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大陣陣眼中,許晏庭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望著頭頂?shù)乃y光幕,仿佛一尊凝肅的石雕。
“嗒、嗒、嗒!
身后,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來者并沒有掩藏的意思。
“許前輩,怎么樣?”
南境的幾位陣法大師默默地向左右分開,紫塵若便從人群中穿過,徑直走到許晏庭身旁。
她抬起頭凝視著光幕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此時,元靈大軍離登云星已經(jīng)不足一星里的距離了。
“反正不太樂觀。”許晏庭瞇著眼。
“能堅持多久?”紫塵若問道。
“關鍵在于,堅持有沒有意義!痹S晏庭道。
紫塵若沉默片刻道:“我只能說,堅持下去不一定有希望,但如果現(xiàn)在就選擇放棄,那么一定沒有希望!
“很像那小子喜歡說的話!痹S晏庭在這樣的情境下居然笑了笑。
“許前輩……”
“我也無法保證什么。”許晏庭擺了擺手,打斷了紫塵若,他轉頭注視著她,眸光熠熠有神,“但,只要我們還有一絲氣力,安靈城大陣絕不會破!
他的眉宇間浮起一絲狠色,灑然笑道:“九九八十一重大陣,花了老夫整整一年的時間布置,算是此生以來的巔峰之作了,我也很好奇,我跟兩大靈族的陣道大師們究竟有多少差距!”
這自信中帶著一絲張揚和狂妄的話語,卻偏偏聽不出幾分囂張跋扈的意味,只是讓人感到一種于絕境中披荊斬棘的無畏無懼。
紫塵若深深地行了一禮:“許前輩,你的大恩,我幻靈兩族感念于心!
她沒有提及此后如何償還,因為若眼下這迫在眉睫的劫難都度不過去,空談未來又有何意義?
“無妨,就當我還他一份人情好了。畢竟若不是玉凌提出陣法靈技轉化論給了我很多靈感,我的陣道之路也未必能更進一步!
許晏庭再度將目光移回光幕上:“你去忙吧,這里有我和南王就夠了,他坐鎮(zhèn)陣眼正下方,承受的壓力更大。此外不用再派人過來,人多了,反倒容易讓那個隱藏至深的內奸混進來。”
“諸位保重!弊蠅m若看到周圍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那是陣法即將啟動前的征兆。
隱匿法陣,是第一道防線,星辰大陣是第二道,而安靈城,則是他們最后的堡壘。
如果所有防線都被攻破,那便只能拿命去拖時間了。
紫塵若深吸一口氣,緩緩回到了禁地地表。
這方圓十里,平日里都不許閑雜人等踏入半步,只因為禁地下方是整個登云星的陣法中樞,容不得出現(xiàn)一星半點的損壞。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里沒有出現(xiàn)什么閃失,反倒是根本不為人注意的東湖古井傳送陣被內奸所利用,那些許的空間波動,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一樣,哪怕再微弱也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不過同時也說明,元靈大軍本就已經(jīng)搜索到了這片區(qū)域,否則沒道理他們如神兵天降般迅速地出現(xiàn)在這附近。
內奸究竟是誰?
紫塵若一直沒有停止思考這個問題,可供懷疑的對象其實不多,但每一個人,她都不愿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
“殿下,黎海王到了!被渺`族長老的聲音忽然在近前響起。
紫塵若整理了一下心情,平靜地點點頭:“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一行奇怪的組合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為首的黎海王依舊是那副身著海藍長袍、雍容華貴的威嚴模樣,而他的身后則跟著一溜兒奇形怪狀的生物。
有極力收斂著自己翅膀的白鷹,有包裹在黑色甲殼中的不明靈獸,有尾巴長的能環(huán)繞自己十圈的怪物,有渾身飄搖著觸須的火紅色肉球,還有容貌秀美如絕色麗人,身子卻是一片灰色迷霧的幽魂……
“我把還活著的都帶來了,有一只不滅境的異獸跟我耍脾氣,我打暈了就扔在外面的大路上,待會兒再接著收拾它!崩韬M醯。
“海王如今已臻至真道境巔峰了?”紫塵若若有所覺。
“嗯,借助玉凌送來的一些奇珍異寶,我的道韻已經(jīng)完成了最后的錘煉,只是尚未摸索到離道的真髓,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再有大的進益!崩韬M醯馈
他說著又掃了一眼翎云白等獸,面無表情地道:“但手下這些家伙不成器,糟蹋了那么多靈材,到現(xiàn)在仍是在原地踏步,又不能叫它們吐出來,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候賣命了。”
白鷹幾獸在老大的死亡凝視下瑟瑟發(fā)抖,一句話都不敢辯駁。
“那這幾位又是……”紫塵若望向了那只有著人類面容的幽魂。
她的聲音縹緲如霧,幽幽道:“你好,我是影魅族的族長婆里影,方才聽黎海王說了現(xiàn)在的局勢,特來獻出一份綿薄之力,炎魂也是!
紫塵若問道:“我記得登云星之前有三位真魂境的魂獸,還有一個是不打算過來了還是……”
“哦,它不想動,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覺得這很可笑,于是就和炎魂聯(lián)手將它吞噬了,也免得浪費資源!逼爬镉拜p描淡寫地柔柔道。
“也罷!弊蠅m若并沒有評判她的行為,只是環(huán)顧一圈道:“那么加上我,在場便有十一位真道境級別的戰(zhàn)力了,接下來……”
“且慢,還有我化尸族。”
一道聲音忽地由遠及近,人未至,一陣濃郁的死氣就吹拂而來,一時間周圍的溫度都驟降了十幾度。
黎海王側身望去,只見一個臉色蒼白不似活人的年輕男子從半空中倏然落下,身后跟著一眾面容冷硬如僵尸般的修者。
一眾靈獸異獸下意識跟化尸族人保持了一定距離,即便如此,那絲絲縷縷的死氣仍然頑強地彌散開來,讓它們感到強烈的不適。
“抱歉,似乎給你們造成了一些困擾,但我族的新生力量尚未成長起來,還是只能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出馬。”化尸族王上道。
“他們老祖剛才還在閉死關來著,棺材板兒蓋得可嚴實了,我和旱偉好不容易才把這家伙給叫醒。”朔從隊伍后面冒出個頭,貌似對自己的功績還挺驕傲。
化尸族老祖陰沉著臉,好容易才克制住了窩里斗的沖動,只是冷冷地道:“托那只瘋子的福,我本來只差一點就能晉入混沌境了,結果……”
“你那是差一點嗎?你那是差很多!再說了,沒有我,你哪里有能耐摸到混沌境的門檻?”
旱偉維持著三米長的瘦小體型,甩著尾巴傲然地跨過禁地屏障,仰起腦袋道:“反正老子熬了幾千年,總算給熬到了混沌境,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大開殺戒,給我主子撈回點利息!
“混沌境?”黎海王目光一凝,沒想到當初跟他不分勝負的戰(zhàn)斗狂竟然率先完成了質的突破,不過在這個決定生死的關頭,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哪怕只有一個混沌境強者,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對了,小妹在嗎?”黎海王問道。
“我讓她去天穴宗求援了!弊蠅m若道。
“也好……”黎海王瞬間明白了紫塵若的另一重用意,默默地輕嘆一聲,又恢復了平靜,“不過,若是有她的一滴源血,這幾個不成器的家伙應該能發(fā)揮出更大的作用。”
“這是她上次突破境界時留下的,隔了好幾個月了,不知道對你們還有沒有作用!弊蠅m若拿出了一個玉瓶。
白鷹頓時眼睛一亮,趕忙道:“有用有用,當然有用!”
黎海王沒好氣地拍掉它抬起的翅膀:“你急什么,源血的效力有時間限制,待會兒再說!
“哦……”白鷹蔫蔫地重新收攏了翅膀。
“想來我們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弊蠅m若看著眼前這支奇怪的雜牌軍,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溫暖和安心。
她原先預想的最壞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反倒是……達到了她從未敢奢望的結果。
戰(zhàn)斗,馬上就要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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