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覃風和宮凝水不禁詫異地看向他,不太明白玉凌為何反應這么大。
玉凌只是沉默以對,好半天后才又問了句:“她……死了?”
“應該是這樣……風門峽下深淵萬丈,就是化尊高手跌落下去也是有死無生,更遑論一位養氣境的修者,”覃風輕聲一嘆,猶豫了一下方才問道:“宗主大人,您……知道這位弟子?”
玉凌微微垂眸,掩去了心中的幾分復雜,語氣依然淡淡地道:“之前在宗內偶然碰到,覺得她心性天賦都很不錯,只是……可惜了。”
覃風倒也沒多想,點點頭深以為然地道:“確實,如果這個少女不死的話,以她修煉的勤奮程度,說不定過不了幾年就能成為通玄修者了,唉。”
但宮凝水卻是心懷疑慮,總覺得沒玉凌說得這么簡單,只是那張黑色面具掩蓋了他的所有神情,便連宮凝水也別想從中看出什么端倪。
氣氛一時陷入安靜,玉凌不自禁地便想起了十個月前的那個夜晚,以及河畔邊那個笨拙得連靈愿燈都放飛不起來的少女。他只見過蘭心雨一面,這么長時間過去,他連她長什么樣都快差不多忘記了,但惟獨那一個美好而寧靜的夜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畢竟,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度過的第一個新年,而陪伴著他的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不是屬下,而是一個剛剛認識的平凡少女,聽她述說著最簡單也最樸實的單純愿望。就這樣平平淡淡,安安靜靜,沒有硝煙和爭斗,只有淡淡的星光月光伴著千百靈愿燈的光輝渲染鋪灑,如同一場最美的夢境。
就是那一天,他開始真正接受這個世界,不再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而是試圖融入其間。然而見證了他這一番心靈蛻變的人,現在卻已經不在了。
這倒也談不上有多么悲傷,畢竟他和那個少女只有一面之緣,但不管怎樣,玉凌還是會有淡淡的遺憾和悵然,所以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可惜”。
也許是氣氛太過沉重,最終還是宮凝水打破了沉寂:“宗主大人,你這次在滄瀾城……會待多久?”
玉凌頓時回過神來,暫且壓下了蘭心雨的事情,沉吟著道:“反正,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最快明年二月就會回南明州,最晚……應該也不會晚上太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雪暮之旅也就三個來月,雖然聽起來跑去了另一個域感覺會很遠的樣子,但其實冰域就在華域的東北方向,從滄瀾城過去哪怕是坐馬車這種毫無效率的交通工具,也只需要不到半個月,畢竟滄瀾州本身就位于華域的偏北部。
覃風頓時露出了喜色:“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宗里的弟子知道宗主馬上就要回去,他們肯定會加倍努力修煉的。”
“最近宗里沒出什么大問題吧?”
“沒有,除了風門峽的那一次事故,別的都是正常發展。對了,宗主您請來的那位玄尊高手有事離開了,不過很快就有一個始終戴著斗篷的神秘人物過來接替,只是他的修為要稍弱一些,不過反正我道凌宗的名聲在外,華域南部地帶應該也沒有誰會刻意為難我們,您不必擔心。”
“話是這么說,但你們也不能放松警惕,或者心生懈怠,我希望等到我明年回去時,宗內的通玄高手能突破十位數,把附近的這五六個小州徹底納入掌控之中。”
“覃風必不辱命!”
玉凌見他信心滿滿,便轉向了宮凝水問道:“你有什么打算?”
“嗯,覃副宗主打算回南明州坐鎮,我打算留在這里,畢竟靈運閣是個商業組織,在越繁華的地方才越能得到發展,所以我打算將重心移到滄瀾城來,”宮凝水有些小心地說著,發現玉凌點了點頭后,她方才暗暗松了口氣,語氣也重新變得平靜自信起來:“等滄瀾城有了一定的基礎,靈運閣便可以往南方擴散,如果能和南明州那邊貫連起來,則大半個華域皆可覆蓋,到時候收益必然驚人。不過,前提是每個分部都得有足夠的高手坐鎮,這一點還得靠覃副宗主給我提供人手。”
“很好,你們做得都不錯,這大半年的經營也是辛苦你們了。”玉凌微微頷首道。
“宗主過譽了,這都是……”兩人趕忙推辭,但他們只說到一半,就被玉凌擺擺手打斷道:“多余的話就不必說了,這次賺來了不少神玉,你們也要注意提升自己的修為,否則等到日后宗門高速發展,你們卻還滯留在養氣境,多少就說不過去了。還有,這些天書院開展交流賽,可是銷售靈藥靈器的好時機,你們不妨帶上一些到書院附近兜售,應該會賣得很好。”
兩人自然表示會加緊修煉,玉凌對他們成為通玄修者倒不怎么擔心,畢竟他們之前能成為一宗之主,天賦都是上乘的,只不過受限于資源罷了,現在有了合適的條件,恐怕能一路坦途修到通玄巔峰去,至于能不能更進一步成為化尊強者,那就只能看機緣造化了。
離開了靈運閣這邊,玉凌便迅速尋了個偏僻的角落,摘下面具運轉易形術重新恢復了本來的身形氣息,然后不著痕跡地融入人流回到了書院內。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神秘勢力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他再也沒有了那種被人暗中盯著的感覺,而且云龍國的那位大人物也離開了,所以他完全處在無事一身輕的狀態,雖然還保持著慣有的謹慎,一直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但也不會跟之前一樣把自己關在書院里足不出戶了。
玉凌剛剛踏進書院大門,就看到一行人從面前的大道說說笑笑地經過,明顯地分成了四個陣營,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華域三大宗門的人,甚至玉凌很快便瞅見了淳添南,準確說是淳添南一直滿懷敵意地盯著他,讓他想不注意到對方都不行。
淳添南刻意放慢了腳步,等到四方勢力長老輩的人差不多走遠了之后,他才經過玉凌身邊,咬牙切齒地道:“這次交流賽我們再比試一番,我一定會親手打敗你,你可不要怯戰!”
話落,他冷哼一聲,也不等玉凌回話,便徑自加快腳步,重新跟上了大部隊。
對于這種少年人賭氣般的幼稚話語,玉凌只能送他兩個字:有病。
一個手下敗將好了傷疤忘了疼,現在擺出這么一副自信滿滿的姿態,跑來跟你說你可不能怯戰,這種行為不是有病是什么。
玉凌搖搖頭便打算繼續往前走,結果迎面又來了一位冷若寒霜的藍衣少女,不是夢輕云又是誰。
夢輕云看見他,眼神微微一動,停下腳步淡淡開口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玉凌一臉莫名其妙,為什么夢輕云每次見他都這么一副冷冰冰的債主嘴臉,他又不欠她什么?
“青皇鞭你還沒有給我。”夢輕云語氣很自然地道。
“我……”玉凌正想下意識接一句我回頭就讓宮凝水給你帶來,但猛然間他卻警醒過來,他現在可是以玉凌的身份而不是秦岳的身份站在這里,夢輕云這句話……卻是什么意思?
“青皇鞭?你在說什么?”玉凌強行裝不知道。
夢輕云明亮而銳利的眼眸仿佛探測器一般將他上上下下掃描了幾遍,險些讓玉凌有種撐不下去的感覺,好在無論他心里情緒怎么變化,但表面上卻始終是不動聲色,只是略帶疑問地看著夢輕云。
夢輕云見瞧不出什么端倪,便淡淡地哦了一聲道:“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我半年前就說要和你再戰一場,現在時間到了,你可做好了準備?”
【精彩東方文學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