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咬挺深的。”

        張興隆拽著王志昌出來去醫院。

        處理了傷口上了藥，又花一百五給他打了狂犬疫苗。這東西前后四針，要半個多月才能打完。

        “沒事兒，我帶著，去那邊讓隊醫幫我扎上就行。”

        王志昌捧著手腕走在張興隆邊上，這會兒知道疼了。他假期有限，呆不了半個多月。

        “還試不？跟你說不行不行你非得比量比量，我姥拿東西它都不樂意。”

        “狗真好，等我回去我也尋摸尋摸看能不能弄條軍犬的崽子回來，太牛逼了。”

        “你是沒事兒了，我這點家底全搭上了，我一個月才開十七塊五。”

        “我有好幾百，當兵比上班強，還有意思。”

        “不累呀？我看你寫信和照片感覺挺累的。”

        “還行，習慣就好了，就是巡邏有點麻煩，夏天趟水冬天趟雪，平時還行。在那邊我們武警比你哥他們那種部隊牛逼多了，什么都得我們管。

        派出所就是做個戶藉，有事就得喊我們去，街面上的事兒都歸我們，在那穿身軍裝杠杠好使。”

        “你就能得瑟，老實兒的別惹事兒，你又不能干一輩子，混幾年回來弄個工作才是真的。”

        “夠嗆，現在哪來哪去不管分配，我回來還不是在家呆著，我爸說到時候求求人看看。”

        他家里他爸是廠里工人，占地抽工過來的，他媽是農村戶口。這會兒孩子生下來戶口就隨媽，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不過他媽也沒在家里閑著，他爸求人在大集體給找了個活兒也天天上班。應該是后來戶口變過來了。

        走到馬路邊，遇到了張清之。

        “張叔。”王志昌叫了一聲。

        張清之點點頭：“大昌子啊，可挺長時間沒看著你了。這怎么了？”看了看王志昌手腕上纏著的繃帶。

        “他拿東西，讓小蛟咬了。”

        張興隆怕張清之回去打狗，給解釋：“我和大昌說了的別拿東西，他非得試試，小蛟速度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

        “打針了沒？”張清之問。

        “打了，狂犬疫苗，一百五。”

        “這么貴呀？”張清之愣了一下。

        這會兒的人平時讓貓狗抓一下咬一口幾乎沒有去醫院打疫苗的，也就是消消毒包上就完事了，有些連包都不包，都沒當成什么大事兒。

        “我說不用打他非得叫我打。”王志昌也有點嫌貴，挺舍不得的。

        “打了好，以防萬一，回去別沾水，小心點養著。”

        “沒事兒叔，就一個小眼，傷口不大，幾天就長上了。你家這狗真厲害，速度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特么這大半年白練了都。”

        “人再練也趕不上貓狗反應快，以后別逞能，離遠點。”

        “爸你去哪？”

        “我還能去哪，回家做飯唄。你媽回來沒？”

        “沒有，我還以為我媽回來了你才回來的呢。那攤呢？誰看著呀？”

        “收了。沒什么人，東西也沒多少了。”

        “那東西呢？”張興隆扭頭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沒有，張清之就空著手回來的。

        “沒什么玩藝兒，我放后面你關姨屋里了，她家不是租的門鬧嘛。”

        “帶車子也放她家啦？能放下嗎？那屋門也進不去呀。”

        “沒，鎖那鐵管子上了，沒人偷。你是回家還是去哪？”

        “我陪大昌溜達溜達。”

        “早點回來吃飯，你媽一會兒就回來了。”張清之叮囑了一句回家去了。

        “我爸心真大，東西放別人家，帶車子就放市場里，明天車轱轆不得讓人拿跑了呀？”

        “不能，市場里那么多人呢，再說晚上不鎖大門哪？”王志昌搖了搖頭：“咱倆去哪？”

        “我也不知道，你這還能干什么呀？要不去前面，去亞杰家。”

        兩個人往陳亞杰家走過去。

        等晚上張興隆回到家，劉桂新已經回來了，果然因為張清之把東西車什么的扔市場不高興了。

        今天曲表姐那邊家里有急活，劉桂新讓張清之看攤她去幫忙，結果回家來一看，張清之早早回來做飯，東西都扔市場了。

        “你就懶到這個地步啦？就打著是沒有什么東西了，空車也得推回來呀，明天還賣不？今天賣完了明天不干啦？還是明天你扛過去？”

        “沒想那么多，哎呀，一會兒吃完飯我去推回來不就完了嘛，沒完沒了的。”

        “還不能說了是不？你瞅著姓張的，你等著，我給你記著賬，到時候咱們倆好好算算。”

        “嘿嘿，還能把我弄死啊？真是的一天。行啦趕緊收拾吃飯，老二，吃完飯你拿鑰匙去市場把車推回來。”

        “晚上市場不鎖大門哪？我關姨家肯定也得鎖門，我去哪拿？”

        “就把車子推回來就行，東西明天去了再規攏。那有打更的，你喊一聲讓他給你開門。”

        一家人坐下吃飯。

        “媽，今天小蛟把大昌咬了。”

        “真咬啦？擁為什么？”

        “我不讓他亂拿東西，我說你要拿什么和我說我拿，狗咬人，他不信，非得試試。”

        “真咬啦？咬哪了？”

        “手腕子，兩個洞，我一把就把小蛟抱住了，要不還要咬呢，奔脖子就去了。”

        “媽呀，從小養大的，也沒喂生肉，怎么咬上人了呢？還叼手腕咬脖子的。那那天你姥那一下子就不是裝的，是真想咬了。這怎么整？”

        劉桂新扭頭看了看在桌子邊上蹲著的小蛟。

        狗要是咬慣了人就不能養了，會越來越厲害，到時候見人就會攻擊，家里人來人往的那可就麻煩了。

        家里養條狗也就是喜歡養著玩兒，又不是要上山打獵。

        “沒事兒，本性。以后來生人看著點就行了，這狗聽話。厲害點不好啊？”張清之難得的夸了小蛟兩句。

        “那以后可得加點小心，別再把誰家孩子嚇著了。”

        “不能，告訴它不能咬不能叫它就不叫，也不能去咬。”張興隆趕緊給小蛟打掩護。

        “賣差不多了是不？”劉桂新扭頭看了看廚房里堆著的菜問張清之。

        “差不多了，沒剩多少，估摸著再有個一兩天的事兒。桔子香蕉都光了。”

        “少來少去的就不賣了，自己留著吃吧，那頭還說不上怎么回事兒呢，我這幾天做夢總夢著小軍，那明天再賣一天得了，后天咱們過去。”

        “也行，那就后天吧。”

        “媽，你們要去我哥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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