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陪老人聊著天,不知不覺便到了深夜。他當然是報喜不報憂,專門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說,像那些驚心動魄的危險都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你交的那幾個朋友,都很有趣啊。”玉道仁暫時放下了玉清河的事情,好多次都笑得瞇起了眼。
“不過那個叫念羽白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和你有血緣關系?”玉道仁禁不住有些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玉凌搖了搖頭。
玉道仁沉吟了一會兒,臉色有些凝重:“他肯定跟我玉家沒有任何聯(lián)系,只是和你有關而已,你的母親……唉,說個實話,我至今也不知她的來歷,當初要不是看著清玄打心眼兒喜歡她,我其實不是很愿意他們在一起,說到底……像那么個仙女似的人物,著實讓人感覺很不踏實啊……”
玉凌不好接話,只能保持緘默。
玉道仁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道:“你也長大了,當年的事,我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只是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其實那一年,你娘她并不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了,而是有人來到家里找她,那個人很強,強到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像幻神強者看上去也比他要孱弱太多,因為清玄當時都幻神中期了,還不是他一合之敵……”
“他非要帶走你母親,但偏偏我們都阻攔不了,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清玄當時有多憤怒和絕望。”
“那個人一出手就要抹去我們所有人的記憶,甚至還想殺了清玄,幸好你娘攔住了他,但兩人就這么走了,而關于你母親的一切,我們都在一點一點忘掉,仿佛她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但是清玄不甘心,他將你娘親的名字刻在了所有他看得見的地方,還有他們相識相知的那一幕幕往事,那些事……他死都不愿意忘卻,這個癡兒啊。”
玉道仁輕輕嘆著氣:“又過了幾天,你娘和那個男子忽然回來了,我不知道她跟對方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又怎么說服了他,她問清玄愿不愿意跟她走,代價就是他以后想回玉家會特別困難,因為她所在的地方真的很遠很遠,來回往返的空間晶石花銷是個天文數(shù)字,而她的族人是不會給清玄免費提供的。”
“清玄真的很痛苦,他不愿意舍棄自己的妻子,還有你那位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但他也不想舍棄自己的家族和親人,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可是我也很自私,我無法幫他做決定……”
“他問你娘,能不能將大家都帶走,但那個男子卻很冷漠地說,能容忍他這個卑賤的螻蟻跟著一起,已經(jīng)是最大的寬容了。清玄本來想提到你的事情,但你娘卻偷偷跟他說,絕對不能讓她族里的人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否則她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你幸福安然地長大,到時候?qū)⒛銕Щ刈澹闼馐艿闹粫菬o邊的壓力和痛苦,只因為……你和她流著一樣的血脈。”
玉凌忍不住問道:“然后,我父……親,就選擇跟他們一起離開?”
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爹,原諒他實在沒法叫得太親熱,那拗口的程度甚至比叫玉道仁爺爺還難受。
玉道仁黯然地搖搖頭道:“不,他本來選擇的是留下。”
“那為什么……”
玉道仁沉默了一會兒,嘆息著道:“因為他所想出來折中的辦法是,讓你娘再多留十個月,等那未出世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但那個實力很強的男子卻堅持說必須回族里生,否則會錯過最佳的什么什么期?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娘跟那人爭執(zhí)了很久,最終各退一步,決定讓清玄一起去她的族里,等到孩子生下來,再用比較高級的傳送陣送清玄回來,來回最多花費兩三年。不過僅此一次,因為那種傳送陣的開啟代價太大了。清玄覺得這個時間還可以接受,就跟他們一起離開了,只是……只是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
一個很狗血也很莫名其妙的故事。
玉凌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此刻的心情了,他只知道自己有些頭痛。
“那個男的到底是誰?”
要是自己那位父親的情敵,那麻煩可就大了。雖然玉凌對自己所謂的父母沒多大感覺,但這種狗血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不知道,他一直稱呼你娘為靈女殿下,但卻沒太多恭敬的意思,始終板著臉,態(tài)度不冷不熱的,只是反復強調(diào)族里長老的命令,一個勁地催你娘回族。他對我們所有人都表現(xiàn)得很不屑一顧,三句話不離螻蟻二字。”玉道仁有些不忿地道。
聽起來不像是情敵……但具體什么關系就琢磨不透了。
“算了爺爺,別想這些事了,以后遇到了再說吧,遇不到就更沒必要煩擾了。”玉凌其實并不是很在意這些。
因為父母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更多是名義上的稱呼,而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含義,畢竟他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父母的生活。
玉道仁澀澀一笑道:“要是清玄能回來看看多好,他如果知道自己兒子長這么大了,變得這么出息,肯定會很高興的。可是,我真的好怕,等我死了都看不到他最后一面……”
玉凌只能安慰道:“沒事,還有我呢。”
玉道仁像是被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眼擊中了心弦一般,一時間老淚縱橫,臉上卻帶著欣慰的笑,輕輕撫摸著玉凌的臉龐道:“好、好孩子,爺爺有你這樣的孫兒,真好……”
那帶著老繭的手自然是粗糙而刺痛的觸感,不過玉凌并沒有像小時候那樣躲開,而是怔怔地想起了很多遙遠而溫馨的回憶,像是隔著時光的兩端融為了一體。
“爺爺,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你這些年都挺勞累的,以后不會了。”玉凌看了看天色,輕輕說道。
因為……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由我來承擔吧。
玉凌回到他住了十二年的院落,躺在那張他睡了十二年的床榻上,沒有入定,沒有冥想,就這樣像普通人一樣睡了一晚上,睡得安安心心,踏踏實實。
接下來幾天他也沒有游手好閑,而是幫玉道仁減輕負擔,處理著玉家大大小小的事務,在了解了玉家的基本情況后,以他當宗主的經(jīng)驗,雖然經(jīng)營宗門和經(jīng)營家族有一定區(qū)別,但也有許多相通之處可以幫忙。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玉凌靈戒里的對講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對應的那個光點卻是燕云眉。
方景成研究出來的第四代對講機早就被栗炎族人照貓畫虎地實現(xiàn)量產(chǎn)了,玉凌也給了燕云眉一部。明域又沒有華域那么大,以如今對講機的輻射范圍,完全可以橫跨整個明域,并且猶有超出。
“宗主,我們已經(jīng)到南河平家了,不過聽說北疆玉家又發(fā)生了大變,所以他們?nèi)∠藢τ衩斓膰鷼⒂媱潱踔劣衩爝提議說要與平家合作,只是平家態(tài)度曖昧暫且沒有答應。我們下一步干什么?”燕云眉匯報道。
“你們沒有坐馬車?是直接日夜行進趕到了平家?”玉凌有些訝異地道。因為坐馬車的話,沒有一個月時間,那是別想抵達南河。
“趕時間嘛,看小張那么著急,人家挺不忍心的呢。”燕云眉慵懶地道。
玉凌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口里的“小張”應該指的是張樹樺,聽她這親親熱熱的語氣,燕云眉該不是連這位黑域修者都不放過吧?
算了,隨她去吧,不影響正事就行。
“下一步……你們先在平家待著,多聽多看,盡量多了解點重要情報,但不要做得太明顯了。如果平家要求你們做什么事,先給我匯報一下再說。”玉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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