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彭知忠就是那個亂塵魂師,沒想到他居然是第三派的首腦人物。
朱云姬一眨不眨地望著玉凌,就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沒想到玉凌除了一瞬的驚訝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亂塵啊,聽說是個很遠也很神秘的地方,可惜我以前從未去過,以后也沒機會了。”
彭知忠頗有些意外,玉凌的言語并不像是在刻意討好他,然而在大部分東境魂師的眼里,亂塵都是非常貧窮而落后的星系,如瘟疫般唯恐避之不及。
彭知忠對玉凌的觀感頓時改善了不少,自嘲地笑了笑道:“遠是真的,神秘就未必了,整個亂塵的資源加起來,也比不上逆云海南邊的羅天北斗,更別說和整個北境相比,所以你也沒必要去那個地方!
玉凌感覺到面前三人生出了一絲疑心,看來他的這番言論確實嚴重違背了東境的主流“價值觀”。
不過想要打消他們的疑慮也很容易,玉凌順著彭知忠的話頭道:“亂塵確實貧瘠,所以我想去那里不是因為資源之類的外物,只是單純地想去看看人族起源的初始之地。畢竟做人不能忘本,我很好奇傳說中的人族祖星是什么模樣。”
玉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彌天大謊,彭知忠三人卻大受觸動,就連看玉凌很不順眼的鄭琮也有種刮目相看的意思。
彭知忠感慨萬千地道:“要是東境魂師都像你這樣想……也許亂塵就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這世上忘本的人總是大多數,他們貪婪無度地挖空了亂塵的資源,就馬不停蹄地去開拓全新的星系,再也不肯回頭多看亂塵一眼,甚至提到這兩個字都會無比嫌棄!
朱云姬輕咳了一聲,提醒彭知忠不要感慨過頭了。
她畢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東境魂師,雖然有所觸動,卻不可能像彭知忠那樣感同身受,幾乎就要將玉凌引為知己。
彭知忠頓時醒過神來,有些尷尬地道:“是我失態了,不過小友也用不著失望,因為祖星早已找尋不見,我早年輾轉于亂塵的四顆星辰都沒聽說過祖星的消息,也許它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玉凌很想告訴他,就在不久前,封靈星便重新現世了,只是變成了幻靈族的地盤。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在煉火宗這種地方,就算是“老鄉”也不能完全信任,玉凌還要繼續冒充無生殿弟子,并努力地掩蓋自己的口音問題。
“哎哎,老彭,咱們該說正題了吧,不然待會兒暗王問起來就不好交待了!敝煸萍o奈道。
彭知忠輕輕頷首,收斂了所有波動的心緒,平和地道:“暗王有沒有跟你說今后的任務?”
玉凌搖搖頭道:“他讓我過來問幾位前輩!
鄭琮實在忍不住老臉一紅,干咳道:“那啥,我比你也大不了太多,就別老叫我前輩了,聽著實在別扭,你叫我鄭哥都行!
朱云姬也趕忙跟上:“你就跟著小鄭叫我大姐吧,反正我也不老嘛,是不是?”
果然,玉凌搞定了為首的彭知忠,鄭琮兩人便趕著示好了。
“我也算不上什么前輩,你可以叫我老彭。”彭知忠語氣輕松地道。
說幾句好話就有這樣的效果,玉凌覺得還是挺劃算的。
當然,前提是他頂住了第一輪撲面而來的壓力,如果他一個照面就被擊潰魂海防線,說再多好話也只是給人跟班跑腿罷了,怎么也及不上現在的待遇。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庇窳璧恍。
氣氛頓時更融洽了幾分,彭知忠頗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事情的發展和他原先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并不討厭。
“我大概講講吧,地部干的就是刺探情報、暗殺之類的陰暗勾當,所以我們要幫忙也是跟這些事緊密相關!
彭知忠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說道:“有些話我必須得說在前頭,像我們這些特使,權力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大的時候就連地焱使都要看我們臉色,小的時候地火使都愛答不理。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我們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來源于暗王,但我們又不完全是他的屬下!
朱云姬嗤嗤一笑道:“老彭,你這么說恐怕新人聽不懂吧?”
“時間有限,他慢慢就會明白的,我只說最賅要的事。”彭知忠頓了頓,又道:“一般像你這種新來的,并不會立刻插手到地部的常規事務中去,至少你還要學習幾種他們規定死了的魂技。”
“什么魂技?”玉凌問。
彭知忠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謝懷山倒是如魚得水,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那種邪門歪道的魂技著實不太好修煉,但如果不按他們的意思來,我們就會成為沒有利用價值的廢品,到時候下場更悲慘。”
玉凌沉默了兩秒才道:“我明白!
彭知忠輕嘆一聲道:“等你起碼學會一兩種魂技后,你才能正式參與地部事務,通常我們都不可能作為外出執行任務的人員,畢竟我們的活動范圍只能在大荒星!
“所以我們需要干的事兒很固定,要么幫著地部審訊俘虜、問出情報,要么給一些人種下控制性的魂印,要么就是作為觀察者,判斷一些弟子是否有異心,要么幫忙分析情報,偶爾還會作為炎魂的口糧……”彭知忠無奈道。
“說起這個,小凌你是不是每十天都要去見炎魂一次?”朱云姬插話道。
玉凌點了點頭,便看見朱云姬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剛來的都這樣,我們當年也是九死一生,煉火宗抓來的魂師其實遠不止我們八個,但陸陸續續的,每隔幾年就會死一人,那炎魂的胃口也越養越大。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你挺不過去,我們就要抽一人頂替你的空缺,一直撐到下一個倒霉鬼被抓進來!
“要是某段時間一直沒有魂師呢?”玉凌問道。
“肯定會有這種空白期,我聽說到那種時候,煉火宗就會抓自家弟子去填補炎魂的胃口,但這些人又不是魂師,所以最終肯定是魂海枯竭而死的下場。”
玉凌狀似無意地問道:“也不知道煉火宗為什么要供著炎魂,沒見其他長老豢養魂寵!
彭知忠神色一凜道:“這樣的話以后可別再說,炎魂的事似乎牽扯到了煉火宗最深的隱秘,跟大荒星最深處的輪回淵有關,但更具體的不要深究,好奇心會害死人命的。”
“多謝告誡。”玉凌也沒再多問。
彭知忠立即將話題轉回來,又說了一些跟地部有關的事情,便帶著玉凌出去參觀了。
雖然很多地方玉凌都去不了,但他畢竟帶著特使牌,走馬觀花地看一眼還是沒問題的。
這里是地部最核心的地影堂,不過跟玉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此地并沒有多么陰森而恐怖,反而收拾得十分整潔,看上去和外界也差別不大,偶爾會有路過的地部弟子或長老,但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并不會對玉凌一行人投注太多的目光。
直到轉過幾個拐角,走入一條傾斜向下的走廊,玉凌才漸漸感覺到了地影堂應有的氣氛。
因為他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腥味。
“你做好心理準備,底下的場面會非常血腥。但我覺得還是讓你提前習慣一下比較好,免得以后更難適應!迸碇姨嵝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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