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深度凍結持續時間結束,蘭洛斯手腕翻轉,粗壯的金屬鎖鏈憑空出現,一圈又一圈地將禁錮女獵手的寒冰捆縛。隨著強效鋼鐵約束用力收縮,冰晶直接被攪碎,化作無數大小不一的碎塊跌落在地。
至于脫離寒冰禁錮的暗夜精靈,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鎖鏈再度束縛。
也不知道是自知不敵還是準備另尋機會,女獵手除了被鎖鏈加身時悶哼一聲,竟連半點掙扎的跡象都沒有做出,只是眼神平淡地凝望著面前的灰發精靈。
那份沒來由的從容令蘭洛斯皺了皺眉,不過出于對自身力量的絕對自信,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對方的倔強。
“姑娘,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艾露恩姐妹會的人吧?”蘭洛斯蹲下身來,將目光與半跪在地的暗夜精靈保持在同一水平,指著對方身上大量新月狀點綴說道,“好歹我也在月神殿混了個臉熟,再怎么說也不至于跟我這么個良好市民過不去吧?”
“你以為裝出無辜的樣子,就能洗脫你的罪名嗎?”盡管被粗壯的金屬鎖鏈將各個關節鎖死,但女獵手絲毫沒有受制于人的自覺,仰著頭,充滿惡意與鄙夷的目光輕蔑地望著灰發精靈,“像你這種裝模作樣的奧術師,我見的多了!
如此強硬的態度讓蘭洛斯的眉頭幾乎擰成麻繩,再三確認被捆縛的是對方而不是自己后,他不由搖頭輕嘆:“姑娘,我無意與你們艾露恩姐妹會結下梁子,但你這樣一而再地挑釁,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對你做些什么嗎?”
“哼。”很意外,這種對女性來說頗有緊迫感的威脅,絲毫沒有被女獵手放在心上,“我可是侍奉艾露恩的女祭司,你敢嗎?”
不說艾露恩,在上古時期,因為艾薩拉的絕對統治,暗夜精靈這個族群的女性地位,確實比男性高出不少。
但是,你都淪為階下囚了,還非要裝腔作勢,真以為我是嚇大的?
聽到這話,蘭洛斯自然也不含糊,嘴角勾起賤兮兮的笑容,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斷打量著對方姣好的身段:“這可是你說的!
眼看這家伙根本不懼月神的名諱,女獵手的眼眸明顯有了動搖,趁此機會,蘭洛斯突然伸手,一把扯下了她的夜梟面具。
霎時間,蘭洛斯雙眼瞪大,整個人呆立當場。
精致如畫的五官組合成一張極具沖擊力的絕美容顏,閃耀著如圓月般皎潔微光的眼眸好似泛著漣漪,仿佛吸引著自己不斷沉溺。
微皺的黛眉與緊抿的嘴唇透露著清冷與厭惡,與那妖艷誘人的美貌重疊在一起,不僅沒有半點矛盾的感覺,反而令造成對方如此神態的蘭洛斯,莫名有種異樣的快感。令他本能的想要進一步欺凌對方,想要看看這張漂亮的臉蛋兒還能露出怎樣倔強的表情。
當然,經驗豐富的灰發精靈之所以會發愣,并不只是因為對方驚為天人的容貌,更重要的是,這張臉,他印象深刻。
“是你!”
記憶回到闖入塞納留斯林地后,昏迷在湖邊的那一刻。沒錯,這個女獵手,正是那天被自己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看了個全乎的赤lu精靈。
“你該不會是因為那天湖邊的事情懷恨在心,特地報復來的吧?”蘭洛斯眉頭一挑,似是找到了被襲擊的理由,連忙哭喪著臉解釋道,“你也知道的,那是意外,我在林子里都轉迷糊了,鬼知道那里有片湖,更不知道會有個野生的仙女兒在那兒戲水啊?真要算起來,你自個兒也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的!
雖然早就見識過這家伙的出言不遜,但被他以如此理直氣壯的神態提及那天夜里的糗事,本無此意的女獵手,頓時感到一股沒來由的屈辱,叫她緊咬牙關,恨不得將他撕咬成碎片。
野生?戲水?還我有責任?聽聽,這都是人話嗎?
“不過呢!辈淮虿幌嘧R,再加上當初還是這姑娘特地將自己送到了月神殿,蘭洛斯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盤起腿,大咧咧坐在了草地上,“咱們好歹也算是熟人了,之前雖然是我占了便宜,但今天讓你砍了幾刀,咱倆的恩怨好歹也算是一筆勾銷了吧?”
蘭洛斯指了指胸膛,雖然高等再生已經讓那幾道淺淺的傷痕愈合,但血漬依舊搶眼。
女獵手深吸一口氣,很快平復了內心的激動,臉上再一次不帶絲毫感**彩地冷哼道:“我說過,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
“嗨,你說你這姑娘,怎么就這么倔呢?”蘭洛斯扶著似乎隱隱有些氣暈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埋怨道,“不就是看了一眼嗎?實在不行我讓你看回來不就完了?”
見他居然真的開始動手解開腰帶,女獵手眼角狠狠一顫,好不容易平復的內心再次泛起來勢洶洶的波瀾。
不過,就在蘭洛斯作勢欲脫的當口,被晾在遠處好一陣的妮亞跌跌撞撞來到一旁,高舉雙手,咿咿呀呀地朝著他呼喊著。
有個未成年在場,蘭洛斯也不得不將褲腰帶重新系緊,抬手一揮,直接將身上的塵土和血漬清理干凈,正要起身抱起小丫頭,結果還沒站直,竟是不受控制地一陣趔趄。
低血糖?我?
感受到腦袋涌起一陣強烈昏沉,蘭洛斯眉頭一緊,自嘲似的笑了笑,隨即下意識地攬住妮亞的小腰?蓻]等他使力將對方托起,視線一陣晃悠,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愈發昏暗的視線中,女獵手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輕易甩開失去魔力供給的鎖鏈,撿起環刃,極具挑釁意味地冷聲嘲諷著:“我這把刀,可是涂滿了毒藥。”
蘭洛斯嘴角顫動,卻沒有力氣吐出一字一句,短暫的掙扎后,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雖然未來的那些守望者如今還是隸屬于艾露恩姐妹會的神職人員,但蘭洛斯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月亮女神的教條并沒有要求信徒們在戰斗中講究什么光明正大、寬宏大量。相反,暗夜精靈本就極為擅長在黑夜中戰斗,背刺、偷襲,更是家常便飯,區區毒藥,自然也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
女獵手站起身來,一邊甩動著酸痛的胳膊,一邊目光冷冽地打量著這個四仰八叉躺倒在地的灰發精靈。
雖然因為對方不俗的反應,而沒能讓他在接連閃避的高強度運動中加速藥效,但多虧這家伙體質特殊,恢復能力驚人,高速的血液循環同樣讓毒藥在短時間內擴散到他的全身各處。
這也是她被深度凍結和被解離復仇之魂后,沒有再進一步反抗的原因。從她的利刃在對方身上留下傷痕開始,她就已經勝券在握。
正如她自己所說,蘭洛斯這種自以為是的奧術師,她見的太多了。
不過,總覺得有些奇怪
女獵手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黑發幼女。在蘭洛斯脫力昏迷之后,這丫頭似乎還以為對方在跟她玩鬧,一臉雀躍地撲倒在他懷里,咿咿呀呀地興奮大叫著。
奧術師的大部分魔法在失去精神掌控后,很快就會自動解消。正如自己能從鋼鐵約束中輕易脫身,按理說,如果這丫頭身上有著這個灰發精靈施放的心智類法術,應該會同時失效才對。
難道真是我誤會了?
看著這個叫妮亞的小丫頭滿臉親昵地趴在蘭洛斯身上,女獵手的目光愈發變得疑惑起來。
不過她并沒有自省的意思,畢竟,她此次狩獵的目的,本就不是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
話說回來,梅特里,跟他似乎也有關系。女獵手轉過頭,神色凝重地望向了那個隱蔽的洞口。有黑鴉堡壘對蘭洛斯的指控在前,她不得不去擔心,擔心這個灰發精靈,會跟一位聲名顯赫的大奧術師聯手圖謀。
如果連梅特里這位上層精靈中的佼佼者都跟他有所交集,那么,會不會牽扯出更多的人來?而這個白皮精靈,到底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
疑惑與憂慮很快被女獵手收斂,她抬手吹響口哨,隨著空中落下一頭體態健壯的角鷹獸,她的神色再度變得冷冽。
不管如何,一定要從這個家伙嘴里挖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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