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蒼蠅盯上有縫的蛋
一路心急火燎趕到醫院,他們把車子泊在停車位的時候,看到了小林開的那輛帕薩特,他今天接送單玉龍就是用的那輛車,車子里沒人,顏青想,小林應該也在醫院吧。
下了車,李叔看他因著急動作生猛,怕他腿腳不便傷著自己,走過扶住他,嘴里叮囑著:“你慢點,別著急。”
他說:“我怎么能不著急,龍哥要是出什么事,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李叔看他臉憋得通紅,竟然是要哭了的樣子,只能安撫他,道:“應該沒啥事。咱這就上去看看。”
到了醫院,門診處聚集著一大幫人,竟然是媒體得到單玉龍受傷入院的信息后過來采訪的,醫院的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正在那里堵住記者,勸他們離開,場面鬧哄哄一片,他給劉芳電話,劉芳告訴他道:“我們在三樓一個特護病房,本來在一樓急診室的,忽然來很多記者,就臨時轉到上面來,你們現在趕緊上來。”
顏青和李叔上了三樓,拐角就看劉芳站在那里,顏青開口就問:“人呢?怎么樣了?”
劉芳看他急的厲害的樣子,道:“在里面,人還好,右邊額頭靠近發際線那里被鐵片劃了個大口子,縫了兩針,破傷風針也已經打了,傷口處理已經完了,一會兒還要做個CT掃描,看有沒有顱腦損傷。”
顏青道:“不是說流了好多血,還有別的傷沒有?”
劉芳道:“當時是流了好多血,因為傷口很深,醫生說正好傷口處有條靜脈血管比較大,血一下噴出來,馬上糊了滿臉都是,我當時站著離他大概兩米遠的距離,看著墻倒下來,就跑過去用身子擋了一下,好在不是實體墻,用夾板夾泡沫做的,不過橫梁那里是實木,為了加固,下面和側柱有鐵,合榫包皮的地方沒打磨平整,有鐵皮尖角出來,倒下來劃在龍哥臉上,要是再深點,就不得了了。”
顏青聽她講了細節,看了看劉芳,問:“你還好吧?沒事吧?”
劉芳道:“沒事。”
三人一起進去病房,單玉龍半倚在床頭,看顏青和李叔進來,坐了起來,顏青看他右角額頭那里已經包扎了白紗布,又細細看了他全身,問:“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頭昏?別的地方還有不舒服的沒有?”
單玉龍道:“沒事,就額頭破了個口子,今天多虧劉芳,幸虧她幫忙擋了一下。”
顏青道:“劉芳是你的福將,每次出事就她在你身邊,我都為你做過什么?就只有干著急。”
單玉龍看他在那里自責,便道:“你都知道了,片場這些事情,磕磕碰碰的,總是難免,我以前拍一些武打片,小傷就沒斷過。比這厲害的多了去了。不用這么擔心。”
顏青道:“還不用?你知道我這一路怎么過來的?我真的是。。。。。。”
他說到急處,聲音又帶點嗚咽,只有打住了不做聲,單玉龍抓住他手,道:“你看看你,我是病人,你還要我來安慰你不成?”
顏青看著自己離不了手的拐杖,心酸勁一上來,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是處,根本就不過是個廢物,還口口聲聲要保護那個人。
李叔看他那樣子,知道他又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啥事往自己身上攬,在那里自責難過,便問劉芳道:“小林呢?”
劉芳四處看了下,道:“奇怪啊,他送我們上來這里后,就沒看見過他。”
大家也沒多想。顏青知道他們應該還沒吃晚飯,就讓李叔和劉芳先出去附近飯館先吃,吃完在給他和單玉龍帶個盒飯回來。李叔和劉芳便先出去外面吃飯。
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顏青在床邊靠著,拉了單玉龍的手,道:“哥哥,你可千萬別跟我出事。我受不住你這么驚嚇的。”
單玉龍道:“我知道,我平日里已經很注意,以后會更注意的。你放心好了。”
顏青問:“劇組里的人沒人來嗎?”
單玉龍道:“來過了,檢查也沒蠻大問題,我讓他們先回去,下面媒體都來了,誰都脫不了身,搞得很麻煩。本來小林開車送來醫院的,也不知道怎么有媒體跟著過來了。”
顏青道:“我明天找你們劇組去,要是他們保證不了安全,這戲咱不拍了。”
單玉龍道:“沒那么嚴重。”
一會兒單玉龍說要上廁所,顏青不放心,要陪著他,單玉龍道:“我上廁所你要跟著?”
顏青道:“又不是沒見過你上廁所?”
單玉龍由著他去,兩人走到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間,顏青在外面候著。剛才太緊張,這會兒放松下來,他感覺煙癮上來,走到拐角樓梯處,準備吸口煙,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那里講:“你們不要再逼我,我怎么知道你們把事情搞這么大?你們這是犯罪好不好,別把我牽扯進去,你們安排進劇組的那個人,趕緊讓他撤了,這事他們還沒懷疑是人為的,就此為止,不能再做了。”
顏青聽那聲音,竟然是他們司機小林,心里一驚,悄悄探出頭去,順著聲音來源撇眼過去,卻見小林站在下面樓梯轉角處跟人通電話。他不動聲色,兜里掏出手機,按了攝影錄音鍵。
一會兒又聽小林在那里講:“我不會再為你們做事了,你要挾我也沒用,反正就算你們不打死我,顏哥知道這些,也會打死我的,我當時也就答應你們,給你們提供一下照片行程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你們會做到這種程度?你們做事太狠了,我不干了。”
顏青氣得心肝都發顫,卻還是壓著怒火忍著,一邊錄音一邊等他講完電話。
小林講完電話,準備回病房,一回頭,顏青在那里站著,眼神冰冷,死魚眼一樣盯著他,他嚇得一哆嗦,兩條腿軟下去,人竟然沒站穩,就地坐了下去。
顏青大吼一聲:“你給我滾上來。”
正好單玉龍從廁所出來,聽他那里突然一聲吼,忙轉角過來一看,見小林在下面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趔趄著爬上樓梯,人到他們跟前,還沒站穩,顏青掄起手里的特制鈦合金拐杖,狠狠朝他打過去,嘴里罵道:“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對你不好嗎?龍哥對你不好嗎?我們虧待你了嗎?“
小林一下子被他打到地上,就此跪在他兩人面前,開口求饒:“顏哥,龍哥,請你們饒了我,我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時,劉芳和李叔正好回來,走到病房門口,看他們在走廊那頭鬧成一團,忙走過來一探究竟。單玉龍也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擔心動靜太大下面記者們聽到追上來了,更擔心顏青那樣激動拿拐杖去打人,站在樓梯口,一不注意,身子失去重心,他自己倒出什么事情,就奪了他手杖,拉住顏青,道:“先回去病房再說,免得被人看見。”
一行人到了病房,小林撲通一聲又跪地上,顏青手指頭狠狠戳一下他額頭,氣得話都懶得講了,兜里摸出煙,又想起這里是病房,又把那支煙捏得稀爛,一把撒在小林滿頭滿臉。
單玉龍看他情緒激動根本沒辦法理智,便問小林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林抽抽喁喁講了半天,大家才算把事情搞清楚,他竟然在為雷慕做事。原來小林有個好賭的毛病,李叔和顏青大概都知道些基本情況,以前在西安時候也這樣,但是大家沒想那么嚴重,男孩子抽煙喝酒賭博甚至嫖,誰還沒個毛病?但就是這好賭的毛病被雷慕托的那幫人盯上了,去年底,在一個小林喜歡去的場子安排了人約他,本來那場子只是個尋常的麻將館,本地人去玩的多,小賭小鬧,派出所睜只眼閉只眼,有人報警了才會去掃蕩一次,但根本是屢禁不止,所以滅不了根。小林下班或者休息時候,喜歡去那里打牌,也沒什么大的輸贏,顏青和李叔都知道,雖然李叔也告誡過他,不要過度沉迷賭博,但是也困不住他手腳,也沒管那么多。
誰知道小林在麻將館認識一幫哥們,割頭換頸地喝過幾次酒,接著就帶他去地下賭場玩大的,開始借他錢玩,沒想幾個月下來,竟然欠下幾十萬的賭債,他沒敢跟李叔和顏青講,那幫人帶他去見一個叫雷哥的人,雷哥說免了他的賭債,但是要他搜集顏青和單玉龍的黑料。
小林先開始想著搞些無關緊要的八卦消息給他們,上次他們出去旅游網上散布的視頻,就是他偷拍的。關于顏青和單玉龍的關系,其實也沒人跟他特別的講過,包括李叔,也并沒有講的很明了,只是李叔叮囑過,他跟在顏青單玉龍身邊,所有跟他們兩個有關的事情不許打探不許泄露出去,雖然他自己覺得他們兩個關系特別親密,倒也沒往那方面想,不過上次提供的視頻,已經讓雷慕嗅到一絲特別的氣息。
小林坦白道:“姓雷的知道那個是龍哥爸媽,我跟他解釋說過,因為你們結拜兄弟,所以都把對方爸媽這樣子叫的,但是他老是問我些很奇怪的問題,上次還說要去北京拍龍哥爸媽的照片。”
顏青單玉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顏青問:“那今天片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小林道:“片場的那個布景施工組里,有個叫范貴的,也是雷慕安插進來的人,好像今天的布景道具,他們有做什么手腳,但是具體我是真不知道,就是他們今早打電話給我,確認龍哥今天的行程,問是不是一定到場,我就說了那個的。“
單玉龍道:“奇怪,我自己以前的公司,我還是了解的,雖然是家族企業,管理上跟業界是有點差距,對藝人盤剝比較厲害,但是,以雷慕的身份,應該不至于結交這樣亂七八糟不入流的人啊?“
小林道:“那些人,也不是雷慕什么有交情的人,就是專門在明星、劇組、影視圈周圍打轉,賺些不上道的錢,只要有人給錢,他們就幫忙做事的。好像雷慕先開始想對付龍哥,就找到這些人,要他們想法子找機會爆料、制造點事端在龍哥身上,然后他們各個劇組都有他們這些行當的人,都是些打雜的跑后勤的,不容易被注意,但是又可以近距離接近明星的,端茶倒水時候下點料,整理戲服時候抹點不干凈的,道具上做點手腳,像今天這樣,算是很惡毒很大的事了,肯定收了不少錢。“
顏青道:“雷慕是怎么認識你的?“
小林道:“雷慕不認識我,是那幫人收了雷慕錢之后,開始盯上龍哥,然后注意到我的,又發現我喜歡打點小牌,就給我下套,后來他們帶我去見雷慕,是為了取信于雷慕,讓他相信他們手里有人在龍哥身邊工作,辦成事不成問題,但是要雷慕給更高價。雷慕一直以為我是那幫人里面的。他要是知道我是顏哥龍哥的人,只是被那幫人要挾,估計也不敢出錢讓那幫人給弄事。“
顏青道:“我就說,這人蠢到這種地步,直接出面找我們身邊的人,就不怕露餡?”又轉頭罵小林:“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自己行為不端,才著了別人道。”
單玉龍道:“那現在這事怎么辦?”
顏青道:“還能怎么辦,必須報警!他們做的了初一,就做的了十五,兇手都在劇組里了,你還能躲得過?”
李叔也贊成道:“這事確實非同小可,交給警方吧。“
又把小林教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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