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穴訣的本質。
無起點,故無終點,無生,亦無死。
它是一個圓。
但天穴宗六大支脈中,除華鑾以外,其他五脈卻偏離了無比遙遠的距離。
因為沒有人能理解,為何生與死,可以互相轉化。
這是幽冥河帶給首任宗主的一場造化,只是隨著天穴異象的爆發,再沒有人深入過天穴,首任宗主只留下了一顆奇異的晶石,匆匆選定了繼承人,便一頭沖入天穴中,自此沒了音信。
那顆晶石被華鑾支脈的武者精心保存著,因為里面封存了一段存在于過去的時空,但由于復雜的空間結構,只有極少數人能機緣巧合地看見天穴訣的創造過程。
現在,這顆晶石就擺在玉凌和雪清泠的面前。
他們已經從那段似真似幻的時空中回歸了現實,幽冥河不見了,天穴也不見了,這里只是一間空空蕩蕩的石室,只有最中心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則平放著那顆無比珍貴的晶石,一層乳白色的光暈結成屏障,將晶石封存在內部。
“所以當年的天穴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凌趁著蚋兀蟲王還未沉睡,趕緊詢問道。
“說白了就是本王帶著族人和怨靈一族狠狠打了一架,結果那些怨靈打不過就開始玩陰的,引動幽冥河水里那些殘碎的魂魄之力,想要將本王滅殺。本王沒想到它們居然悄無聲息地在背后布局幾百年,當時整個幽冥河都要被掀翻了,本王迫不得已只得沖向陽界,期間調動的死氣似乎有點超標,最終不小心造成了天穴潮汐。”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本王,怨靈族也要負一半的責任。誰讓它們折騰出那么大動靜,如果幽冥河好端端地運行,天穴潮汐絕對不會爆發。”
“至于那個天穴宗首任宗主本王其實壓根沒見過他,因為來到陽界之后有點虛弱,我就回歸到本源狀態,分散在幾頭變異狂獸的體內陷入沉眠,誰想到一覺睡醒,天穴宗就覆滅了,趙瀾那混蛋小子還將本王封印在狂獸谷里,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蚋兀蟲王也不管信息量有多龐大,直接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它似乎冷靜了些許,停頓了幾秒鐘又道:“等等,話說回來這事兒有點奇怪啊,天穴宗首任宗主倒真是個天才,本王都不知道幽冥河是圓的,居然被他給觀察了出來,那他在幽冥生存絕不會有什么問題,為什么會失蹤了幾千年,再沒出現過?”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玉凌搖搖頭道。
蚋兀蟲王只好自行猜測:“那家伙是個瘋子,說不準想出了新花樣去作死,結果就回不來了?感覺有點牽強,以他的生死之圓,似乎怎么作死都死不了,那可能是被困住了?亦或者,他自己不想回來?要是天穴還在就好了,本王真想看看當年潮汐爆發后又發生了什么事,還有我的族人,不知能剩下多少”
“幽冥與陽界,只有天穴一個通道嗎?”玉凌問道。
“其實你可以將幽冥理解為陽界的反面,而幽冥河則流淌在兩者的交界地帶,如果那位天穴宗宗主再往下走一段距離,就能來到真正的幽冥世界,也就是我們這些死物的活動范圍。”
“兩界不是絕對對立的,空間偶爾會出現扭曲和陷落,這個時候陰陽兩界就會暫時貫通,但這種通道是隨機的,且一閃即逝,反正本王并不指望能碰上。穩定的通道我只見過天穴一個,可惜現在也找不見了。”蚋兀蟲王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悵然。
玉凌正琢磨著言辭準備安慰它一下,蚋兀蟲王就意興索然地道:“算了,說那么多也沒用,你應該快見到趙瀾了吧?到時候本王要跟他好好談談,至于怎么個談法,視他的修為而定。”
看來生物和死物的世界還是有共通點的,比方說都是由力量決定話語權。
“你不看石碑么?上面刻著天穴訣,背面則是華鑾支脈修改后的版本。”雪清泠已經繞著石碑轉了一圈。
玉凌這才有空仔仔細細地將石碑瀏覽了一遍,天穴訣一共九重,從強筋期一直到混沌境,就連混沌之上的不朽之境,也有只言片語的描述,算是為后來者提供一個想法。
據天穴宗首任宗主的推測,生死之圓若能大成,達到幽冥河那樣的境界,那么就相當于永生不朽。
他說他會去實踐這條路,無論最后的結局是成功還是失敗。
玉凌又看了看背面的華鑾支脈版本,總體來說改動了百分之三十的樣子,相當于正版天穴訣的簡易版本,不然的話除了首任宗主,沒人能真正領悟生死之圓的真諦。
但是玉凌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很早之前就見過幽冥河了。
他不會忘記,那如漫天流螢一般醉人的紫光,以及那無法逾越的陰陽兩界的屏障。
好在紫塵若終究被他用凝魂術救了回來,否則玉凌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還有那種奇異的幽冥狀態,也是一種難以用言語描繪的體驗。
生死之圓玉凌隱隱有些明白了。
雖然他不會放棄古陽訣,改修天穴宗的功法,但這畢竟是一個全新的思路,有很多可供他借鑒的地方。
他做不到生與死的轉化,因為他還遠未觸及那樣的境界,只是每個人對生死之圓的理解都不一樣,圓本身就是一個外延很廣的概念。
對玉凌來說,圓無起點,也無終點,它的本質就是循環。
沒錯,循環,三大體系的大循環,古陽訣與道原訣的循環
玉凌覺得這條路是行得通的,他已經構想出了一個基本的雛形,只是還需要進一步實踐。
如果能成功,他將完成一個前所未有的壯舉,真正將獨立的三大體系融貫為一體,將兩大功訣合二為一。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這是一個單線條的過程,他以后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將精氣神聯結起來,形成一個無限循環的圓,讓玄力可以轉化為靈力,靈力可以轉化為魂力,甚至魂力也可以轉化為玄力。
這聽起來很是荒謬,但玉凌可沒忘記,身為闇族族人的朔天然就有將靈力、魂力互相轉化的天賦。
“走吧,我看完了。”玉凌直起身,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他都不知道天穴宗首任宗主叫什么名字,但對方留下的天穴訣,以及那段存在于過去的影像,確實帶給玉凌極大的感觸,甚至可以說為他指明了前路。
他不需要修煉天穴訣,因為天穴訣的真諦和精髓已在他心中。
“門在那邊。”雪清泠已經將這間石室探索完畢了。
玉凌四下看了看,除了石碑和晶石,這里再無余物,便點點頭道:“不知道其他幾脈的傳承是什么模樣。”
“我覺得還是華鑾一脈的東西比較珍貴,能有這么一番見識,也算不虛此行。”雪清泠看了一眼那顆封存于屏障內的晶石。
懷著幾分對天穴首任宗主的敬意,兩人安靜地推開了石門,來到了一處似乎是用來集會的大廳。
“你怎么才來啊?”
玉凌剛出來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正是北苒,她的身旁還站著羞羞怯怯的聞舒。
玉凌應了一聲,目光飛速地掃過其余幾人。
除了一臉陰沉的裴天令,玉凌一個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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