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六王爺
待他二人離去之后,魏瑞之冷笑了一下,看了看屋內(nèi),隨即便在桌面那潔凈的杯盞壁上涂上一層薄薄的毒液,這是他近日剛剛研制出來的毒,將多種毒蟲身體內(nèi)的毒液加以提煉,濃度之高,一滴足以要人性命。他當(dāng)然是想獨吞那些錢,太師說過,誰要了那人的命,這錢就歸誰,若論智謀他比不過花睿,論暗器他比不過陳笑幾人的配合,光明正大比拼更加比不過白克因,而這幾人的嘴臉?biāo)乔宄模际菒圬斎缑男∪耍睦飼肿约阂槐?br />
做完這一切,他心滿意足地踏出步子正要出去,不想竟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里走來,于是趕緊跳窗躲進(jìn)小筑院內(nèi),蟄伏于窗下,一方面來觀察那人的言行。
只見一前一后兩人進(jìn)屋,其中一個打扮華貴至極,身姿如玉,臉若白壁無暇。另一個隨從則是威儀逮逮,手持一柄三尺長的配劍,面無表情。只見那位公子坐下來后卻并無要品茶的心思,而是抽出了案上的一卷詩書之類的東西悠然看起書來,他不得已只有伏在窗下等候。
樹香沁鼻,小院的昆蟲在底下不住地發(fā)出蟲吟戚戚的聲音,不覺間已經(jīng)一炷香時間過去了,他等得不已有些不耐煩了。而那位公子卻仍舊怡然自得沉浸在書香之中,半晌后,他終于開口道“九思,去沏壺茶來”
這句話讓他一下子來了精神,全身貫注在那涂了毒液的杯子上,只消一口,一小口,他就可以得償夙愿了,只見他優(yōu)雅地拿起那只杯子,將茶水緩緩倒入,隨后拿起又放下,看著九思道“這茶涼了,九思,拿出去倒掉吧”
“是”九思說著便走近魏瑞之所在的那扇窗口,他迅速地飛身竄逃,九思的眼卻遠(yuǎn)比他的身手更快,一見他飛竄而去,喊道“哪里逃”隨之便飛身追去,不消片刻便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道“何人派你來此”
魏瑞之自然不會那么老實,他隨手一揚(yáng)便將攥在手上的毒針飛出,九思快速一避,那三根毒針就直直插進(jìn)了院落的杏樹上,趁著機(jī)會他趕緊跑走,九思將腳下的一塊石頭踢出,卻被他猛地一躲逃過去了,可是身前卻出現(xiàn)了方才那位公子,他用折扇將魏瑞之的穴道一封。
九思俯身道“是屬下辦事不力”
他看著九思道“不怪你,九思,對付這種人,你就要用比他更陰狠的招對付他”
九思俯首道“是”
魏瑞之雖被點了穴道,可是臉卻可以自由活動,他惡狠狠地說道“小白臉,老子勸你盡早放了我,否則待我搬出身后之人只怕你會嚇得屁滾尿流”
九思用劍將他的腿曲折,讓他跪于地下,道“放肆”
那位公子卻冷笑了一聲,道“那你倒說說,你身后之人是誰”
魏瑞之笑了一聲,說道“哼,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那人在庭院之內(nèi)坐下,甚是愜意地笑道“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我若是想要你死可比捏死一只螞蟻來得容易”
魏瑞之想了想,說道“告訴你也無妨,可聽說過京城何太師之威名”
那位公子微笑地看著他道“哦,你莫不是要說是何耀顯派你來的”。
魏瑞之笑道“不錯,正是他派我前來查案的,所以奉勸你盡早放了我”
那人隨后看著手下道“九思,你信嗎”
九思笑道“看這人,怎么看也不是個查案的”
“不僅不像,而且還是來下毒的”說著就命九思端來了那盞茶道“既是查案,想來這茶該是有妙用的吧”。
魏瑞之看著那茶,不禁有些慌了,看那人的樣子似乎是有意將那茶拿給自己喝,是以他也顧不得其他了,想著以何耀顯的身份地位,把他搬出來怎么也能威懾他們,便道“你們?nèi)羰遣恍牛壹纯填I(lǐng)你們?nèi)フ宜?br />
那位公子卻道“不用,你只需要告訴我何耀顯此刻在哪里,我自會命人找他過來,若你所說是事實,自然無虞,可倘若是假話,那么算上方才的,這筆賬可也夠你受的”
魏瑞之現(xiàn)下早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便道“‘三山映月’他此刻應(yīng)該還在那里”
那位公子看著九思道“九思,你去把他找來,就說他有東西落在本王這兒了”
“是”九思領(lǐng)命過后便兀自出去。
待何耀顯顫顫巍巍進(jìn)來之時,魏瑞之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雖被點了穴道,卻興奮道“何太師,我們查出來了,就是此人,想必其他人趕到了吧,只要他一死,您便可高枕……”
“住口”何耀顯趕緊呵斥道,隨即趕緊跪在那位公子面前道“六王爺,老夫?qū)嵲诓徽J(rèn)識此人是誰,更加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么意思”
魏瑞之看著何耀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再聽見他喚他六王爺,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方才要加害的究竟是何人,而何耀顯現(xiàn)下的態(tài)度擺明了是要犧牲自己來保住自己。
慕容熙坐在院內(nèi)的藤椅上點點頭,微笑著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你跟本王無冤無仇,沒事找個人加害本王做什么”
何耀顯趕緊賠笑道“王爺睿智,這人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指派來冤枉下官的,請王爺將他交于下官,下官定查清事情原委”
慕容熙道“你的手段本王還是清楚的,這人嘛,若是到了你手里自然是什么也兜不住的,但現(xiàn)下本王也閑來無事,不如就來見識見識何太師審案的手段”說罷就端著茶看著何耀顯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何耀顯呆跪在地上,道“審案過程難免污穢,王爺身份尊貴,怎可以看這等不堪之人的污穢之面目”
慕容熙道“本王都不在意,何太師何必?fù)?dān)憂”隨即將右手一揚(yáng),九思便將那杯茶端出,“方才那人在窗下盯了半天,就是希望本王能喝下這杯茶,本王倒是著實好奇這茶究竟有何功效,又是何人指派他來的,何太師可以開始了,若是有什么斷案需要的利器盡管開口”
何耀顯接過九思手里的那杯茶,彎著腰諂媚而老態(tài)地陪笑,看著魏瑞之只希望有個人暗中將他殺死,讓他再說不出一個字。
魏瑞之此刻動彈不得,自然是像一只等待被切割的牛羊一般,聽著眾人談笑風(fēng)生說自己該如何死,他已經(jīng)知道何耀顯不可能救得了自己了,只能寄希望與這位六王爺,于是趕緊道“六王爺,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啊,是何大人命小的前來尋找證據(jù),小人有證據(jù)可以證明”
“住嘴”他的話還未說完,何耀顯就沖上前去欲將那杯毒茶灌進(jìn)他嘴里,卻被九思一記石子打在右手手腕,那茶便隨之落地,只見被它所滲透之地,花草即刻凋零枯萎。
慕容熙搖搖頭道“當(dāng)真是狠毒至極”隨即看著何耀顯道“何大人,你說這毒茶若是本王方才喝了,現(xiàn)在會如何”
何耀顯趕緊跪地,顫抖著聲音道“王爺乃是居于萬人之上的貴人,冥冥之中自然是有天神保護(hù)的,誰若要害您,那便是自食惡果,更是要下地獄的”
慕容熙笑道“所以何大人方才是要替天行道嗎,還是要殺人滅口”
何耀顯道“王爺明鑒哪,下官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加害于您”
魏瑞之不禁哈哈大笑道“何耀顯,你這老狐貍,我本不想做得這么絕,可是你逼我的”隨后看著慕容熙道“王爺,就是這老東西,就是他命我和花睿,白克因一起來您院中查探的,還說要將你碎尸萬段,因為他最近都收到了好幾封信”
慕容熙看著他們倆,饒有趣味道“哦,什么信”
魏瑞之看著何耀顯慘白的臉,覺得解氣而舒爽,道“一些足以要了他性命的信……”正說著,后背卻被一把利刃直直穿透而進(jìn),他想開口,那把利刃便被拔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汩汩滲透而出,錐心的疼痛感叫他說不出一句話,而那人卻是眼睛都不眨地死死盯著自己,就像獵人盯著獵物一般,那雙如鷹一般可怖的蒼老的雙目。
伴著他閉上雙眼的瞬間,何耀顯也松了一口氣,這利刃是從圍墻上直射而來,如今行刺的人見得手便立即撤離了,九思正要去追,慕容熙制止道“不必了”隨即看著何耀顯道“看來你當(dāng)真是當(dāng)太師當(dāng)久了自認(rèn)為其他人都是傻子”隨后將折扇一開,蹙眉怒目道“你眼中可還有本王”
何耀顯聽罷趕緊撲通一聲跪地,磕頭道“王爺明鑒,這人的死跟下官可當(dāng)真毫無干系啊”。
慕容熙道“別這么快就急著澄清,先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想想看本王若是要追查起來是否又要添你一條罪”
何耀顯想了想,趕緊跪地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額頭蹭的鐵青道“六王爺饒命啊,此事定是有人懷恨在心,蓄意誣陷老臣的”
慕容熙道“你的為人本王還是有耳聞的,想要你死的人也是多了去了,好在本王也無什么損傷,只是到底還是弄臟了這地方”
何耀顯聽罷,心中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趕緊磕頭道“是,雖然此人胡言亂語,但是說到底還是因為與臣的私怨弄臟了您的地方,下官保證立即請人清理干凈,絕不會有一絲臟東西再污您的眼”
慕容熙拿著絲帕捂住口鼻道“這臟東西清理了倒是遮掩得過去,可這骯臟的話語不知太師覺得該如何清理呢”
何耀顯抬起方才磕淤青的額頭道“王爺明鑒,就是借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對您不利的事情啊,王爺若是真信了那人的胡言,那下官情愿死在王爺手下”
慕容熙看著被嚇得面容慘白的何耀顯道“你可是這京中的太師啊,若是被本王草草了結(jié)是否于禮法不合呢”
何耀顯笑道“縱使下官官位再高,在六王爺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下臣,能得您的訓(xùn)斥自然是下官的榮幸,怎么能和禮法沾得上邊呢”
慕容熙道“何太師果真是巧言善辯啊,不怪能平步青云,可是你要知道,若是本王今日不高興,想要這太師之位易主也并非難事”
何耀顯趕緊磕頭道“這是自然,這些年下官能夠平步青云全仰仗王爺栽培”
慕容熙道“夠了,本王從沒有栽培過你,所以你也別謝錯了恩,他日你若是被人兜出了錯更別扯上本王”
何耀顯趕緊說道“自然,下官自然是不敢”
而此時,九思稟報說何正天坐在屋外求見,慕容熙品著茶過后方才悠悠說道“請進(jìn)來吧”
何正天看著跪在地上頹唐的父親,隨即趕緊跪于地上道“王爺恕罪,家父已經(jīng)老邁,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我愿一力承當(dāng)”
慕容熙卻未正眼瞧他,將手中的那盞茶放回原處,隨后悠悠道“何耀顯,你這兒子倒沒有白養(yǎng),對你還真有那么幾分孝心”
何耀顯道“犬子自幼愚笨,今日竟能得王爺夸贊,想是他福澤之深”
而此時,九思在他耳旁說了句話。
慕容熙看著他們父子二人說道“行了,本王今日心情好,這事就不與你計較了,望你好自為之,同樣的事情倘若再有一次,就休怪本王不念你是兩朝元老了,把這尸體給本王處理了就退下吧”
何耀顯跪在地上,聽罷手上岑滿汗水,趕緊道“不敢,多謝王爺”隨后在何正天的攙扶下蹣跚地起身。
看他們走后,一旁的九思不禁道“方才那人馬上就要說出實情了,王爺為何任由何耀顯下手殺他”
慕容熙道“你可喜歡給人做箭靶”
九思道“自然不喜歡”
慕容熙道“本王也不喜歡”
九思想了想,隨后道“確實,何耀顯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您下殺手,可是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在此處對您下手”
“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何況那老狐貍下手狠辣,想要殺他的人恐怕數(shù)不勝數(shù)”隨后又看著自己房中的蘭花,思忖道“看來他的目光不只是在何耀顯那”
九思道“需要派人前去查嗎”
慕容熙兩指一伸,道“不必,坐山觀虎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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