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暗淵卻只是不屑一顧地冷笑道:“你當我傻嗎?等我們拼了老命為你們爭取到十分鐘,你們會愿意帶上我一起離開?這話騙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那你想怎樣?沒看到這些炎華馬上就要沖進來了,你瘋了是不是?!”姜越謀又急又怒。
“呵,我一條賤命死了無所謂,能把尊貴的姜世子拉下水一起陪葬,倒也蠻劃算的。”王暗淵滿不在乎地道。
畢竟有兩位大佬罩著,這場面也算不上多么可怕。
但聽在其他人耳朵里,卻又是另一個意思了,姜越謀氣急反笑道:“行啊,你小子想死就自己等死去吧,反正你們也沒那本事撐過十分鐘!”
他又扭頭看向七組組長,目光灼灼地急切道:“這兩個賤民是指望不上了,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如果你們能把我安全護送回去,你想要什么我爹肯定都會應允的!”
七組士兵默然不語,內心滿是鄙夷,早就說了邊關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地方,佐領大人也反復提醒過幾次了,這姜世子現在才急吼吼地求爺爺告奶奶,早干嘛去了?
但七組組長的表情卻有些微妙,他目光隱晦地在玉凌身上一掃而逝,嘆了口氣道:“靈力護罩最多再支撐兩分鐘,而外面的炎華卻越聚越多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姜越謀立即追問。
七組組長苦笑了一下,向玉凌行了一禮,言辭懇切地道:“溫大人,誰也沒想到傳送陣會突然失靈,看樣子甲區那邊的狀況是真的很不妙事已至此,還請您不計前嫌,幫姜世子他們一把,這同樣也是幫你自己脫離險境,不然這樣耗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您原本前途無量,難道要因為義氣之爭將性命搭上嗎?”
他思索了兩秒,又迅速補道:“也許您很對海明大公不太感冒,但您若是救了姜世子,大公肯定會記下這個人情,以后不再與您為難”
姜越謀在旁邊聽著,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七組組長說得差不多了,他才陡然醒悟,火冒三丈地打斷道:“閉嘴!你這是在央求他嗎?他溫霂何德何能,本世子就算死在這里,也絕不向這兩個賤民低頭!”
“那你就死在這吧。”七組組長冷冷道。
“你你敢這么對我說話?”姜越謀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七組組長只是自顧自地對其他諸侯子弟說道:“溫霂有陣皇前輩賜予的陣旗,自保幾分鐘應當無礙,防護罩馬上就要碎了,我希望你們能清醒一點,不要跟著姜世子往絕路上走。”
眾人的神色變了幾變,他們看到屏障上漸漸出現了一些裂紋,而那位用血脈激活破界符的青年急得滿頭大汗,但進度仍然差了很遠。
于是五六個諸侯子弟立即將姜越謀圍起來,七嘴舌地勸他消消火氣,另外兩個則不情不愿地擠出一絲笑容,當場發下靈誓表示他們愿意帶著玉凌兩人一同離開,前提是玉凌能堅持過這幾分鐘。
玉凌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對那個表現得跟智障一樣的姜世子反倒升起了三分佩服,不管這計劃是不是他想出來的,但這裝瘋賣傻的演技實在是影帝級別的,就是演得有些過了。
他能感覺到姜越謀橫插一腳應該不屬于洪蓁的計劃之內,但雙方的目的在這一刻達成了一致就是逼玉凌用掉許晏庭給他的陣旗。
這是眾人眼中,玉凌最強的自保手段。為了防止諸侯們忘記這一點,之前被軟禁在第營重地時,玉凌還專門把陣旗亮出來威脅了崗哨一通,果不其然,他們計劃的第一步便放在了這上面。
看在他們費了這么大勁的份上,玉凌覺得還是配合一下比較好。
“我不相信你們,所以王暗淵,你幫我看著他。”玉凌指了指那個拼命激活破界符的青年。
后者臉色頓時陰沉下去,忍了忍還是沒有開口反駁。
“沒問題。”王暗淵跨前一步,徑直橫亙在了雙方之間。
姜越謀還在那里憤怒地大喊道:“你們滾開,本世子就是看不慣”
他話還未說完,靈力護罩便倏然黯淡消失,隨后一團團炎華如同聞著了腥味的貓,興奮地拖著森紅的殘焰從四面方撲來,嚇得姜越謀手足無措地扔出了一堆封絕鎖,當然,一個都沒扔中。
玉凌則不緊不慢地激活了陣旗,里面封存的殺陣瞬間化作金色的環流擴散而出,如同凈化一切的風暴,無聲無息地將一大片來犯的炎華碾成了齏粉。
這桿陣旗的威力將七組士兵和諸侯子弟們都鎮住了,連姜越謀也安靜下來,盯著周圍的金色環流沉默不語。
他們就好像站在大海的中心,看著一股股海浪永無止歇地涌蕩出去,而那些炎華就如撲火的飛蛾,死得連渣也不剩。
這本來是很令人震撼的場景,如果刨除掉某個對玉凌喋喋不休的聲音就更好了。
“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這都是星幣!是星幣啊!幾百上千萬都沒有了,這也太浪費了吧,你的心不會痛嗎?”朔錐心泣血地道。
“你冷靜一點,待會兒有機會,隨隨便便也就撈回來了,我現在不方便出手。”玉凌無語地道。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但是我的星幣啊!”朔心痛地道。
玉凌果斷無視了他,慢慢地減弱了陣旗的靈力輸出,以便它能夠穩定地維持六七分鐘。
“這次多虧溫大人了。”七組組長見局面得到控制,便輕輕松了口氣。
“不要緊,那邊那個,快好了嗎?”玉凌淡淡道。
“馬上馬上。”那個侯爺世子頗為緊張,急得直接開始放血了。
幾分鐘時間轉瞬即逝,在姜越謀的第次催促后,一道銀色的華光終于氤氳而起,強行打破了虛空戰場與要塞內部的空間壁壘。
這層壁壘是要塞最后的防線,當初由許晏庭、姜燊和衛璟尤三位天成宗師聯手建成,所以除了極其有限的幾個傳送陣外,要塞和戰場之間基本是斷絕的,也只有破界符這種無比珍貴的空間靈符能短暫地穿透壁壘,否則便只能是合空空尊親自出手了。
等到空間穿梭結束之后,映入眾人眼簾的赫然還是一片荒涼的戰場,乍一看這景象和丙區并沒有多大區別。
“怎么回事?傳送失效了?!”姜越謀瞪著激活破界符的侯爺世子。
“不可能,絕對沒有失效,您看這里都沒有炎華了,要是還在丙區,怎么可能會這么安靜?”侯爺世子頗為委屈地道。
“倒也是,那這里”
姜越謀正疑惑地打量著,一道聲音忽然從他的背后傳來:“姜世子?你們怎么也來了辛區?”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商稟予騎在一頭威風凜凜的疾風獸上,身穿青黑鎧甲,手握紅纓長槍,看著分外英姿颯爽。
而他的身后則跟著幾百位全副武裝的天商公親兵,那盔甲一看就和第營的普通士兵截然不同。
“誒?你不是跟著第九大隊去了乙區嗎?”姜越謀愣愣地反問道。
“是這樣的,甲區出現了真道境混沌生物辟羅,第營近乎所有人手都派過去了,而東、西、南大門的軍營也接到了調令,由他們暫代乙丙丁三區的防務。我本來也想留下幫忙,但他們說辟羅太危險了,強行把我攆了回去。可我在要塞內待得實在心急如焚,干脆帶著親衛來東大門這邊守著,不然的話這里就沒人駐守了。”
商稟予很耐心地解釋了前因后果,重又問道:“丙區也出現變故了嗎?”
“別提了,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么多炎華!你趕緊聯系一下目白星守軍,讓他們速速前往丙區救急,去晚了恐怕連洪佐領的尸體都找不見了。”姜越謀語速飛快地道。
“炎華?”商稟予蹙起眉頭,立即激活傳訊符,三言兩語將丙區的情況一說,隨后嘆息道:“他們說已經收到過求援令了,但抽調人手需要一定時間,洪佐領他”
“若不是洪佐領留下來殿后,本世子肯定是回不來了”姜越謀仿佛此時才念及洪蓁的“犧牲”,一副神色哀戚,但又死活擠不出眼淚的模樣。
“姜世子節哀,洪佐領的功勞我們都會替他記下的,希望他一路走好。”
商稟予翻身下了疾風獸,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示意道:“姜世子,你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如先回要塞內休息吧,辛區這邊壓根沒有混沌生物的影跡,它們的主力應該是集中到甲區了。”
“為什么聽你這么一說,本世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趕緊將最后兩句話收回去。”姜越謀緊張兮兮地道。
商稟予一陣啞然:“混沌生物來不來是客觀事實,我說我的能有什么影”
“報”
一位天商公親衛忽然急匆匆從遠處出現,來不及歇氣便立即稟報道:“前方十公里外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強度sn,且還在不斷增長,請求指示!”
“你個烏鴉嘴!”姜越謀頓時跳腳。
“”商稟予竟不知如何接話,不過他還是迅速做出了反應:“全軍準備,啟動第一層防護囚靈半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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