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酸的窮鄉僻壤,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裝飾精雅的書房內,一名身著華麗綠色長袍的男子煩悶地掃開桌面上的玉簡,惡聲惡氣地道:“墨磨好了嗎?”
“馬、馬上”一位楚楚可憐的嬌弱侍女嚇得身子一縮,聲音里都帶著哭腔。
另一名鵝蛋臉的高挑侍女神色漠然,一言不發地撿起玉簡放到桌子上,眸中閃過隱晦的憎惡。
“是你這么磨墨的嗎,我都教了你多少”男子一臉的嫌棄和鄙夷,正打算數落一番嬌弱侍女,余光卻瞥見桌上的玉簡,便轉移了發怒的對象:“誰讓你直接放桌上了?!你看看沾了多少灰,如今反倒把書桌也弄臟了,果然是西境蠻夷,一點潔凈和教養都沒有,怎么教都教不會!”
“快快快,去提桶水來把書桌和玉簡擦一擦,上次那塊抹布不要用了,洗是洗不干凈的,用一次扔了換新的便是,你們眼睛不知是摻了沙還是怎么回事,竟然看不見那許多灰塵,我實在是無法容忍了!”男子嫌惡地道。
“是”嬌弱侍女咬著唇,默默隱忍著偌大的委屈。
鵝蛋臉的高挑侍女卻是面無表情,依舊一聲不吭,轉頭就走。
“回來!”男子瞪著眼睛,寒聲道:“上次才教你的禮儀忘了嗎?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瞧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家王公貴族的金枝玉葉呢,到底誰伺候誰啊?”
高挑侍女咬得牙齒咯嘣響,她低下頭掩住眸中的怨恨,非常冷淡地行了一禮,只感覺自己如一條搖尾乞憐的家狗,碾碎了所有自尊。
“太不標準了,再做一遍。”男子無比苛刻地道。
高挑侍女豁然抬起頭,狠狠地盯著他,如同一只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腔怒火如巖漿般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
男子嗤笑一聲,優哉游哉地走到她面前,縱然這高挑侍女有一米七幾,但仍是比他矮上半個頭。
他隔著一塊手帕拍了拍高挑侍女的臉,笑容曖昧里帶著三分諷刺:“怎么?不服氣?知道你是佩澤國公主的貼身侍女,這才慣出了一身的驕矜之氣,但你家公主都比你聽話,昨日托人給她帶了信,讓她今夜來陪我,她還不是得乖乖應允?真不明白你還有什么可驕傲的,難道你比你家公主殿下還要高貴?”
“狐假虎威!”高挑侍女咬牙切齒,從牙縫里一字一字地擠出來。
“哈?我狐假虎威?看來我還是對你太溫柔了,本不想這么粗暴地對待美人兒,但我現在玩累了,需要你省點心。”男子隨手丟掉手帕,蹙了蹙眉道:“真臟。”
“你”高挑侍女氣得渾身顫抖,但在男子冷酷的注視下,她的腦袋忽然一暈,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猛然間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聲,高挑侍女不由吐出一口鮮血,半邊臉都失去了知覺。
男子蹙著眉退后兩步,似是嫌那鮮血骯臟,冷冷地道:“繼續扇啊。”
“不要!”那嬌弱侍女早已淚流滿面,撲過去拽住高挑侍女的手,跪在地上朝男子哭求道:“湯大人,是我錯了,求求您放過蘇姐姐吧”
湯謂恬冷哼一聲,淡淡道:“起來,此事與你無關,我倒要看看,這女人的骨頭有多硬。”
眼看那高挑侍女控制不住地抬起手,就要再朝自己臉上落去,屋里的燈卻突然一閃之下徹底熄滅。
“嗯?”湯謂恬忽然涌起了極大的不安,渾身毛發都欲悚立。
有人突襲!
湯謂恬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但讓人渾身寒冷的是,暗處保護他的那些保鏢居然全無聲息,就像是真的不存在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
三個合道初期高手,怎么會如此輕易地被人解決掉?而且自己還無知無覺?
湯謂恬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來了,都怪他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這兩個侍女身上,竟然忽略了周遭的一切,要是他早點察覺,未嘗沒有扭轉局勢的機會。
“呼”
背后似有風聲響起,湯謂恬下意識將所有魂技一股腦地全部砸了過去,回應他的卻是更加恐怖的魂力鎮壓。
“嗡!”
湯謂恬頭暈目眩,險些立足不穩栽倒下去。
居然、居然有真魂境魂師?!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后腦已經挨了一記重擊。
太粗暴了
這是湯謂恬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接下來怎么弄?”
鬼夢王索性將兩個侍女也弄暈了過去,然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他們三個還站著了。
“這個不歸我們管,過一會兒帕索沃的人自然會來處理。”玉凌將那三個合道境修者的尸體拖進來,又道:“現在先把佩澤國的公主誆回去吧,她再轉個回廊就到這邊了。”
“帕索沃的計劃中有她嗎?”雪清泠問道。
“以后也許會用上,但現在不能讓她知道太多。”玉凌將屋里的燈重新點燃,指了指昏迷的湯謂恬道:“你倆先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這種人真惡心,多看兩眼我都嫌臟,東境魂師不會都這樣吧?”鬼夢王無比厭惡。
這和她對玉凌的怨恨截然不同,玉凌雖然坑得她很慘,但這屬于私人恩怨,和道德人品無關,可湯謂恬卻是個人渣中的人渣,要不是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鬼夢王恨不得剛剛下手再重一點,直接將他魂海砸碎變成白癡得了,省得人看了心煩。
“你也不要那么極端,湯謂恬要是在東境混得風生水起,還用得著跑到南境?估計也是穹山看不上的次品。”玉凌道。
“嘖,穹山不要的腌臜玩意兒跑過來禍害南境,甚至這都西境了,也沒人管管。”鬼夢王還是一臉嫌棄。
“呵,鬼巫師不也從東境鬼瞳宗而來?”玉凌隨口試探了一句,見鬼夢王瞬間臉色極差,心里便隱隱猜出了這兩人的關系,看樣子,他日后要想控制鬼覺星,還得跟鬼巫師好好談談。
不過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那位佩澤國公主都快穿過一整條回廊了。
玉凌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外,遠遠地望見了佩澤國公主孑然孤單的嬌小身影。
她居然是一個人來的也對,這么屈辱的事情,她肯定不愿讓其他人知道,而她曾經的貼身侍女又已經被湯謂恬先一步要走了。
但玉凌很快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比如這位佩澤國公主警惕的神情,隱伏的殺機,以及時不時摩挲腰間香囊的右手,這無不充分表明,她準備干一件大事情。
“公主殿下。”玉凌徑直從陰影里走出,沒想到反倒嚇了佩澤國公主一跳。
“啊”她迅速掩口壓抑住下意識的驚呼,眸光銳利地盯著玉凌,右手不動聲色地解開了系住香囊的繩結:“你是什么人?”
“你的事,祭司長聽說了,他說他會妥善處理,你不用去了。”玉凌道。
佩澤國公主并沒有放松戒備,滿臉狐疑地道:“真的?那祭司長為何不早說?而且”
她驀地將香囊向玉凌甩去,里面的淡藍色粉末隨風揮灑,散發出妖異的香氣,趁著這點時間,她已然轉身狂奔,提足一口氣準備大喊救命。
但聲音還未出口,一陣眩暈感已驟然襲來,險些令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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