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手持長矛的淵兵從紫霧深處走出,眼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看著眾人的眼神如看砧板上的魚肉。
在此之前,眾人都沒察覺到他的氣機(jī),按理說一位化尊中期的淵兵怎么也不該有這般本事,畢竟紫塵若可已經(jīng)是同級的魂師了。
“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必再自我介紹了,前些時日你們運(yùn)氣好逃脫了去,但用你們的人類的話說,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嗎?”淵兵冷冷笑著,目光定格在景月身上,微嘲說道:“尤其是你。”
景月抿唇不做聲,因為面前這個淵兵正是抓走了徐澈、白沐寒等人的那位,也正是他前些日子追殺自己,害他淪落到那樣狼狽落魄的境地。
景月積蓄了所有力量猛地一掙動,許多黑色野草應(yīng)聲而斷,然而它們像是春風(fēng)吹又生一般,又迅速地生長纏繞起來,甚至更加密集緊致,勒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
“你怎么會找到這里?”景月索性不再掙扎。
持長矛的淵兵從容自若地走近來,嘲諷笑道:“我本來都已經(jīng)放棄了,結(jié)果偶然遇上一位魂將大人的分魂說你們都在這紫栶林,便過來碰碰運(yùn)氣,結(jié)果沒想到剛來沒多久就撞上了你的這些同門,就索性利用他們好好布局一番,專程等你們回來。”
“以武師兄的實力,不可能輕松被你制住,為何他身上連一點(diǎn)傷勢都沒有?你應(yīng)當(dāng)是另有幫手吧?”
“喲,腦子不笨嘛,我都說了路上碰見了一位魂將大人的分魂,你不妨猜猜是哪一位?”
“坤魂?”景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位和徐澈一路的黑沙人影。
淵兵幸災(zāi)樂禍笑道:“不錯不錯,你已經(jīng)很敢往上猜了,但還是低估了。”
看他那模樣,像是壓根不知道坤魂分魂也在這紫栶林中。
景月沉默不語,坤魂已經(jīng)是八大魂將中排名第二強(qiáng)的了,連帶著分魂也會比其他魂將強(qiáng)很多,既然淵兵用了“低估”二字,那除了位在坤魂之上的乾魂,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可能了。
“乾魂大人可是很看重你們喲,希望你們不要讓她失望,爭取多貢獻(xiàn)點(diǎn)力量。”淵兵很隨意地道。
“你們抓這么多外來修者,到底是想做什么?”景月沉聲問道。
“何必著急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可是件合則兩利的大好事,只是你們這些人始終不肯相信我們,真是讓人頭疼啊。”淵兵很做作地嘆了口氣。
當(dāng)他抬起手想要封禁住景月靈力的一剎那,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舊戈,你還要在幻境中沉迷到幾時?!”
淵兵舊戈悚然一驚,一陣頭暈眼花之后,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副情景。
只見地上的黑色野草不知什么時候被灼燒殆盡,除了景月還站在他面前,其他幾人都已經(jīng)圍住了一位如幽靈鬼魂般的白衣女子,似乎都大戰(zhàn)多時了。
“怎么會這樣……”淵兵舊戈完全懵了,大腦還處在錯亂狀態(tài)。
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幾個年輕人中有一位精通幻術(shù)的少女,更不會知道還有一位戰(zhàn)力堪比化尊巔峰的書院大師兄。雖然一開始眾人確實沒察覺到他的存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然而玉凌等人哪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很快便做出了反應(yīng)。紫塵若先布下幻境,方子衿再毀掉那些黑色野草,幫眾人掙脫束縛,玉凌又憑借暗淵之氣鎖定住了暗中白衣女子的氣息,更是將武翎體內(nèi)禁錮住他的咒法破解掉,最后除了景月留在那里向舊戈套話,其他人都已經(jīng)殺向了乾魂分魂。
白衣女子也是猝不及防,好不容易從紫塵若的幻術(shù)中警醒過來,她已經(jīng)落入了下風(fēng),被眾人圍著攻擊,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為了抽出空當(dāng)喚醒舊戈,她付出的代價就是被紫塵若一記音刃劃中,魂體虛淡了不少。
玉凌第一眼看到面前的白衣女子,心中也不禁略有波動,原來那個曾在吊橋另一端攔截他和念羽白的幽靈女子就是乾魂的分魂,怪不得實力如此之強(qiáng)。
想想離魂的分魂才通玄境左右,而眼前乾魂分魂都足以媲美化尊巔峰強(qiáng)者了,這之間的差距簡直令人咂舌,不敢想象她的本尊會是多么強(qiáng)悍。
也幸好八大魂將的本體不能離開暗淵最中心處的暗淵海,否則哪還有他們掙扎的余地。
當(dāng)然,由于各分魂的意識都是獨(dú)立的,所以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壓根不知道她早已和玉凌照過面了,她也更不會知道玉凌曾墜落過深淵。
“離幽……”靈戒中的暗淵之王喃喃出聲,語氣惆悵中帶著點(diǎn)復(fù)雜,似乎還有一些憤慨和怨怒。
玉凌這會兒可沒功夫搭理他,雖說暗淵之王難得露出這樣脆弱惘然的樣子,好像亟需人來安慰,但現(xiàn)在還是戰(zhàn)斗要緊。
場中的白衣女子被方子衿牽制著,壓根顧及不到玉凌幾人,但玉凌他們卻可以放手進(jìn)攻,怎么狠辣怎么來,眼看淵兵舊戈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們下手的動作也更加緊促。
然而白衣女子并未等到舊戈來支援,因為景月身形一閃,就將兩柄短劍插入了舊戈的腰肋,畢竟玉凌曾跟他提及過淵兵鎧甲的薄弱點(diǎn),他當(dāng)然怎么省事怎么來。
劇痛終于刺激得舊戈回過神來,雖然他心里依舊滿滿的全是荒謬和不可置信,但這真實的刺痛感卻冰冷無情地告訴他,剛剛的一切的的確確就是幻境,虧他還沉浸在美好的臆想中不能自拔。
“你找死!”舊戈又怒又愧,本想撇下景月去支援白衣女子,但誰料到這個連化尊境都不到的小子居然鐵了心要纏住他,手中又出現(xiàn)了兩柄短劍,刁鉆地扎向他的眼珠。
舊戈橫臂擋住,就要回轉(zhuǎn)長矛將這小子刺個通透。
然而景月一矮身就撞入了他身前,這般近身纏斗,長兵器壓根施展不開,而舊戈想要跟他拉開距離,卻發(fā)現(xiàn)景月速度快如鬼魅,他甩都甩脫不掉。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一連串打鐵般的恐怖聲響,景月棄了短劍,舒展周身關(guān)節(jié),又是捏拳印,又是膝頂,又是肘擊,將一身神力都釋放了出來,比起洗髓初期的武者全然不遜色。
舊戈的盔甲上頓時出現(xiàn)了幾個凹槽,他也不自禁噴出一口鮮血,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盔甲能防利器劃傷,然而卻防不住這般重?fù)舻恼鹗幹Γ透羯酱蚺J且粋道理,鎧甲完全淪為了一塊廢鐵鐵板,形同虛設(shè)地被穿透了過去。
這邊景月鍥而不舍趁勝追擊,白衣女子便再也等不到了援手。
她的魂體在連番重創(chuàng)下越發(fā)虛淡,連帶著那張容顏也越發(fā)模糊。
她似是環(huán)顧了一圈,最終目光定格在玉凌身上,似是將他作為了突破口,畢竟論境界的話,玉凌確實是最低的,就連武翎也有化尊初期。
當(dāng)白衣女子一揚(yáng)袖,無數(shù)閃電般的白光向玉凌鋪天蓋地而來的一剎那,玉凌的靈戒中也激蕩起了無窮無盡的暗淵之氣,一道幽幽的聲音帶著惘然和憤懣喃喃響起:“離幽姐姐……為什么背叛我……”
“為什么背叛我……”
暗淵之王的聲音并不慷慨激昂,但卻帶著凄寒的死寂沁涼,像是被至親之人捅了一刀,難以置信中帶著無盡的迷茫哀傷。
曾幾何時,也是一襲白衣的女子漂浮在前方,然而她的臉上沒了平日里溫暖如春水的柔和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形同陌路的冷漠,和一大片突兀襲來的白色閃電,讓他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今時今日,又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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