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
京城廣播電臺。
頂樓的大禮堂人滿為患,很多廣播頻率的主播跟工作人員都來了,一切欄目都給今天的中秋詩會大賽開了綠燈。
張燁肚子疼,在頂層的衛生間蹲坑呢,可能是這些天泡面吃多了吧,泡面俠也有撐不住的時候,腸胃造了反。他一邊蹲大號兒,一邊拿著手機上,發現這次廣播臺的中秋詩會大賽已經宣傳得如火如荼了,不但自己電臺站已經熱火朝天,跟其他一些大型論壇和門戶站上也做了廣告。今天是法定節假日,大多數男女老少都在家休息,跟親人朋友過著節,中午正是大家聚餐閑聊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聽一聽詩會未嘗不是個選擇,電臺選在這個時間舉辦詩會還是不錯的,時間段很好。
上熱議開,留言無數。
“詩會?太好了!”
“這個必須得聽聽!”
“去年津市電臺辦的就不錯,好多好詩呢。”
“哈,今年更厲害,沒看作協那些老師們都來了么,我估摸至少得出一首經典的中秋詩詞。”
里面也有對昨天微博罵戰有所耳聞的,或者是認識張燁的。
“咦?孟東國?紅蘑菇這個寫童話的也去了?名單上還有大雷?那個鄙視張燁老師的詩人?”
“哈哈!有熱鬧看了啊!”
“對啊,我記得張燁就是京城廣播電臺的吧?今天文藝頻率也轉播?張燁老師也得去現場吧?”
“是啊,這可對上了!”
“昨天剛罵完今天就遇上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呀!”
“張老師會不會也上臺講一首?我有點期待了!”
“不知道啊,名單上沒看有他,都是作協的人!”
有張燁詩歌的支持者,當然,更多的則是孟東國那些老師們的粉絲,也就是不認同張燁文學素養的人!
“你們還不服呢?還張燁呢?”
“別理那幫人了,根和他們不明白,就會水!”
“名單上沒有張燁就對了,昨天老師們的已經很清楚了,這人就是嘩眾取寵的,哪里會寫什么詩詞歌賦啊,這么大的場合,這么大的中秋詩會,還是直播節目,讓張燁上臺不是開玩笑么,他的詩騙一騙不懂行的就算了,真正懂行的人笑而不語了,再讓別人笑掉大牙。”
“呵呵,讓張燁上去他估計也不敢上啊!”
“沒錯,沒這個金剛鉆就別攬這個瓷器活兒!”
“我倒是希望張燁上去呢,以前沒有對比大家還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這次這么多老師在,也讓大家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詩詞,張燁那種三腳貓的詩肯定現出原形,讓老師們教導教導后輩!”
“支持!”
“張燁算什么東西啊!”
“這種人就是花架子,我猜他今天肯定不敢上臺,你們看過張燁罵人的那些句子沒有?你妹啊,一個文人,一個詩人,哪里有這么罵人的?一看就沒有一個文人該有的氣質啊,老師們質疑的對,他就不會寫詩!”
基都是質疑張燁的,他也不看了,斷了出了衛生間。
壓軸來的都是重要人物,眼看詩會就要開始了,臺里一些領導和請來的作協嘉賓才陸續走入。
張燁在門口恰好碰見了他們。
賈副臺長微笑地引著他們往里走,“孟主席,這邊就是我們的禮堂了,我記得你前年來過吧?”
孟東國是個四十五十歲的胖子,頭發倒是挺多的,沒謝頂,只見他點點頭道:“是來過一次,那次是開會,也是兩年沒見到賈臺長了,老哥風采依舊啊,一點也沒變化,我是不行了,你看看這皺紋。”
賈副臺長跟他似乎關系不錯,“哈哈,你得了吧,我頭發都掉成什么樣了,你才是風采依舊。”
這時,有一群臺里的姑娘看到了他們,一擁而上!
“孟老師!您是孟老師吧?”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兒激動的很,正在調試外面線路的她停下工作沖了上來,“我是您粉絲啊,您的詩我特別特別喜歡,我媽時候就經常給我念您的詩句,我真是聽著您的作品長大的,哎呦我太激動了,太激動了,您,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賈副臺長擺擺手,“馬上就開場了。”
孟東國卻道:“沒事的老哥,簽個名又不費時間,來,姑娘。”
女孩兒如愿以償地要到了簽名,隨即歡天喜地地走了。
一看孟東國這么好話,頓時又有好幾個姑娘和青年上來要簽名。
也有人跑去了后面,也不管領導愿不愿意了,都找到了自己的偶像和喜歡的老師要起了簽名。
“紅蘑菇阿姨!您,我,我想要個簽名行不?我從是聽著您的童話故事長大的,特喜歡您!”一青年唯唯諾諾道。
紅蘑菇也有點胖,但打扮的很靚麗年輕,面色和藹道:“好啊,我給你簽哪里?”
“大雷老師!”那邊又有人湊上去,“您的詩一直都是我手機桌面,我能跟您合個影嗎?一張就行!”
大雷是那種又高又壯的東北大漢,口音也帶著濃濃的東北腔,記得他資料上他是京城人,或許是東北長大的,“那還有啥問題!來!”
簽名,合影。
作協的老師們受到了不的追捧和圍觀,也不難怪,大家在京城都是很有名氣的,廣播臺又是京城范圍的播音,有時候也會播出他們的作品,于是工作人員們都對這些老師不陌生,有的也很崇拜。
大雷?孟東國?紅蘑菇?
后面那十幾個人里,聽粉絲們的呼喊,好像還有言情作者鄭安邦?
這不都是昨天罵自己的那幫人么,嘿,好嘛,一個不差今天都來了?
張燁深深忘了他們一眼,把幾個人的臉給記住了,忽然,后面有人喊他。
“張燁老師,哎呀,可找到您了,座位給您留著呢,咱們文藝頻率在中后排,我帶您過去。”一剛入職的文藝廣播的青年道。
“好,走吧。”張燁跟進禮堂了。
張燁?
他就是張燁?
一聽,孟東國和大雷紅蘑菇等人看過去了。
大雷還不了解情況,對這名字也沒什么印象了,一見到孟東國他們的表情大雷才想起來這個名字,問道:“哪個張燁?那個寫所謂現代詩的那個?”
紅蘑菇道:“是吧。”
賈副臺長確定道:“是他,怎么了?”
大雷道:“他在廣播電臺工作?我剛知道。”
鄭安邦對賈副臺長道:“沒事賈臺長,就是昨天跟上還到他了,他壓根就不會寫詩,寫的也不叫文學,孟主席作為前輩了他幾句,結果他還挺不服氣似的,一點也不謙虛,還寫了首詩反駁,您這叫什么事?孟主席和我們作為過來人好心教導他幾句,他還不領情,好心當成驢肝肺!”
賈副臺長恍然,笑道:“張燁是新人,寫鬼故事還算湊合吧,但寫詩……怎么可能跟你們幾位比啊,呵呵。”
孟東國搖搖手,“不他了老哥,咱們進去?”
“走吧,也快開場了。”賈副臺長和臺里幾個領導招呼他們入了禮堂,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周圍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們昨天看張燁微薄了嗎?”
“看了啊,沒想到他們今兒個都碰在一起了!”
“我看這是要出事啊,張燁老師什么脾氣誰不知道啊,他在的地方哪次不出狀況?別再打起來。”
“不會的,打起來不至于。”
“文人相輕,作協的人非張燁不懂文學,依著張老師的性格,他能忍才怪,張老師是什么人啊?那是敢跟同事對罵的主兒,那是敢不給臺領導面子的主兒,你們看著吧,我覺得今天絕對安生不了了。”
在電臺其他頻率,張燁如今也是非常出名的,大家一提都知道,所以了解到這一形勢后,他們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
大禮堂中后排。
張燁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左邊是王美,右邊是武大濤,他跟武大濤有過矛盾,自然沒什么可的,王美是出了名的不愛話,跟張燁平時也沒有太多交流,于是張燁只好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得,手機信號還不好。
禮堂可能隔音太好了,把信號也給隔絕了。
張燁弄了好幾次才連上,看了下電臺官上的中秋詩會評選界面,現在其實已經算開始了,有不少聽眾朋友和社會各界人士都發來了自己的作品,有寫古詩的,有寫詞的,有現代詩的,也有關于中秋的原創歌曲的,這次大賽沒有獎品,但卻有榮譽啊,如果能拿到前三名,那肯定在圈子里名氣大振,所以參與的人也很多。
然而內容就不敢恭維了。
“月啊,我的月兒啊,你是那么的美……”
“中秋團圓節,家家吃月餅,吃完了一個,又吃了一個。”
張燁看得眼淚差點掉下來,投票環節已經開通,可就算現在投票排名第一的詩詞,也很是一般,質量不高。
咚。
禮堂的門關了。
手機最后一點信號也被封死了,沒法上,張燁只好收起手機,思考怎么才能給自己正一正名!
我的詩不好?
我的詩沒文學性?
這不只是否定了張燁,也是否定了他那個世界的文人墨客名家大師啊,張燁真替他們可笑,這也就是在這個世界,如果換了是張燁那里,孟東國他們敢質疑這些話?那非得被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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