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殺人,先攻心。
鬼夢王有很多陰毒殘忍的上古巫術可以使用,但涼疍身為合道巔峰高手,對任何足以致命的生死威脅都有著天然的感應,因為他已經將自己的道融入了天地本源之中,大道自會在無形之中警示于他,這是靈力體系獨特的直覺與預感。
所以鬼夢王選擇了曲線迂回的方式,白天在朝會上她已經用魂力記住了涼疍的氣息,然后施展了一種最不容易被察覺的巫術。
它不致命,但卻會一點一滴喚起涼疍潛在的負面情緒,直到徹底淹沒他的理智,讓他自己做出極為不智的愚蠢行徑。
涼疍有一句話說對了,魂師是最容易對付的人,也是最難對付的人。
容易就容易在,魂師本身無比脆弱,只要傷到他們的要害,他們就必死無疑,但魂師也同樣很可怕,你往往不知道他們在暗地里干了什么,很多時候都死得莫名其妙、無知無覺。
照鬼夢王的說法,要不是玉凌本身也是魂師,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不然的話她早就用巫術把他弄死了。
玉凌對她充滿怨氣的話語充耳不聞,反正現在鬼夢王的生死牢牢掌控在他手里,她最多也就是過幾句嘴癮,畢竟貴為真魂境魂師,落到如今這個處境當然不可能甘心。
“最多十天么?”玉凌盤算了一下,那個時候他們可能都巡視了七八個城市了。不要奇怪進度為什么這么快,因為自從天商公的勢力滲透到垂旻星后,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把傳送陣搭起來,極大地拓展了有效控制范圍,基本上佩澤國每個主城都至少有一座傳送陣。
“十天之內,他們很可能就會動手了。”雪清泠道。
“我倒是很好奇他們會想出什么辦法來,而且是在我們明知道會遇到刺殺的情況下,還有信心殺掉我們。”鬼夢王扯了扯嘴角:“時間問題倒不用擔心,別忘了還有湯謂恬時時刻刻刺激著涼疍,他只會以為自己是被氣瘋了,而不是什么別的原因。”
“所以你才讓湯謂恬故意擺架子,逼得涼疍主動去找他?”
“這也很符合他的人設,不是么?”鬼夢王嗤笑道。
玉凌不得不承認,鬼夢王確實是玩弄陰謀詭計的高手,估計和東境鬼瞳宗很有共同語言。
“你的替身術弄好了么?”玉凌又問。
光猜是猜不到涼疍的想法的,雖然有湯謂恬作為內奸,但想想看這兩人的關系,涼疍會把全部計劃都告訴他嗎?這顯然不現實,還不如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對此雪清泠表示她是分身,無所畏懼,而且她的空間道法在依托公式的情況下不比知微大師差多少,自保肯定沒問題。而玉凌三大體系兼修,本來就不那么容易死,還有一記壓箱底的殺手锏,到時候看準情況說不定能反殺涼疍。所以算來算去,處境最危險的反倒是境界最高的鬼夢王,而且涼疍第一個要殺的估計就是她。
不過鬼夢王傳承了絕大部分上古巫術,其中不乏保命手段,尤以替身術最為常用。
“差不多了,你把這個收好,要是我真那么倒霉被殺了,我的性命就寄托在你手里了。”鬼夢王將一個巴掌大的稻草人遞給玉凌,她想來想去,這種重要的東西藏哪兒都不一定安全,還不如讓玉凌保管,反正這家伙是金剛境武者,輕易死不了。
“話說你這個是什么原理?”玉凌著實有些納悶,一個活人如何能將性命依托在稻草身上。
“巫術從不講原理!你好好收著就是了。”鬼夢王沒好氣地道。
玉凌將小稻草人放進靈戒里,想了想道:“你覺不覺得上古巫術敝帚自珍有些可惜?”
“你什么意思?!”鬼夢王立即警惕地瞪著他。
“我想選一些人到鬼覺星”
“不行!”鬼夢王迅速打斷。
玉凌定定地盯了她幾秒,鬼夢王有些禁受不住這無形的壓力,不知不覺改口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學巫術的,這個比較講究天賦。”
“哦不要緊,我那邊多的是天才,十個里面總能碰上一個的。”
鬼夢王不禁暗暗咬牙,因為玉凌這分明是趁火打劫,不僅想把鬼覺星占了,還想把上古巫術也一鍋端,強盜都沒有這么過分的!
“隨便吧,如果他們真有本事學會,來多少我都不阻攔。”鬼夢王沉著臉,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此時她還不知道,不久的將來,她會多么后悔自己說的這句話。
一轉眼**天過去了,玉凌三人作為神使已經巡視了佩澤國五分之一的領土,雖然他們只在主城區晃蕩,但周邊村鎮的人早早就收到了消息,陸陸續續如朝圣般涌入城市里,帶來了爆棚的人流量。
不過哪怕街道再擠,當祭司院的人出現時,喧鬧的人群也會不由自主安靜下來,并自覺地讓出一條通路。
玉凌開始還對這些人的狂熱崇拜很不適應,但現在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估計那些明星出場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不再關注人群的動向,而是時刻散出魂力查探周圍有無異動,因為算下來涼疍也該動手了,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雖然玉凌更喜歡先發制人,但這個時候還得站在道義的制高點,如果是涼疍先對他們三個神使出手,才能引起佩澤國民眾更強烈的憤慨和怒火。
這已經不是陰謀了,而是放在臺面上的陽謀,雙方都知道彼此的目的,但還是要展開生與死的較量。
“啪嗒。”
忽然,一滴雨落在了玉凌的手上,他抬頭一看,厚重的陰云正覆壓在天穹上,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好像要下大雨了,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雪清泠道。
幾名祭司立即高舉權杖,結成了流轉溫潤光芒的白色屏障,將雨點隔絕在外,同時還有一位祭司向眾人宣布消息,示意大家先回去避雨,畢竟在場的很多都是低層次修者,暴雨天氣終歸不大方便。
民眾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順從地四散開來,準備抄小道各回各家。
可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卻劃破雨幕,瞬間引發了人群的騷亂。
“來了么?”雪清泠目光一凝。
“估計是,我還以為他們不打算動手了呢。”鬼夢王冷笑一聲。
“湯謂恬有跟你說什么嗎?”玉凌問道。
“他說涼疍讓他盡全力牽制住你,別的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稍稍多問一句,涼疍就好像要把他殺了似的。”鬼夢王道。
“他的情緒狀態已經瀕臨崩潰了嗎?”
“看樣子是。”鬼夢王幸災樂禍地道。
“你小心一點,今天其他人可以不管,最好能抓住機會殺掉涼疍。”玉凌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雪清泠道。
“我這邊也沒問題。”鬼夢王擺擺手道。
玉凌點點頭,這才上前兩步向一名祭司詢問道:“前面怎么了?”
“回稟神使,好像是有個精神不正常的兇徒當街砍殺他人,警衛隊已經出動去制服他了,我們還是在這兒稍等片刻。”這位祭司也會通用語,只不過說的略有些磕巴。
“可是人都亂了,警衛隊制得住嗎?”玉凌皺起眉頭。
恐慌已經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僅僅是片刻工夫,這些來朝圣的民眾已經亂作一團,尖叫的、哭喊的、喝罵的混雜不休,有幾名祭司試圖控制住態勢,卻被人群不知道擠去了哪里。
“奇怪這些人平常都很聽話的,為什么今天”玉凌身邊的祭司既焦急又困惑。
“有人在擴大混亂,你們注意看。”玉凌指了指一位拼命尖叫的高個子女人,她的手胡亂揮舞著,死命地推搡著身邊的人,一看就是故意搗亂。
“這她怎么能這樣做,難道她不再信奉旻天真神了嗎?”祭司震愕地道。
玉凌搖搖頭沒有多說,雖然旻天教在佩澤國占絕對主宰,但總有些人不會懷著那么純粹的信仰,對他們來說,實際的利益高于一切,涼疍幾年來的經營終究不是白費工夫。
玉凌只用知道一點,重頭戲馬上就要來了。
興許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下一秒,人群的騷動更加劇烈,由于暴雨的沖刷,路面本就又濕又滑,好多人都被推搡著摔倒在地,然后再也爬不起來。
“卡度頗拉!”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穿透人群,只見一個高大男子高高舉著一個粉裙小女孩,近乎瘋狂地橫沖直撞,像是身后有怪獸在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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