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謝李靖和殷樂山等人，江晨中午親自下廚，又是做了幾道與昨天不同的美食。

　　有飲酒，但沒有昨天那么狂飲。

　　江晨也喝了一些，把握好度，只是臉紅彤彤的，沒有醉，頭腦也還是清醒的。

　　下午的時候張出塵又拉著林楚楚去了縣城，回來的時候多了兩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是官屬奴婢，買來給林楚楚當丫鬟的。

　　官屬奴婢是在手工業和農業方面的役使。

　　唐朝官府的各種勞役，如某些官府手工業以及屬于司農寺管轄的一些官田中的農業生產勞動，都是由官屬奴婢來承擔的。

　　唐律規定，凡官奴婢“有技藝”的，則按其所能而配于諸司服役；婦人工巧的入于掖庭，其余沒有專能的則隸于司農寺。

　　這其中是可以進行買賣的。

　　對于這事江晨沒有說什么，奴婢是古代奴隸制度殘余和唐封建等級制度結合的產物，他還沒有能力與一個時代為敵。

　　而且林楚楚知道他不喜歡強迫別人，張出塵買下兩個小丫頭的時候，林楚楚是詢問過兩個小丫頭的意見的。

　　同為奴婢，但兩個小丫頭不想再待在官衙，所以林楚楚才買下來的。

　　江晨覺得林楚楚有兩個丫鬟使喚也是好事，同時也能照顧到林楚成。

　　在張出塵與林楚楚去縣城這段時間里，江晨他們已經把能作為種子的土豆挑選出來，一共是三千五百斤。

　　江晨就只留下了一千五百斤個頭稍小、有螞蟻洞、有畸形的，這些作為種子不行，但還是能用來做菜的。

　　玉米的話，等到金黃做種，至少要等到七月底，紅薯也一樣，現在還沒完全成熟。

　　臨近婚期，一股喜慶的氣氛在清水村彌漫。

　　知道江晨和林楚楚要成親，村民們見到兩人，也都是熱情的祝賀。

　　婚禮前一天清早，江晨繞著村子跑了兩圈回來，發現早餐清粥已經煮好，回到房里又沒見到林楚楚的身影。

　　在院子里的黑麒麟朝著院外啊吁叫了兩聲。

　　江晨走了過去，摸著黑麒麟的腦袋，問道：“小黑，你是看到楚楚是出去了嗎？”

　　“啊吁……”黑麒麟叫喚了一聲。

　　江晨熟悉黑麒麟的叫聲，這一聲啊吁是表示“是”的意思，又道：“小黑你能跟上楚楚嗎？”

　　“啊吁……”黑麒麟又叫喚了一聲。

　　江晨揉了揉它的腦袋，解下繩索，跟著它出了院子。

　　林楚楚這么早獨自一人出門讓他有些擔心。

　　“小黑，你是驢還是狗，這氣味都能分辨？”江晨跟著黑麒麟，見它邊走邊嗅，有些好笑，驢的鼻子也那么靈敏？

　　黑麒麟朝他叫喚了兩聲，以示抗議，似乎在說，你才是狗呢！

　　不一會，江晨跟著黑麒麟出了村子，走上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這路是通往清水村后面一座小山頭的。

　　“楚楚來這地方做什么？”

　　江晨拍了一下黑麒麟的背，道：“小黑，你確定你沒帶錯路？”

　　“啊吁……”

　　江晨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只好繼續跟著它。

　　楚楚！

　　江晨見到了往山上走的林楚楚，不過他沒有叫住林楚楚，而是讓黑麒麟停在這，自己小心的跟了上去。

　　林楚楚一只手拎著一個小竹籃，一只手拿著一把鐮刀。

　　竹籃上蓋著一塊布，江晨隔著一小段距離，看不清里面裝著什么。

　　走了一會，林楚楚停了下來，把竹籃放下，用鐮刀清理著附近的雜草。

　　江晨輕手輕腳的靠近，想知道林楚楚到底來這里干什么的，都沒有跟他說。

　　只見林楚楚清理掉了一些雜草，一個凸出的小土包露了出來。

　　“阿娘，女兒來看你了�！�

　　江晨心里一震，原來這是林楚楚母親的墓。

　　“阿娘，女兒要成親了�！�

　　聽到這句話，江晨才明白林楚楚來這里的目的，是將自己要嫁人的事告訴母親，他也是暗罵自己，一直都沒問過林楚楚母親的墓在哪，來祭拜一下。

　　“阿娘，女兒的夫君叫江晨，是一個很好，很有才，很能干的人�！�

　　江晨這是第一次聽到林楚楚夸他，繼續側耳偷聽。

　　“阿娘，女兒現在是一間茶樓的掌柜，小成也進了縣學館，先生們都夸他很聰明，這一切都是夫君給的，女兒現在很幸福，小成也很幸福，阿娘您不用再為我們擔心�！�

　　江晨聽得眼眶有些濕潤，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看向日出的地方，在心里喊道：“爸、媽，兒子要結婚了，沒能聽你們的話，讀完大學再談戀愛，不過你們放心，楚楚是個好女孩，我們會很幸福的，你們不用擔心�！�

　　另一邊，林楚楚把竹籃里用來祭拜母親的東西擺放好。

　　“我知道阿娘你恨阿耶，他走了，是被嚇死的，他做了那么多錯事，終是得到了懲罰。”

　　說到這，林楚楚流下了兩行淚水，哽咽道：“如果能早點遇上夫君，阿娘您就不會死了�！�

　　江晨輕嘆，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不過要是給自己一個如果，會是如果那天沒有那輛失控的大貨車嗎？

　　江晨將這個問題甩出腦袋，擦了擦眼角，朝著林楚楚走了過去。

　　“阿娘，女兒走了�！�

　　林楚楚看了一眼母親的墓，擦去臉上的淚水，聽到身后的響聲。

　　“大哥，你怎么……你怎么來了？”

　　江晨走過去，輕輕拉住她的手，道：“傻丫頭，來祭拜母親，怎么不叫上我，還拿我當外人呢？”

　　林楚楚突然撲進了他的懷里，嚶嚶哭泣了起來。

　　江晨急忙摟住她，道：“楚楚，這是怎么了？”

　　林楚楚抬起頭，眼淚簌簌的流著，哽咽道：“大哥，阿娘她好苦�！�

　　江晨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大哥知道阿娘受了很多苦，林槐已經被老天收走了，楚楚你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我想阿娘是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乖，不哭了啊�！�

　　林楚楚止住了眼淚，輕輕嗯了一聲，又想到他剛剛叫她的母親阿娘，心里很高興。

　　江晨見她不哭了，擦干她臉上的眼淚，然后對著她母親的墓跪下一拜，道：“岳母請放心，我會一輩子對楚楚好的，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大哥……”林楚楚見他這么做，心里很感動。

　　祭拜完了，江晨又除掉了附近的雜草，才與林楚楚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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