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
緩緩睜開眼,蘭洛斯迷迷糊糊打量著前方這陌生的天花板。
好高,好大,好閃……
“你醒了。”
渾厚遒勁的嗓音挾裹著磅礴的氣勢滾滾而來,蘭洛斯驟然一驚,立刻坐了起來。
他正處于一個大廳內,不同于之前的薩格拉斯之墓,這里明亮開闊,大氣滂沱的浮雕刻畫著無數高貴圣潔的天使。那健壯的臂彎活靈活現,靈動的眼眸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將手中那閃耀著金色光輝的長槍投擲下來,穿透所有不潔者的胸膛。
除了背后高大開闊的正門,四方被類似斗獸場一般的坐位包圍,正前方更是一個橫跨整個豎列的金碧輝煌的王座。在那王座之上,一個單手拖著顴骨,慵懶斜坐著的雄偉身影充滿了不可直視的壓迫。
青銅的皮膚,黃金鑄就的甲胄和王冠,還有那如金色火焰一般的濃密發須,神圣不可侵犯,威嚴不許忤逆。
“奧丁?”瞪著雙眼愣在原地,蘭洛斯突然站起,不斷摸索著自己的身體,“難道,我已經死了?!”
噌!
“跪下,凡人!”
兩柄黃金長槍交叉鉗住他的后頸,強迫著他單膝下跪。身后,兩名全身閃耀著光輝的黃金戰士盛氣凌人地大喊著。
前方,靠坐王位的奧丁揮了揮手,緩緩擺正身體:“別緊張,凡人,你的戰斗固然英勇無畏,但,你不屬于瓦拉加爾。”
在他的示意下,那兩名戰士畢恭畢敬地收起了武器,退了下去。蘭洛斯沒有理會他們的冒犯,只是死死盯著這位耀眼的泰坦守護者。疑惑、問號、驚訝……各種各樣的復雜情緒不斷在腦海中交織。
艾澤拉斯誕生生命之初,泰坦留下了一批金屬造就的世界守護者,奧丁,正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其他守護者同胞的是,奧丁的性格,有些特立獨行。在擊敗上古元龍始祖迦拉克隆后,奧丁與其他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在提爾與其余守護者賦予五頭始祖龍泰坦之力,并將其轉化為守護巨龍時,奧丁依舊固執地認為只有泰坦造物及其侍從才有能力保護艾澤拉斯。
于是,他決定打造一支泰坦造物大軍,以便在世界陷入危難之時能夠挺身而出。軍隊自然是少不了士兵的,奧丁將目光投向了勇猛的金屬種族維庫人身上。
不過,由于其他守護者的排斥,奧丁找到了自己的養女,海拉,一位曾協助萊登鑄就元素位面的強**師。在她的幫助下,奧杜爾的一部分從群山中升起,成為了一座睥睨整個世界的空中堡壘,也成了奧丁訓練軍隊的基地。
他的軍隊,叫瓦拉加爾,而他的基地,就是蘭洛斯腳下這座,英靈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蘭洛斯終于從一開始的驚駭和迷茫中走了出來。迅速調整呼吸,他畢恭畢敬地朝王座上的巨人行禮:“抱歉貿然闖入您的領地,但您既然看到了那場戰斗,想必能理解我的無奈之舉。”
“當然,我能理解。”奧丁點了點頭,緩緩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況且,這不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蘭洛斯的心里咯噔一下,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波動:“那不知閣下是何目的?”
“哈哈。”奧丁笑了起來,可在蘭洛斯聽來,是那么刺耳,那么危險,“你剛剛叫出了我的名字,凡人,以你的智慧,應該不難想到吧?”
“還是說,你試圖隱藏些什么?在我的面前?”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蘭洛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繼續裝傻,蒙混過關。
奧丁是個固執的泰坦守護者,甚至可以說有些自大。當年,為了從維庫人中選出最強大最英勇的戰士組建瓦拉加爾,他不惜違背維庫人的自由意志,強行將部分維庫人轉化為能夠在靈魂世界影之地自由穿行的靈體生物,瓦格里。
以求利用瓦格里從影之地把符合要求的維庫人靈魂帶上英靈殿,并讓他們跨越至高之門,重鑄獲得一具全新的風暴之軀,也就是周圍這些全身閃耀著金銀光彩的瓦拉加爾。
可成為瓦格里在不少人看來,卻是不公的奴役。
海拉為此與她的養父鬧翻,最終爆發了爭端。盡管海拉輸了,并被永遠流放到冥獄深淵,但奧丁也遭受了永恒的詛咒,無法離開英靈殿半步。
可不管怎么說,奧丁如他所想那般成功打造出了一支大軍。他不傻,恰恰相反,他很聰明。
或者說,狡詐。
凝望著奧丁僅有的炯炯有神的右眼,蘭洛斯沉思了很久,這才長長吸了一口氣:“見識過我真正力量的絕大部分人都曾認為我,是個威脅,是個禍害。顯而易見,他們錯了。”
“不過我不怪他們,畢竟都是些目光短淺的凡人。我原以為偉大泰坦最得意的造物,至高無上的世界守護者,寬容仁慈的神王奧丁,能看到他們所不能看到的東西,但……”
蘭洛斯哀其不幸地搖了搖頭,這番言論,成功在所有人的心里點燃了一把火。
利刃、戰斧,金銀鑄就的武器紛紛指向了那個渺小的凡人,趕在瓦拉加爾的怒火淹沒他之前,奧丁抬起手,強迫所有人停下動作。
“你知道嗎?單單是你這句話,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你扔進永恒獵場喂給芬雷爾了。”話雖這么說,但奧丁臉上洋溢著一抹滿意的微笑,“但是,我不喜歡那些粗野愚鈍的元龍后裔,而你幫我狠狠地教訓了他們,我可以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是因為馬屁拍得夠響吧?
盡管心里嗤之以鼻,可蘭洛斯表面上卻是一臉感激:“您說笑了,這可不是辯解,而是在無數的驚濤駭浪中,為我指引正確方向的燈塔。”
伴隨著他的話語,長劍出鞘,金色的光暈如驕陽般涌現起來,縱使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里,也依舊顯得閃耀奪目。
感謝提爾,感謝克烏雷,圣光明志這一招,簡直是屢試不爽。
眼看四周的眼神紛紛和善下來,蘭洛斯的嘴角難以抑制地浮現起了一抹愈發擴大的弧度。
“即使是最接近正義和真理之人,面對黑暗,也會有墮落的可能。”顯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幾個不爭氣的同胞,奧丁臉色愈發變得嚴厲起來,“圣光的眷顧,只能暫時證明你的意志。可惡魔在你身上投入的成本,已經大到足以威脅這個世界。”
真是頑固,而且,這么直接就攤牌了?
蘭洛斯的眉心緩緩擠出皺紋,迎著奧丁咄咄逼人的眼神,直到周遭的氣氛凝固到極致才緩緩開口:“就算是一個罪人,在他真正舉起屠刀前,他需要為他還沒犯下的過錯接受懲罰嗎?”
瓦拉加爾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愈發喧鬧起來。的確,誰都會有心生邪念的時候,但只要沒有付諸行動,只能證明他的思想齷齪,而不能給他定罪。
更何況,他還有圣光這么個保證人。
維庫人是追求勇敢、自由的奔放群體,思想綁架這種奴役手段,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眼看瓦拉加爾騷動起來,奧丁的眉頭緩緩靠近,短暫的停頓過后,一抹銳利在他的眼中轉瞬即逝。
“我可沒說你是罪人,你是不打自招嗎?”奧丁輕描淡寫地打了個圓場,不怒自威的氣勢迫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過你的話提醒了我,是,沒人能確定你的罪責,但同時,你又怎么證明你的清白呢?”
蘭洛斯眉頭一挑:“清白還需要證明嗎?”
“當然。”奧丁面無表情,仿佛他正在說的話,是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真理,“我不相信你和你的力量,如果你不能向我證明你不會威脅艾澤拉斯,那么我有權利將你當作惡魔奸細,嚴加處置。”
權利?誰給你的權利?
蘭洛斯的兩眼微微瞇起,如果現在的他是剛剛從薩格拉斯之墓出來的那個他,那他可以百分百確定,他一定會一盆水澆滅對方跟熔漿色濃痰一樣的胡子。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怎么證明?”沒有任何的質問,蘭洛斯出乎意料地順著對方的意愿接了下去。也對,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奧丁依舊沒法離開英靈殿。即使是瓦拉加爾,因為海拉的牽制,目前也僅僅只是局限在風暴峽灣。
雖然有些意外,但這正是奧丁所希望看到的。
“聰明的小家伙。”他笑著走下王座,踩著沉悶厚重的腳步,緩緩靠近了那個凡人,“英靈殿是一個神圣的殿堂,是無數維庫人的夢想,他們生前英勇無畏榮耀無雙,死后更能在這里與逝去的先祖把酒言歡。”
“但,在這神圣的氛圍中,卻催生了一小撮黑暗。”
“她的名字叫海拉。”奧丁的臉上浮現起了令聞者落淚的自責和憂郁,讓周圍的瓦拉加爾們紛紛露出了一致對外的恨意,和對這位仁慈神王的無上崇敬,“她曾是我的左膀右臂,是助一同我建立英靈殿的親密伙伴。”
“她的墮落,一直是我最大的遺憾。可礙于過往的情誼,我實在不忍心痛下殺手。”
在賺足了那些維庫英靈的敬意后,奧丁將目光重新放到了蘭洛斯身上:“凡人,如果你能幫她解脫,你將成為整個英靈殿,整個瓦拉加爾最受歡迎的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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