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衿狠狠一拍腦門道:“同源血脈?問題是師弟的親人在哪我們都不知道,更別說現在找人哪里還來得及?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安瑞卡無奈道:“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現在一絲力量都沒剩下,否則雪神都死了,我幫他抹掉這些冰雪之力還不容易?”
眾人齊齊沉默,好些書院弟子已經難過地開始抹眼淚,畢竟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到頭來他們能安然無恙回到書院,卻看著玉凌死在這里?
真要說起來,他們還是玉凌的師兄師姐啊。
“要不……要不我來試試?”一片沉默中,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忽然響起。
言碎月愕然看著說話的念羽白,呆呆地道:“我說羽白,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但你們又不是親兄弟,這怎么行?”
念羽白哪里還管三七二十一,將玉凌周邊的人都掃開之后,他便咬咬牙劃開了手腕,但劃完之后他就愣住了,尷尬道:“不是……我說然后怎么辦?”
安瑞卡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實在沒心情跟這家伙開玩笑,既然他非要試試,那就死馬當活馬醫算了。
“你不是古武者的話,那應該不懂血氣運轉法門,這樣吧……你用你的血在他心口畫出這道血符,畢竟心臟是血液運行的最關鍵樞紐……”
安瑞卡一邊說一邊迅速地在地上畫下了一道不是特別復雜的符文。
“誒?你什么時候止血了?”安瑞卡一抬頭,卻發現念羽白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凝固了,似乎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這是怎么個情況?這家伙又沒有修煉武者體系,怎么這恢復力居然僅次于凝血修者?
“我記得師弟的恢復速度也很變態,你倆不會真的是?”方子衿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應該啊,你是二月份的,玉凌是十一月的,這才相差八九個月,怎么都不可能湊一塊啊?”言碎月也有些動搖了。
“他是我表弟不行啊,哎你們別吵了,啥時候了還說廢話。”念羽白盯著那符文看了幾秒,然后就狠狠心,再次劃破了傷口。
雖然好痛嗚……但為了救人,媽的這算什么。
安瑞卡讓開位置,疑惑地望著不斷割破手腕放血的念羽白,皺眉喃喃道:“也不對啊……同源血脈必須得直系嫡親才能起作用,如果是隔了一層的血緣關系,那作用就微乎其微了,但為什么……”
但為什么,這兩個人的血脈卻驚人地相似?
不是同源的嫡系血脈,但屬性特質卻幾乎完全一樣,這種現象該怎么解釋?
人類實在有太多東西讓他弄不明白。
只是不論如何,在血符凝成之后,玉凌那微弱的氣血瞬間變得洶涌起來,如同越來越激蕩的暗流,在一片冰雪中橫行穿刺,硬是殺出了一條通路。
他身上的冰霜緩緩消融,漸漸出現了一絲人體應有的熱度。
但沒有人注意到,他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時化為了淡白色的液體,一點點融入玉凌體內消失不見。
“我不行了……”念羽白也同時跌坐在地,臉色比冰雪還要蒼白,明明不算失血過多,為什么他卻有種精氣神全部耗空的感覺?
念羽白有氣無力地道:“阿凌,你特么千萬得給我活過來啊,不然我也忒不劃算了,你要是能醒來,咱倆還是好兄弟……”
紫塵若也輕輕蹲下身,開始念誦凝魂之術,雖然她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她能幫他的,也只有這些了。
當她原本汪洋一般的魂海漸漸空落無物后,她便聲音柔緩地喃喃道:“玉凌……我還沒有重歸化靈境,還沒有找回最初的那個我,你一定得好好活下去,等著我……回來……”
不同的性格,卻是同一個人,同樣的溫柔而繾綣的眼神。
直到魂力透支,她的腦海里還回旋著那一天的畫面。
他站在陽界伸出手,在紫色的瑩流中試圖拉住她,然而她卻在陰界的幽冥河水中無法掙脫。
曾經的遺憾,無論如何她也不要再重演。
哪怕損傷到魂海根基,她也仍是固執地念出了完整的凝魂之術。
只要他能回來,其他的事都無所謂了。
“塵若姐姐……”
冬末趕緊托住昏迷的紫塵若,陽露也迅速上前將她輕輕背到身后,有些難過地道:“師弟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我不知道,我無法擔保。”安瑞卡疲憊地道。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什么?”方大師兄好苦惱,總感覺自己就是個擺設。
但在場能幫上忙的,本就寥寥無幾。
“走吧,先出去再說,我還沒琢磨明白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雪神到底算不算隕落了……誒那個是什么東西?啥時候出現的?”安瑞卡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株冰白色的小草上,他明明記得之前那個位置空無一物啊。
“晶瑩如冰,玲瓏嬌小……莫非是三夜冰月草?”念羽白疑惑道。
“管它是不是,先弄走吧,紫師妹好像需要這個,等她醒來問問她。誒不行,這玩意兒是不是過幾天就自己枯萎了?”方子衿說著說著就有些苦惱。
“理論上它無法用任何器皿保存,但我有天地玄冰塊,如果凍在里面的話,可以多維持十幾天。這應該是雪神逸散的冰雪之力造就的吧,否則沒道理會出現這種絕種的珍稀靈草。”念羽白若有所思道。
等保存好這株疑似三夜冰月草的神物,又有栗炎族人駕著飛行器在高空上繞了一圈,然后落回來匯報道:“雪界壁壘已經消散了。”
眾人登時精神一振,甭管雪神怎么樣了,只要壁壘散去能離開就是萬幸。
于是陽露背著紫塵若,方子衿背著玉凌,言碎月背著念羽白,一行人好不容易爬出深坑,周圍的栗炎族炎衛已經將幾架飛行器開了過來,很熱情地道:“你們現在就走嗎?不多留幾天?”
“不留了,困在這地方一年了,我只想回家……”一位書院弟子懨懨地道。
“要多少飛行器,我們都送你。”幾位焰老很大方地做了決定。
許明淵撓撓頭道:“送我們我們也不會開啊。”
而會開的玉凌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沒事,我們送你們一程吧,反正雪神一走,應該也沒什么緊要的事了。”闊西焰老道。
“不對。”安瑞卡忽然開口,小臉陰沉如水。
“什、什么不對?”眾人被多番變故弄得已經一驚一乍了。
“你們難道沒有感覺溫度在急劇下降嗎?”安瑞卡仰頭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就我們從底下走出來的一會兒工夫,氣溫似乎就降到了零下十度。”
眾人如遭雷劈,方子衿有些結巴地道:“你你你……該不是說,那那那個雪神,還還還特么活著?”
“我不知道,但有時候你越是怕什么,越是來什么……”安瑞卡蒼白著臉色道。
“溫度確實在下降……”淳谷風皺起眉頭,這幾乎每一分鐘過去,就會下降幾度,就算大家再不想承認都沒法忽略。
“可是那雪界壁壘?”有人納悶道。
“誰知道怎么回事,照我說趁現在趕緊走!”安瑞卡斬釘截鐵道。
“你……什么意思?你該不是讓我們全族大遷徙,搬出雪界?”一位焰老難以置信地道。
“不然呢?萬一還有雪神殘魂什么的,現在還有誰能應付?”安瑞卡反駁道。
“明明是我們勝了,為何到頭來還是我們灰溜溜地逃走?”卡莫納多感覺無法接受。
“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如果事實并沒有那么嚴重,那隨后再搬回來不就行了?但萬一要是晚上一步……一步……”安瑞卡忽然頓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一步什么呀?你把話說清楚?”眾人焦急之下,哪還顧得安瑞卡也是一位神靈級別的強者。
當他們順著安瑞卡的目光望去,一個個頓時也驚呆在了原地。
只見視線的盡頭,白茫茫的天空和白茫茫的地面連成一線,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同一縷幽魂,慢慢地、慢慢地朝著眾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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