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意試探
草草的手捏著衣帶遲遲未曾扣上。
因著天黑,繪香也未留心她的表情,只顧自說著:“烏鴉神君再三囑咐,明日琴課一定要將你喊上。青鳥師尊當(dāng)下便叫我來通知你,我本想飯?zhí)媚苡龅侥銇碇祝渴缯俊D虾J浅隽耸裁词聝好矗以趺匆娔氵@次回來,總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依舊魂不守舍,喃喃道:“原來《入夢曲》是……”
“是什么?”
繪香見她這樣有些擔(dān)心,側(cè)過臉來看她。卻見她臉一別,直接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淑湛,你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可是家里逼你成親呢?”
草草笑了笑,低頭道:“家人給我安排的夫君,確實害我操心了許久,現(xiàn)在一提到他的事也是煩心得很。”
繪香氣憤道:“你同我待了那么久,竟然隨便兄長指婚,也不曉得反抗。”
“反抗也沒用,打不過他。”
“我?guī)湍愦颉!?br />
“我倆聯(lián)手也不行。”
繪香訝然:“你有這樣厲害的未婚夫,當(dāng)是三界叫得上名字的男神仙了。胡源?我怎么沒聽過。”
草草被繪香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逗得一樂,也就不再逗她:“不早了,師姐還有晚課吧。”
“對,今日還有晚課。明日辰時記得去琴房,我先走了。”
草草自床上站起:“師姐好走,我就不送了。”
“嗯。你就繼續(xù)睡吧。”繪香說完就急忙跑了出去。
草草在床邊坐了坐,卻無心再睡,披上外衣坐在銀杏樹下。
她曾以為胡源此生的最高創(chuàng)作便是那首為新皇寫的頌贊曲,現(xiàn)在想來,他那樣無所謂的性子,怎么會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入夢曲》是戎葵當(dāng)作課業(yè)送來給她的,可草草怎么也想不通,胡源為何選擇這樣的方式將《入夢曲》送給她。
草草這一坐便已月上中天,銀杏仙坐在樹枝上坐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身影一晃,坐在了草草面前的石桌子上。
草草對他這般忽來忽去的惡作劇已經(jīng)習(xí)慣,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又去望著山月出神。
銀杏仙盤坐在桌上,小聲道:“你真的要走了?”
“嗯,大鵹師尊回來了就走。”
“哦。”兩人皆不習(xí)慣這種略帶傷感的對話,說完這兩句就不曉得怎么接下去,只是這樣一起坐著看月亮。
良久之后銀杏仙打了個大哈欠,草草伸手輕輕拍了拍銀杏仙的頭,欠起身,往女弟子房走去。
銀杏仙垂頭又是嘆息,鉆回樹中睡覺去了。
一夜未得好眠,草草就連披著淑湛的蛟龍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苦情樣子。
草草對著鏡子干笑了笑,又挑了半天的發(fā)飾,最后還是像往常一般梳了個小髻穿著星羅館的弟子服慢悠悠晃到琴室。
她本是掐準(zhǔn)了時間到,可偏偏在琴室前出了個岔子。草草遙遙看見門前站著竊竊私語的兩人,正是芝櫻和烏鴉,她止了步,想等他們聊完了再過去。
芝櫻被陸吾罰在昆侖墟緊閉半年,倒也絲毫沒有醒悟。烏鴉好言好語勸著,又不能將話說得太直白,急得一頭汗。正是無奈之際,他眼一抬,看見站在遠(yuǎn)處悠哉悠哉摳指甲的草草。
“娘……淑湛,淑湛公主。”烏鴉兩眼放光,完全忘了身邊的芝櫻,一溜煙往草草跑去。
“烏鴉神君。”叔湛按照禮節(jié)給烏鴉行了一禮。
烏鴉嚇了一跳,趕緊朝她擺手,輕聲道:“娘娘啊,千萬不要如此,老臣受了你這禮,怕是要被雷劈的。”
草草抬眼看了看芝櫻,她靜立在原地,看著兩人的眼神疑惑而又不耐煩。
草草垂眸道:“神君與芝櫻上神在討論什么?”
“這……芝櫻上仙想要進(jìn)去,她說她得了三位師尊的應(yīng)允,從前都是這般協(xié)助君上授課的。”
草草點頭:“的確如此,神君為何攔她?”
烏鴉冷汗直冒:“娘娘,從前老臣不曉得您在此處,自然不懂著去攔她。”
“這是尊上的意思么?”
烏鴉頓了頓,小聲道:“并不是……”
“那就不必攔著,左右這也是昆侖墟的安排,你突然這般,他們定會覺得奇怪。”
“是,娘娘。”
草草肅著臉行了一禮,聲音略高:“謝神君傳達(dá)姐姐的話,淑湛知曉了。”
烏鴉啞然。
草草邁著快步往琴室之中走,路過芝櫻之時,堪堪被芝櫻叫住。
“慢著!”芝櫻輕柔一笑:“淑湛公主,聽聞你前一陣子請假回了南海,可是去參加鮫人族王的壽宴。”
草草一臉平靜,指甲卻深深摳進(jìn)手掌之中。
芝櫻,她都知道了什么,是陸吾告訴她的?
“上仙有所不知,姐姐曾與鮫人族十一王子有婚約,不過后來我姐姐悔婚,嫁到東海。鮫人族處處說我南海蛟龍族嫌貧愛富,壽宴這事兒自是不會通知我們。”草草勾唇一笑,幸好這段野史在白帝那邊看過。
“哦對,是有這事兒。”芝櫻輕飄飄一笑:“我都給忘了。”
草草頷首:“上仙若無其他事,我就去上課了。”
“嗯,你去吧。”
草草深深吐了一氣,松開手指之時,手心漫散著酥麻的疼痛。她微笑著搖了搖頭,在心中自言自語:“凡間走了一遭,瘦了許多斤,膽子卻長肥了不少。若是從前遇到她,我大約話都講不全。”
琴室之內(nèi),春秋館六位弟子已經(jīng)到齊。師座之前,香爐輕煙裊裊,琴已置好,白帝并不在。
“淑湛,你怎么遲了,趕緊過來。”繪香依舊坐在最前的位置,朝她直招手。
草草猶豫片刻,見幾位弟子皆看著她,若是此時坐在最后,倒顯得對繪香有所疏遠(yuǎn)。她慢行到繪香身側(cè),坐在蒲團之上,右手一揮,琴與琴譜已在眼前矮幾之上。
繪香見她閉口不語,關(guān)切道:“淑湛,你面色不好,是不是沒睡好。”
草草試了試琴音,淺笑著:“繪香師姐不必?fù)?dān)心,我好的很,總不能讓某些人輕易如意么不是。”
她這話說的極小聲,但琴室本就設(shè)計特殊,靜謐之時,細(xì)微聲響都會被放大。是以草草這話眾弟子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巧就巧在就這句話的功夫,白帝自后室走出,那襲繡云白袍落在草草眼底,她心頭一慌,連嘴上的笑都變得僵硬,竟忘了同其他弟子一起起身行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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