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傳說06夜話陳金水

　　武伯的做法無疑是驚了在場看著的二人，棺內的木頭已經腐朽，在武伯肆意的翻動下，木質的表皮往下脫落了一層。

　　“武伯，你在找什么呢？”陳震問道。

　　但武伯神情有些嚴肅，并沒有去回答陳震的話，而是繼續忙于手上的功夫。

　　只見他把棺材下鋪墊的一層白色壽布徹底翻騰了過來，說是白色，其實也已經大半發黃發黑。

　　“陳震，你說大伯這是在干什么？”寧叔看著這一口空的棺材，臉上的難看之色也已消散，他害怕一直都是棺材里那腐爛了的尸體。

　　武伯卻突然說話了，“是他，沒錯，這件東西我記得。”

　　武伯拿著那塊變了色的壽布，手在顫抖，就連與要開棺時的表情都變了，現在的武伯臉上就是兩個字，驚恐。

　　陳震又回頭去看了看棺內，除了四周半朽的棺木外，再無有他物。

　　“武伯，你是知道什么？”

　　其實這點在武伯開始翻騰棺內東西的時候，陳震就有了預感。

　　“是啊，大伯，這是怎么回事？你老知道？”寧叔此時反而沒了緊張的害怕感，他不禁也對棺材里空著的事情感了興趣。

　　武伯面色陰沉，一時不知這話該從何處說起。

　　“難道真是陳家村的命？”武伯長長嘆了口氣，便朝二人說起他所想起的那件事。

　　“那會還是我小的時候，震子，你還記得小時候給你和陳婆說的村長陳龍的故事嗎？”

　　“記得，武伯，這難道和那件事有關？”

　　“他的本名應該叫陳金水，就是那件事中的神棍，我還小的時候，陳金水就走了，我并沒有見過他幾面，要說最近的一回也是因為這個。”

　　武伯指了指手上的壽布，神情復雜。

　　“這壽布是你放的？”寧叔隨口問了句。

　　“當然不是，不過這東西我認得，那年，陳家村神棍陳金水突然死了，那個時候正是饑荒的幾年，就是連口吃的都難尋，別說找口棺材了，后來翻遍了陳金水家中，把他用的東西折了不少出去，可還是換不來一口棺材，后來人們見陳金水身上的那身衣服還值個錢兒，用自己的衣服換口棺材，想來他自己也是愿意的。”

　　“所以你們就給神棍用衣服換了口薄木棺材？”寧叔言說。

　　武伯點頭，“那是人們心想，這沒了衣服的神棍到了地下會不會受冷，萬一要是再讓人在地下生氣了也不好交代，但是當年實在是窮的厲害，沒辦法，就想出了個用壽布去給陳金水做個衣被，這東西就是。”

　　陳震聽完還有問題，“那武伯你是怎么見過這壽布的呢？”

　　“哼，我們家原先就是做死人生意的，這粗麻布的折疊方式就是我們家折的，錯不了，是他。”

　　話說到這，聽著的二人更是一頭霧水，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確該反一下，兩個旁觀者才是迷。

　　“大伯，照你的意思，那當年的棺材是葬人了沒有？”寧叔越聽越糊涂，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上來。

　　“肯定是葬了的。”

　　寧叔臉色一變，“葬，葬了？那人呢？”

　　武伯便回答說：“跑了。”

　　洞外有幾聲動物的叫聲傳進洞來，卻顯得格外囑耳。

　　“大伯，你別說笑了，這死人怎么會跑了的呢？”寧叔自然是不信。

　　陳震聽到這兒，基本知曉了事情的大概。

　　“誰又告訴過你，死人就不會跑的。”

　　“大伯，死人怎么跑啊。”

　　“用腿跑啊，而且還跑的很遠呢。”陳震也說著。

　　寧叔自覺這二人在打趣自己，“那其他的怎么不跑啊，這種事誰會相信？”

　　武伯看了眼陳震，對陳震意味深長說了句話：“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寧叔不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大侄子，這棺材里的人到底去哪兒了？是有還是沒有？”

　　陳震也不再賣關子，和寧叔解釋說：“寧叔，這么說吧，十年前陳家村遭惡鬼報復，就是這陳金水做的。”

　　“你說什么？”

　　“婆婆在的時候曾跟我說，她說以前有人在藏區看見過神棍，人們雖說都不信，可現在看來，那是真的，而且，他已經在藏區拜了惡佛，現在名叫惡相僧。”

　　盡管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可這就是事實，寧叔對這個故事聽起來表示贊同，“那就是說，一個沒穿衣服的尸體，自己爬出了棺材，還一路到了西藏，尋得了惡佛去拜。”

　　寧叔將所聽來的意思大致復原了一下，怎么看都像是天方夜譚，可殊不知這事情中的因緣契機。

　　“震子，你要小心了，惡相僧是沖著你來的。”

　　說罷，武伯扔下了壽布，與陳震一起把棺蓋放了回去。

　　三人不多耽擱，臨走時又朝陳婆靈位拜了拜，朝從林子里返回了，若不是這次到了此地，是不可能會發現陳金水棺材中的問題。

　　事情也側面證實了那當年作害的惡相僧就是當年的神棍陳金水本人，可又是為何原因讓他成了那副模樣的？

　　再按人的壽命來說，陳金水是不可能活這么久的，他的存在可能已經介于了陰陽兩者之間，是一種特殊生物而言。

　　在一想，他手中所持的惡佛，藏區佛教圣地，又是為何存在有惡佛的？

　　從林中下來的路很安靜，陳震心里在想著十年前在陳家墳地見過的惡相僧，武伯更是覺得沒什么話說。

　　夜也深了，林子里的氣溫降的很低，落葉堆積的路上除了腳才上去發出的沙沙聲，周圍很寂靜，偶爾的不明動物叫聲像是提醒外來生物進入的是他們領地。

　　至于寧叔為什么不再說話了，他自己也識趣，覺的這大伯和大侄子二人合著伙在蒙他，編了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出來，怎么說自己也是一村之長，要不是在那種地方的話，非要好好細細說道說道。

　　來時的路很慢，回去的路卻是快的很，這大半夜的誰都想趕緊離開這么個地方，早早回自己的被窩里去。

　　從林子上下來回到家中，時間已經夜里一點多了，想來這一夜是極晦氣的，尤其是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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