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色的暗淵之氣一瞬間如流煙般鋪泄開來,遮蓋住了茫茫寒氣的雪白。
玉凌的速度幾乎到了平生最快,恐怕一些洗髓后期的武者都比不上他,然而如今的月朵卻是強得離譜,朔的暗淵之氣足以阻攔普通幻神強者,但在她面前卻支撐不過三秒。
眼睜睜看著一身雪白的月朵破開黑暗飄然而來,玉凌頓時感覺到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剛剛他那一句質(zhì)問似乎惹怒了雪神靈魄,此刻濃郁如實質(zhì)的殺機撲面而來,似乎比那冰雪還要寒冷。
千鈞一發(fā)之際,月朵的身形忽而又僵滯在了原地,只見她的腳踝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纏滿了青綠色的藤蔓,無數(shù)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如同游蛇般迅速攀爬著,緊緊地束縛著月朵周身。
她那纖白的手掌雖然印在了玉凌身上,但卻無法再繼續(xù)著力,只能看著玉凌的身形倒飛出去,砰地一聲狠狠撞在了一棵古木樹干上。
“咔咔——”
月朵面無表情伸開雙臂,纏縛著她的藤蔓花草一瞬間炸碎成了無數(shù)紛飛的草屑,隨著寒氣的流轉(zhuǎn)彌漫,周圍的所有生機都在迅速凋零枯萎,陷入了死寂的冰封。
玉凌咳嗽著試圖站起身來,但侵入體內(nèi)的森寒氣息卻仿佛將他整個人凍住了一般,一時間根本動彈不得。
“你們在找死。”月朵漠然的冰藍色眼瞳冷冷掃過區(qū)靈等蓮春族人,崩斷摧毀了那些草木后,她們頓時顯得萎靡不振起來,如同抽走了精氣神。
當月朵的目光重新定格在玉凌身上時,不待她有所動作,一團大火球已經(jīng)從天而降,周圍的冰雪瞬間在嗤嗤聲中急速消融,化作一片水汽白霧升騰入空。
月朵仰頭望去,只見淇淇匆匆趕來,面帶怒色道:“天焰城的賬還沒跟你算呢,這次你別想跑!”
“玉大哥,你們先走。”淇淇緊盯著月朵,伸手按在玉凌身上,化去了他體內(nèi)的寒氣。
玉凌輕輕一嘆,終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頭看了看一眾蓮春族人。
“沒事,我們還可以。”區(qū)靈臉色有些蒼白,頭上的黑蓮也蔫蔫的,好像隨時都會枯萎一般。
眾人默然無聲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走的時候玉凌還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火紅的世界和一片冰藍的世界轟然相撞,淋漓的寒氣和熊熊的火焰四散濺溢,如同永恒對立的兩極。
如果月朵死了,他們就少了一個大麻煩,但想到昔日的那些事情,玉凌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一路疾行了兩個多時辰后,周圍已經(jīng)看不到雪晶族人的影子了,玉凌便讓這些疲累到極致的柔弱蓮春族人暫且休憩下來,他也開始恢復(fù)消耗過劇的魂力玄力。
“我們不等……不等炎神嗎?”第二天繼續(xù)啟程的時候,區(qū)靈忍不住問道。
“他都不知道我們在哪,怎么等?”玉凌反問了一句,區(qū)靈頓時啞口無言。
“而且我們直接去天焰城不就好了,淇淇同樣要回去那邊。”玉凌又補充道。
區(qū)靈怔怔出神片刻,忽地幽幽嘆道:“雪界已經(jīng)大亂,不知要亂到什么時候呢……”
她這么一說,玉凌不自禁又想到莫零大賢者的那句預(yù)言,可惜就算它會成真,但“暗元再現(xiàn),雪界歸一”這么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也琢磨不出眾人最后的結(jié)局。
玉凌輕聲道:“別想那么多了,未來誰都預(yù)料不到,問心無愧無悔就足夠了。”
區(qū)靈不禁抬頭多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族少年總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他本不該是這個年紀似的,他說的話和做的事都顯得那么特別。
玉凌又拉開一副地圖說道:“你選一條去栗炎族最快的路線,最好能多經(jīng)過一些聚居地,帶上和你關(guān)系親近的那些族人。不然的話蓮春族若為雪晶族接管,肯定會**控著展開大清洗,到時候她們這些曾經(jīng)表態(tài)支持你的就會受到鎮(zhèn)壓。”
區(qū)靈黯然道:“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那些追隨我的族人恐怕只來得及帶走三四分之一,其他人可怎么辦?”
“我只能說盡量,這世上從沒有盡善盡美的好事,既然蓮春族不夠強大,總是免不了要受人宰割,不要指望戰(zhàn)爭期間還能不死人。”玉凌冷靜得甚至有些冷血。
事實上他也不想看到那些善良熱情的蓮春族姑娘枉死,但這種時候軟語安慰她們還不如說些狠話讓眾人早點認清現(xiàn)實。
一眾蓮春族人都顯得有些悲戚,倒是區(qū)靈的承受能力比玉凌設(shè)想中強了不少,她默默拿過地圖,不一會兒就畫出了一道路線,輕輕說道:“就這樣吧,最后應(yīng)該能聚起幾千族人,而最多七八天就能抵達栗炎族領(lǐng)地了。”
玉凌看了她一眼,收起地圖沒有說話,倒是區(qū)靈輕嘆著道:“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們好,如果我們也有雪晶族那么強的實力,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玉凌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疲憊,但更多的卻是清亮的堅毅決然。
區(qū)靈抿著唇道:“你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不會再拖后腿了,栗炎族幫了我們這么多,我們也是時候有所回報了。”
這些柔弱如葦草的蓮春族人,在這一次的生死洗禮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草木固然脆弱,但草木也同樣堅韌,便是焚燒為灰燼,來年也同樣碧綠蔥翠。
……
八日后,天焰城前。
一架架飛行器密密麻麻從空中降落,除了駕駛者是栗炎族人,飛行器上載著的幾乎是清一色綠發(fā)綠眸的蓮春族人,浩浩蕩蕩約莫有四五千。
玉凌帶著一幫人來到兩族邊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一堆栗炎族人等候了,因為淇淇早早地就回到了族中,等他坦誠了身份,栗炎族高層一邊大受震動,一邊又被蓮春族的事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匆忙派人去迎接蓮春友人。
后面的事就輪不著玉凌操心了,反正他只負責路上保護眾人的安全,事實上除了遇見月朵有些驚魂之外,后來的路途就基本沒什么危險了,而安頓蓮春族人等相關(guān)事宜也有那些焰老負責。
“玉大哥,你們終于到了!”淇淇第一個看見玉凌,當即興奮地跑過來道:“我還在想你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變故,怎么好幾天都沒有音信。”
玉凌哭笑不得道:“淇淇,以你速度那還不是想去哪去哪,可是你得考慮一下,這么幾千人要想走到這里來,只花了八天已經(jīng)很快了好不好?”
淇淇左右望了一眼,見暫時沒人注意他,就小聲說道:“那個,我跟古大哥,還有那些焰老都說了……”
“嗯,怎么樣?”
淇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的確是我想多了,古大哥還是那副樣子,把我當小孩子一樣護著,我讓他成為焰老,議事會的人也不敢反對。”
“這樣不挺好?對了,那天你和月朵……”玉凌實在忍不住問道。
淇淇憤憤道:“又被她跑啦,不過她也受了重傷,那一絲雪神靈魄幾乎被我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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