。”

  景寧問:“云卿,你定有解毒之法,不是嗎?”

  不知為何,華云卿點了頭,神色卻有些猶疑,道:“是,殿下,此毒易解,殿下中毒不深,也可盡快治愈,只是……”

  “有何為難之處?云卿你但說無妨。”景寧道。

  他繼續道:“只是要解此毒,需在筋脈傷口處施針,針法力度非旁人可掌握,只有卑職自為殿下施針,才可保萬無一失,殿下玉體,卑職萬死不敢冒犯……”

  他如此羞赧恭慎,紗簾后的景寧卻輕快直爽地笑了,氣力有些虛弱,仍不掩樂意,只作常事,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是這……云卿不必有些顧念,直為我施針解毒則可。”

  華云卿依舊不敢妄動,猶豫又擔心。一旁的莫離都有些亂了,忙勸道:“殿下,男女有防君臣有別,這……恐怕不妥吧?”

  然而景寧毫不介懷,“無妨,生死關頭,何礙禮法?再說,這些年來,我這身上哪一處傷不是云卿為我醫治,今日這般又有什么要緊?我雖是女子,也是細作,醫者仁心,云卿至純,我有什么好羞的?云卿,進來。”

  華云卿遲疑一刻,直到莫離替他掀開了紗簾一角,他才慢慢起身,垂頭端首走進去。

  榻上,景寧胸前頸下墊著兩個枕頭,玉臂支起撐著下頜,香肩半露,雪背隨著上身上仰形成流暢柔媚的曲線,青絲披散垂在一邊,撫玉肌而落。

  莫離往里面瞥了一眼,見景寧此狀,方覺殿下有女子之態,且是天生尤物,又看了一眼仍低頭不敢斜視的華云卿,放下紗簾,退出了內殿。

  “云卿,為我醫治,施針吧。”景寧音若游絲,面帶薄霞。

  而華云卿一時無聲,景寧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體膚外露處停留了一晌,久不聞他動靜,景寧便知他果然有心,心中暗自輕嘲,口中仍溫柔親和:“云卿,怎么了?”

  他方覺自己失態,回過神來,慌亂地移開停留在景寧傷口處的目光,跪在榻邊,壓抑住聲音中的哽咽顫抖:“殿下……受苦了……”

  “天予我之責,我自取之難,何苦有之?”景寧自嘲,仍然對自己昨夜中伏憤憤難平。

  轉念一想,她戲道:“怎么?云卿為我心疼了?”

  華云卿轉頭不言,打開醫箱,取出藥物、針包、火爐、小刀等物品,開始為她施針去毒。

  景寧轉面看向他,笑道:“云卿還記得你我初見嗎?云卿你才十五歲,在給受傷的細作治傷,幾針下去細作都難忍疼痛而慘叫,細作傷重滿地是血,云卿你只一臉冷漠地瞧著,我看到了,就覺得云卿果然非常人,誰知后來我傷了,云卿為我醫治還低聲囑咐我暫且忍疼,不要害怕……我一直記著呢,之后別人都道云卿心冷,我倒不覺得……”

  他聽著她玩笑回憶,動作也慢了幾分,偷偷瞧著景寧的笑顏。

  毒在傷處,傷口已有腐肉,不得不用刀先剔去,華云卿操刀剔肉,平日為他人醫治,多少吃痛不過大喊大叫的,他都能冷漠視之平靜無感,而景寧并不知疼,刀過體膚而寧靜無聲,剔完腐肉,華云卿卻額上有汗。

  之后在傷口周圍及身上幾處穴位上施針,景寧亦是如此,他手上熟練毫無差錯遲疑,最后為她縫合傷口,讓莫離進來給景寧敷藥包扎,他備好解藥藥丸給景寧服下。

  “殿下,如此此毒幾日后便可盡去,只是傷口愈合尚需時日,需按時換藥,殿下此傷未及筋骨而毒傷氣血,尚得多加調養。”他收起藥箱,退出紗帳,向景寧稟道。

  莫離給景寧披好了外衣,收起了紗簾,景寧坐起來,笑看華云卿:“恩,云卿說的我記下了。”

  他行禮辭拜:“卑職告退。”

  起身后,終是抬頭望向景寧,小聲道:“殿下多加珍重,切莫再有失……”

  景寧點頭:“好,聽云卿的。”

  他出了昭明殿,內殿中無有他人,她伏躺下來休息,莫離立在一旁,兩人單獨說話。

  “方才你都見了?你覺得他待我可有心?”景寧臉上沒了之前那風情自露的笑,又恢復平時的疏冷。

  莫離想了下,不解景寧為何要這樣,回道:“殿下沒見他那額上的汗嗎?幾曾見過他如此?他對殿下想必是早有情意。就算以前沒有,就憑殿下方才之態,莫離想不可能有人不動心。”

  莫離心里還是有些不屑,繼續道,“只是他不該有……他是個細作,怎能有情?還對掌門抱非分之想?真是可惡。”

  景寧看莫離嘀咕,故意笑話:“哦?那莫離你呢?你也是細作,難道對我無情?”

  莫離瞧她這般調皮玩笑,也是無奈,忍住笑,嘴硬道:“莫離不知何為情,只知對殿下忠心。”

  景寧撫了撫她的衣帶,眸色一變,又問她:“那你覺得華云卿可對我忠心?”

  莫離道:“我自小與他一起長大,別的不敢說,他對殿下既有情,忠心自然是有的。”

  景寧眼神轉冷,嘲諷一笑:“可惜莫離你看錯了,他對我從無忠心,所以我今日才趁勢以情誘之,欲收他的心。”

  莫離只覺背脊一涼,有些驚訝:“華云卿?不忠于殿下?難不成他對殿下有所欺瞞?”

  景寧似乎想起了前世的可恨之事,冷冷道:“華神醫啊華神醫,世上有什么他不可解的毒?上次我在天梓山被迷暈,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不是給我看過嗎?他又有何作為?”

  莫離真是沒想到這一處,又感覺牽強,“殿下,這是不是有些以偏概全了?那時華神醫的確說是不知是何藥,他也束手無策,這或許是真的呢?華云卿雖神,但畢竟人外有人啊。”

  景寧面色如冰,篤定道,“不,他知道,他就是知道我是中了什么毒,他也知道怎么治,他更能猜出是誰給我下毒,但他還是沉默退避了……他的忠心從不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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