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塵若恬淡不語,對周圍呆滯驚愕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她向來都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無論別人愛慕她說她超塵脫俗也好,還是厭棄她說她故作清高也罷,這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的世界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她也只想做她自己。
所以,既然大家已經(jīng)開始呼朋喚友尋找伙伴組隊,她便理所當然地走了過來,畢竟這件事早就商量好了,她又何必遮遮掩掩?
至于她這一舉動,會引起怎樣的嘩然議論,這都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
負責將弟子們護送到冰域的幾位長老也不禁面面相覷,心中滿滿的都是荒謬。因為他們那么清楚地知道,方子衿和慕緋雨之間決計是水火不容,當然,主要是方子衿做事太不厚道,也不怪慕緋雨滿滿的怨氣。而紫塵若和緋雨丫頭住一起,關(guān)系可謂是相當?shù)暮茫趺纯赡軙敢夂头阶玉拼粢粔K兒?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個,塵若丫頭百分百是看在玉凌的面子上才加入進去的。
咦,那么問題來了,啥時候玉凌把塵若丫頭勾搭到手的?那么一個性子清冷的姑娘,平日里對誰都是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怎么就這么輕易地被玉凌給拐帶走了?
眾人傻眼的時候,束瑾葉更是呆怔在了原地,雖然她從沒有自作多情地以為玉凌會喜歡她——畢竟那家伙總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冷漠臉,還對她那么不耐煩的樣子,誰知道那些荒謬的傳言是怎么編出來的——但是,在這一刻她不知為何還是感覺腦子里轟然間一片空白,看著一襲紫衣翩然若謫仙的少女安靜地站在玉凌身邊,映著篝火橘紅色的光影,兩人看上去竟是般配得仿佛天造地設一般,絲毫沒有違和感。
束瑾葉使勁地甩甩腦袋,慌忙低下頭不再去看那兩人,只感覺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酸酸澀澀的很是刺痛,不知不覺間一層薄霧已經(jīng)盈滿了眼眶,同時還有無邊無際突如其來的委屈和難過,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和無法接受。
她忽地有些惱怒起來,惱怒自己為何如此不爭氣,然而心口還是像堵著鉛塊一般,沉重得無法呼吸,不知不覺間,一顆淚水就掉落在地上的枯草中,仿佛即將決堤的洪水。
束瑾葉頓時變得無比慌亂,她小心翼翼地透過模糊的視野瞟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他們都只顧著盯著玉凌那邊,這才悄悄松了口氣,連忙不著痕跡地用袖子抹了抹眼眶,然而沒過一會兒,委屈又化作淚水再度洶涌了上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就算他和那個紫衣少女在一起,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兒?這個惹人厭的混蛋家伙,難道自己會喜歡上他?這絕不可能!
可是……為什么心里又是如此的難過,甚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為什么,這淚水怎么擦也擦不干……
束瑾葉死命地咬緊唇,努力地將思緒放空,又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勉強平穩(wěn)下了情緒,然而她再也不敢看向玉凌那邊,生怕那一對天造地設般的身影再一次刺痛她的心神。
終于……無法再欺騙自己。可是,為什么呢?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十成十的怨恨就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羞惱,再漸漸地變成了刻意做作想要纏著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情竇初開的女孩兒,又怎么會想明白呢?
就如同,若是沒有今天突如其來的刺激,恐怕她會遲鈍到很久很久以后都不會知道這一份埋藏至深的喜歡。
不知不覺間,束瑾葉恍惚想起母親曾說過的一句話:情不知其所始,但當它離開時,你一定會知道。
所以,母親決絕地選擇了和家族決裂,跨過萬水千山再次來到父親身邊,而她呢?她又該怎么辦,她又能怎么辦……
沒有答案。
溫暖的篝火和喧囂的眾人仿佛和她分隔在兩個世界,這一刻她心里空空蕩蕩,茫然無依,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個人。
玉凌并沒有注意到那個忽然間陷入失魂落魄的少女,只是繼續(xù)對長老說道:“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剩下的還是由長老解說吧。”
聽到這句話,眾人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被方大師兄一打岔,主題都跑偏了,長老也不禁苦笑了下,索性說道:“算了算了,你說的已經(jīng)足夠了,今天你們先自行組隊吧,明天我再講點別的注意事項。”
事實上,玉凌對這道主觀論述題的回答決計可以打滿分,甚至長老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信息是出自哪里。不過對此他也絲毫不意外,這個有些奇葩的天才少年連交流賽規(guī)則都那么仔細地記了下來,這回正兒八經(jīng)參加活動,恐怕早就把墨香閣中關(guān)于冰域的資料全翻了一遍。
看來不出意外的話,玉凌這三人小隊肯定是要賺翻了,畢竟知識就是力量啊。
等到長老離開后,現(xiàn)場頓時亂哄哄擁擠成一片,紫塵若微微蹙起眉頭,輕聲說道:“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嗯。”玉凌理解地點點頭,知道她不喜歡這樣人多嘈雜的環(huán)境。
于是紫塵若前腳剛走,雷群就氣急敗壞地從人群中鉆了過來,把玉凌拉到偏僻的一邊,瞪眼說道:“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不是想腳踩兩只船吧你,前些日子還跟小公主糾纏不休,怎么合著還是不肯放過塵若師妹?”
我踩船了嗎?玉凌是真心不懂這群人神奇的腦回路,難不成他隨便跟哪個女孩子說兩句話,就意味著他踩了一只船?真這樣的話,念羽白不得第一個找他拼命。
雷群卻是被玉凌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給氣笑了,壓低聲音道:“你實話說,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你要是喜歡小公主那我不管,你要是誠心誠意喜歡塵若師妹我也忍了,但你想左擁右抱,這絕對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齊人之福,我也想啊。”方大師兄幸災樂禍地湊過來煽風點火,結(jié)果被某人面無表情看了一眼,頓時一縮頭不說話了。
“那是玩火自焚!要讓域主大人知道你想齊人之福,你看他會不會替寶貝女兒宰了你!”雷群翻翻白眼道。
“有道理誒!”方子衿剛開口就又被玉凌瞪了一眼,他終于意識到不妙,于是趕忙換了副討好諂媚的表情,正氣凜然地道:“咳,我的意思是,謠言止于智者,我敢以人品擔保,他跟束小公主絕對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你的人品值幾塊下品靈玉?”玉凌面無表情拆臺。
“十塊總是有的!”某人不羞不惱,理直氣壯,甚至還有那么點小自豪。
其無恥臉厚程度堪稱驚天地泣鬼神,可憐的雷師弟瞬間被自家大師兄一句話給驚呆了,雖然早聽說方大師兄二逼青年歡樂多,然而怎也沒想到他會二到這樣沒天理的地步。
“下次別拿這種無聊的事情來煩我,我對束瑾葉沒興趣。”玉凌隨便撂下一句話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雷群趕忙拉住他,不死心地追問道:“那對塵若師妹呢?”
玉凌很想說一句也沒興趣,但不知為何,臨到嘴邊說出來的卻是:“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玉凌自己也是一怔,隨后搖搖頭便不再多想,徑直返身走回了自己的帳篷,只留下雷群一個人在原地發(fā)呆。
直到大師兄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嘆氣道:“師弟,死心吧,我敢以人品擔保,這家伙說出這么含糊不清的回答,十有八九是真的動心了,而且紫師妹貌似也對他有點意思。所以說那個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要不另找根草?”
另找根草……可是,真的做得到嗎?
這不僅是雷群的疑問,也同樣是束瑾葉的疑問。
她站在陰影處,背對著這邊,將所有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只感覺心中再次泛起莫名的刺痛和酸澀。可是,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悄然無聲地鉆回了自己的帳篷,望著篷頂怔怔發(fā)呆。
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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