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族是不可能平白浪費這么久的時間的,五大靈族之中,最擅長策反、蠱惑與潛伏的就是他們。
按理說越晚動手,對北境的局勢就越不利,然而前段時間太燁星淵一戰,北境在內斗中元氣大傷,各大家族都在忙著收拾殘局,若在這個關頭強行讓他們出戰,只怕是人到了,心還不知道在哪兒飄著呢。
二三流宗門肯定已經遭到了全面滲透,但最讓雪峰警惕與苦惱的是,上次出賣度一忱等人的內奸究竟是誰?
原本他們懷疑過海家,可直到把海家滅了,玉凌也沒發現他們有跟幻靈族勾結的痕跡。
如果再排除掉雪峰、九辰門、西聯和煉火宗,那就只剩下了華云谷、滄河以及其他幾個大家族了。
可即便范圍縮小到這個地步,陽元老仍然無法得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上次在太燁星淵,玉凌雖然抹除掉了那些固元高手的一部分記憶,也“抽查”了一些人以前的記憶,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畢竟他不可能挨個挨個把每個人從小到大的記憶全部翻看一遍,這工程量簡直過于龐大了,這又不像是在頁上可以直接檢索信息,得他自行全部掃描啊。
而且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愿讓外人觸及的記憶,一旦觸及這些禁區,固元武者潛意識的反抗力度可不弱,玉凌的魂力可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不過收獲還是有的,內奸一般都心里有鬼,等不到玉凌抹除他們的記憶就直接動手了,要么自殺要么自爆,根本不給抓活口的機會。
所以隱藏最深的那個內奸雖然還沒找到,但從太燁星淵回來的這一批人經歷了殘酷的大清洗,約莫是比較可信的。
雪峰已經擬定了一份主動出擊的計劃,只是謹慎起見,并沒有透露給太多人,這個計劃中規中矩,最主要的問題仍然著落在亂涯橋上。
幻靈族把守著這個天險,如果要強行攻破,勢必會損傷太多武者,這是目前的北境所經受不起的。但如果拿不下亂涯橋,幻靈族就始終有一個固若金湯的大后方,永遠無法對他們造成有效的打擊,只能被動地等著幻靈族自己殺出來。
雖然各大勢力都派人駐守在亂涯橋附近,羅家的臨安星甚至都快變成了一座軍事要塞,但誰也不敢保證有沒有幻靈族人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過去,畢竟幻術這種東西,實在太迷惑視線了。
可以說,現在的北境,肯定有不少幻靈族人在暗中潛伏著,只待幻靈靈皇一聲令下,就會如毒蛇般一擊致命。
就連西聯,恐怕都不再干凈了,那些藏在暗中挑撥離間散播謠言的,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只是這些人很聰明,他們并不親自上書投訴,而是利用別人頂在前面。
玉凌有想過要不要組織一波人從逆云海橫渡過去,但純粹跑過去搞破壞好像沒什么意義,而且在人家幻靈族的老巢搞破壞,很容易被反殺。
最關鍵的是,這場仗究竟該打到什么程度為止?
說實話,若是旱偉和玉清玄兩大不滅境巔峰的戰力一齊出動,讓幽靈珠帶著他們偷渡至祖星,刺殺幾個幻靈族高層恐怕不在話下,可是然后呢?引來幻靈族的全員憤慨和不死不休么?
就算撇開紫塵若的因素不談,把原本一個可以成為盟友的對象生生變成死敵,豈不正是中了兩大靈族的下懷?
但如果直接和幻靈族講和也不行,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極力侵吞北境的資源,甚至占據整個無涯四境。
想把幻靈族打服,又不讓他們產生怨恨,似乎是一件不可能達成的事情。
玉凌不禁感到無比頭痛,反正奪下亂涯橋是必須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好在登云星那邊的分身在頻繁的短距離空間跳轉下,總算以最快速度趕了回來,雖然鬼夢王已經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了,周盛也整個人不大好,只有飆車狂魔小歸云非常的興奮,還保持著近乎滿血的狀態。
雖然讓幽靈珠帶著大家虛態前進,速度應該也不慢,但再怎么也比不上跳轉的速度,現在擺在玉凌手頭邊的,哪個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
幻靈族還可以先放一放,帕莫加卻必須得趕緊救回來,只是道瓶在分身魂海里,玉凌急也沒用,畢竟沒有白光護體,他貿貿然殺去東境總覺得不大穩妥。
現在前期準備算是做好了,玉凌便開始清點人數去鬼瞳宗搞事了。
至于要清點的人數一,二,了。
“啊,最近北境可不太平啊,這時候去東境嗎?”
鬼巫師仍舊穿著厚重的黑色長袍,手里拿著巫師權杖,明明面容并不衰老,卻給人飽經滄桑的詭異感覺。
“只是去看看情況,很快就回來了,你不會以為我們這點人就能拿下鬼瞳宗吧?”玉凌道。
“準確說,我好像只看見了我們兩個人!惫砦讕煶聊艘幌碌。
“還有我,不過我不是人!庇撵`珠奶聲奶氣地道。
“誰在說話?”即便鬼巫師早就練出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本事,此刻也不由得驚了一下。
本來幽靈珠還不太樂意出遠門,但聽玉凌說東境有一位幽冥海以后,它就起了興趣想去切磋切磋誰的虛態更熟練。
“一位可以幫我們隱形的朋友,反正本來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動,就不必講究排場了,怎么方便怎么來!庇窳璧。
雖然叫上鬼夢王以及一幫界魂級別的魂師,看著似乎挺拉風的樣子,但人數太多幽靈珠就照應不上了,而且真打起來,玉凌覺得數量優勢也未必管用
反正道瓶在手,他橫行東境也不虛,再加上幽靈珠,全身而退不成問題。
至于旱偉它畢竟是純粹的異獸,真要遇上大波的魂力沖擊,恐怕很影響戰力的發揮,還是讓它安心在百蠱星靜養,早日回歸巔峰狀態為好。
雖然旱偉本人愿不愿意靜養是另事,但玉凌不想管那么多,他已經讓朔把所有物品的星幣價格都標出來了,密密麻麻地張貼在旱偉洞府的石壁上,保證它以任何角度都不會看不見
要是旱偉敢裝傻充愣,呵呵,那后續的天材地寶就別想了,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于是就在一個靜悄悄的夜里,玉凌和鬼巫師兩人毫不引人注目地通過傳送陣離開了百蠱星,踏上了前往東境的漫漫旅程。
而對玉凌本尊來說,還有一件并不重要、但很有意義的事情要做。
“你們這里的房子挺別致的,我在西境都從未見到過類似的風格不過我還有別的任務,恐怕不會在這里長住!本碍側A左右張望著,并不知道玉凌突然把他叫來有何用意。
“不是讓你長住,是讓你見一個人,本來她幾天前就要走了,不過我多讓她留了一陣!庇窳韪杏X自己難得做一次好人。
“誰啊”景瓊華還沒有反應過來,玉凌已經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篤篤地敲了兩聲。
“誰啊?”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門后傳出。
當聽到羅洄之的聲音時,景瓊華已經怔在了原地,直到這扇門“吱嘎”一聲打開,那個一襲黑色長裙的清麗身影出現在眼前時,他忽而感到一陣發慌,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咦,你”羅洄之眼前一花,只看到景瓊華狼狽而逃的背影,不由愕然道:“這人有?”
“你仔細看看他是誰。”玉凌淡定地道。
“我怎么會認識”羅洄之一臉的莫名其妙,但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猛地悸動了一下,像是生命中有什么缺失已久的部分重新出現在面前。
“前面的,你給我站!”羅洄之蹙起眉頭,氣勢十足地高喊道。
景瓊華腳步一僵,還不等他有所反應,羅洄之又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轉過來,看著我!”
景瓊華有些不知所措,只聽到身后倏忽一陣風聲,那個朝思夜想的人兒忽然追了上來,從后面緊緊地摟住了他。
她幾乎用出了最大的力氣,甚至讓景瓊華感到窒息,只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抗,生怕傷到這個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心意的傻姑娘。
“你還想逃?你要逃哪兒去?”羅洄之咬牙切齒地說著,眸中卻蘊起了溫熱的淚,一滴一滴打濕了景瓊華的肩膀。
“洄之”景瓊華慢慢地轉過身來,輕輕地抱住了她。
“既然沒死,為什么不回來?”羅洄之面覆寒霜,冷冷地道。
“我”景瓊華忽然覺得那些解釋都太過蒼白,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他的懦弱。
他自以為給了羅洄之自由,可卻沒有想到她這么多年,竟一直在等他回來。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可是當她緊緊地摟住他的那一刻,景瓊華仿佛什么都明曉了。
“洄之,十年了,我當初給你采到的剎那花,也早就凋謝了”
景瓊華拿出一株根莖皆白的植物,只留下玉白色的葉片流轉著光暈,而花萼上卻空空如也。
“花開剎那,是不是很美?”羅洄之望著不見花瓣的剎那花,心中忽然疼痛了一下。
就是為了采到這株剎那花,景瓊華險些付出了性命,還將兩人隔開了整整十年的歲月。
“沒有你美!本碍側A認真地道。
羅洄之臉上還帶著淚,卻忽地噗嗤一笑:“這是我聽過最貧乏的贊美。”
“我”景瓊華頓感窘迫。
羅洄之卻將剎那花的根莖收進了空間戒指里,怔怔地出著神:“一時的絢爛,和平淡的永恒,我曾經喜歡前者,現在卻覺得后者才是最珍貴的,雖然每個人都有,可每個人都并不珍惜。”
她嫣然笑道:“你還喜歡我嗎?”
景瓊華下意識點點頭,羅洄之卻繃起臉道:“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她如黑蝶般翩躚遠去,聲音輕快而飄忽地傳來
“除非,你再追我一次!
一剎那,陽光穿透黑暗的云層,凄凄的冬雪盡數消融在春暖花開的人間。
景瓊華笑了笑道:“好啊。”
就算再追她一次又何妨?這一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絕不放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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