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羽毛化作一道黑光,似乎是償還剛才夜笙含怒一擊從她酒紅色長發(fā)邊緣穿過!
夜笙微微偏頭,手機的碎片在她耳邊飛濺,晃起劉海下嫣紅眼眸里怒火一閃,聲音也仿佛在此刻燃燒了一樣,緊盯著出手的人,帶著憤怒沙啞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艾德里安!”
京城紫禁,被狹間涂抹上一層暗色的雕欄廣場上。
夜笙握著靈淵的高挑身影一閃消失,劍鋒托著流火劍痕在眨眼一瞬突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
靈淵劍鋒上赤色紋路亮起,嫣紅的火焰升騰在劍氣里暴躁升溫,灼燒空氣劈啪作響!
“看樣子比上次強了不少呢,小姑娘。”
艾德里安也是聲音里彌漫過危險意味,他舉起一只手,一側(cè)的黑色羽翼擋張開,復(fù)雜的符號組成了深紫色的光壁出現(xiàn)在他身前,象征墮落的力量在其中匯聚,然后
轟!!!!
力量對撞!
級參加者毫無保留的出手,火焰和墮落分割世界,轟鳴響起、空氣爆炸掀起紫禁城地面的磚瓦樓臺,能量爆散的余波擴散整個狹間紫禁!
“真是耀眼,華夏劍仙和墮天使的力量對撞。”
暗色渾濁的水膜護盾在面前撐開,帶著禮貌的優(yōu)雅男子瞇起眼輕笑的說道,假如沒有他眼邊裂開的紅痕,此刻的他顯得風(fēng)趣迷人。
荒川一甩手中的古劍龍皇,所有沖向他的能量全被劍氣繚繞的鋒利切割開來,他看著此刻眼前已經(jīng)成長的可以和艾德里安交手了的夜笙,低聲輕笑:
“你還真是生了個不得了的女兒呢,將燃大哥。”
仿佛光暗對立,火焰和墮炎在此刻分割,終于結(jié)束了它們的碰撞。
半空之上,艾德里安拍打著墮天使一樣的黑色羽翼落在了一處宮殿的殘骸之上。
力量顯露,展現(xiàn)出墮天使之力的他此刻獲得了就如同傳說中那般驚人的美貌,魅惑的雙眼在他張開的羽翼中更顯神秘,暗光凝聚的長矛握在他的手中。
他勾起嘴角,像神話故事里一樣用想要吸取美麗女性靈魂般的眼神,看著撐著劍身從殘骸廢墟上站起身的夜笙,嘆詠般高聲開口:
“真是不可思議,短短時間你竟然真的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暗光長矛直指夜笙,露出邪魅俯視的深邃笑意,聲音逐漸冰冷的嘲笑:
“可是,這種狀態(tài),你又能維持多久呢,你能有多少能量值來繼續(xù)燃燒呢?”
夜笙胸口不斷起伏,呼吸不斷,嫣紅之色稍稍黯淡,但是她仍舊抬起頭冰冷的注視著對方。
“而且你剛才難不成”
艾德里安發(fā)出了不屑的大笑,黑色的羽翼顫動,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是在求救么!?哈哈哈!”
“真是讓人感動,明明之前還在死撐,可一得知同伴有危險,就毫不猶豫的放下了尊嚴(yán)向外界求救,真是”
快意贊嘆的聲音在艾德里安的狂笑中響起,然后他的聲音驟然低冷下來,不夾雜一絲感情聲調(diào)的波動,驟然變化的冷冷開口:
“讓人惡心。”
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沒有理會艾德里安的挑釁嘲笑,夜笙看著視野右上還剩下的所有體能值,看著視野上方三個方向的人影。
剛才的交手,看似分庭抗?fàn)帲瑧?yīng)該還是自己輸了。
對方的消耗、狀態(tài)明顯比自己更加游刃有余。
說來也是呢,無論是艾德里安,還是逆水荒川,還是那個人形的怪物,獲得力量的時間都遠遠超過自己,哪個也不是自己此刻能戰(zhàn)勝的對象。
他們之所以沒一起出手,果然還是抱著除了擊殺自己以外的目的。
但
靈淵握緊,嫣紅重燃,劍鋒上赤紅的紋路再次亮起,夜笙酒紅色的長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眸,在夜色狹間、紫禁的殘墟上飛揚彌漫。
那樣正好。
她抬起頭。
做好了決意的安靜容顏傾城絕色。
有自己在這里拖住他們?nèi)齻,只要對方不在外面再投入級戰(zhàn)力,小凌他們從危險中脫身的概率就更大一點。
從父親那里繼承過來的力量,從那本筆記里承擔(dān)過來的責(zé)任,
不知為何,夜笙突然想起了方然,那個好像沒和女性打過交道,平時和自己說話總是緊張的磕磕巴巴的青年,他剛才安靜沉默的開口。
笙姐,夜戰(zhàn)世界果然很危險吧。
嗯,的確很危險。
所以這次,
由我來保護夜局的大家。
握起靈淵而起的最后一秒,夜笙想起了自己之前打給那個人,回憶著從開始遇見她,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記憶。
真是孽緣啊
雖然是只說了一句的電話,不過夜笙相信她能明白自己希望她去救局里其他人的意思。
拜托你了,夜鴉
墮炎、劍氣,還有火焰和編號怪物們嘶吼的海洋,在此刻狹間紫禁里,交織而起
水家莊園沫水琳瑯。
籠罩在夜色里安靜的花海,簇擁圍繞著水家的莊園別墅,輕風(fēng)縈繞,夜色迷人。
頂層庭園里,水琳瑯仍然坐在庭園的陽臺上,月色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室內(nèi),任由晚風(fēng)吹起純白的窗簾。
她看著一場夜曲般的夜空,碧藍的眼眸低垂回來,然后轉(zhuǎn)頭,庭園里的水鏡上狹間的景象,似乎被打開它的主人察覺,再也無法獲得。
“小笙”
水琳瑯輕聲的低語,低頭懷念感慨。
他們父女倆真的很像。
水鏡碎裂,液體重構(gòu)成一面新的水鏡。
碧藍幽幻上,青年終于下定了決念,奔跑起來,遇見故人,從夜局出發(fā)。
水琳瑯注視著水鏡里穿梭在夜色里的青年,雖然他聰明的知道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冷靜的判斷,但是他的眼里還是燃起一抹因為心底潛在的焦急擔(dān)心帶起的低凝似水。
正如黎澤所說的那樣,預(yù)知能力并沒有讓她看到今晚的太多,僅僅是狹間里此刻出現(xiàn)的人物就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勢力,不知道有多少種立場,
在今晚的京城里集結(jié)。
深藍色如同海水的長裙垂落下白色海浪般的裙角,水琳瑯緩緩站起,走到陽臺最邊緣,沉默了一下,然后緩緩伸出手。
可在馬上越過陽臺的那一刻,
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籠罩!
水琳瑯看著自己再也無法伸出一分的指尖,最后還是默然的放下了手,站在庭園的陽臺上,仰望夜空。
今晚的事情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畢竟預(yù)知者也不是能做到萬無一失。
原本她為今晚方然接受了自己提議,所準(zhǔn)備的防范,似乎在狹間那種陣仗下分身乏術(shù)。
幽藍的眼眸閉上,級參加者的感知漫過全城,龐雜的信息一瞬間沖進她的腦海,讓她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痛苦。
根本無法處理全部信息,但是過濾、篩選,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想要找的場景。
水鏡浮現(xiàn)。
南郊京城大學(xué)里,電光纏繞著的遍體鱗傷的青檸半跪在地面,看著對面渾身裝滿機械零件,一直詭笑的瘋狂科學(xué)家,咬牙再次掙扎站起。
西科圣心集團,越來越多的人圍在失火的大廈附近,看著那頂端逐漸被火焰吞噬的摩天大樓。
北城商業(yè)王國的天臺廣場,握著唐刀強行站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男人額頭帶血,但是如同戰(zhàn)場修羅一樣擋在華凌面前,猙獰冷冽的直面藏在黑暗里的對手。
東江夜泊堂皇里,天真爛漫的少女穿著漆黑烙金花紋的夜色禮服,戴上銀色的假發(fā)正耀眼在鏡頭之前。
空曠的禮堂庭園被水鏡占滿,水琳瑯轉(zhuǎn)身看向它們,無聲的沉默。
預(yù)言者無法預(yù)言。
即使她預(yù)測到了此刻的蛛絲馬跡,她也沒辦法預(yù)先告訴任何人。
“即使讓那個孩子討厭,我也還是失敗了啊”
她看著自己的手深深嘆氣。
原本,除去那些大義上的遙遠理由,為什么這么著急、這么過早的提出讓他成為守夜人的提議,
是因為她是想讓方然避過今晚的。
假如方然答應(yīng)了自己,那擁有最后底牌的夜笙此刻應(yīng)該在夜局。
荒川和妖河應(yīng)該在追擊夜局的路上。
其他人的狀況或許不會改變,但是自己留下的手段應(yīng)該足夠解救他們了。
但此刻
出現(xiàn)了那么預(yù)料之外的力量,因為那個青年的拒絕,已經(jīng)徹底偏離了今晚水琳瑯原本預(yù)料的軌跡。
她必須要讓那個人先保住夜笙。
水琳瑯看向所有的水鏡,特別是水連心的那一面,女孩在電影拍攝的鏡頭前笑的耀眼。
“原諒我,連心,又一次讓你陷入危險,我是個不稱職的祖母”
她低頭握緊胸口,難過的閉上眼睛。
預(yù)言者最大的悲哀
預(yù)言者無法預(yù)言。
此刻的一切,都已經(jīng)和她想的徹底不同,出現(xiàn)的力量遠遠超出了她的預(yù)計,而思索遍了所有的可能,最終才找到的唯一可能平衡軸和懸殊的戰(zhàn)力差距的選項。
水琳瑯抬頭,看向最初的那一面水鏡,方然的樣子出現(xiàn)在水鏡之中。
果然,還是只能依靠無限的力量了么?
“你以為拒絕了我就是拒絕了更進一步的踏入夜戰(zhàn)世界,可你不知道”
她看著因為車速過快,夜色疾風(fēng)迎面吹起方然的頭發(fā),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難名。
“選擇留在今晚,才是真正的選擇成長,踏入真正的夜戰(zhàn)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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