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什么!?”晨曦之主一把推開懷里的歌女,猛地站了起來。
那名披著粉紅色絲綢、**若隱若現(xiàn)的女子跌倒在地,顯然摔得不輕,但愣是一句痛呼都不敢發(fā)出來。
其余仆從、伶人、雜耍者也都惶恐地低下了頭,整個王宮大殿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陛下……”匯報的大臣咽了口唾沫,“您的御前首相,謀反了。”
“你確定是謀反,而不是想要投效外面的那些蠢貨?”安佩因一時不知道是該懷疑自己的耳朵,還是辦事人太過低能,把監(jiān)視者的話夸大了十倍。
他不是不清楚那些外境貴族的打算——但凡從赫爾梅斯活著回來的人,基都看到了王都騎士團的覆滅,以及他逃跑時狼狽的模樣。這種時候還指望他們依舊對王室忠心耿耿,未免太過天真了點。
有異動正常,拉幫結(jié)派也正常,而王都三大家族顯然是他們的首選。安佩因?qū)Υ嗽缬刑岱溃贿^他認為按照三位老臣的性子,十有**會安分守己,閉門不出。畢竟王都還在他手中,任何惹惱他的行為無異于自尋死路。
沒料到第一個出問題的居然是奎因家。
和外地領(lǐng)主勾結(jié)就已經(jīng)觸犯了他的威嚴(yán),或許老伯爵只是想留一條后路,或者申明自己的立場……但無論理由是什么,對于這種冒犯之舉,懲輻無可避⊥好比奧托洛西——他沒有當(dāng)場殺掉這位兒時的伙伴,便已算足夠克制了。
可……謀反是什么意思?
奎因伯爵身在輝光城中,既沒有領(lǐng)民也沒有將士,單靠他身邊的那幾十位侍衛(wèi)?別笑掉人大牙了,他憑什么謀反?
“伯爵大人他的確有聯(lián)絡(luò)外地貴族,不、不過不是私自接見,而是發(fā)出了邀請函!”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公開邀請所有貴族前往府邸,勸他們向奎因家族投效!”
安佩因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消息。
此舉倒的確能和謀反掛上邊,只是方式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不是從外地貴族那里找?guī)褪郑亲屗麄冃е铱颉舾サ抡娴闹雷约涸谧鍪裁磫幔?br />
他都已經(jīng)成了隨時可能傾覆的危船,怎么可能會有貴族同意這個提案!該做法無疑是兩面樹敵,摩亞王室絕不會容忍如此嚴(yán)重的挑釁,而看不清形勢的愚蠢只會令那些貴族嗤之以鼻。
但話回來,御前首相以前就是這樣狂妄的人嗎?
無言了好一會兒,安佩因才開口道,“傳我命令,讓巡邏隊的指揮巴卡夫爵士帶隊,去伯爵府抓霍弗德奎因來見我。其他在府里的人,暫時押入監(jiān)牢看管起來,若有阻擋者,可以當(dāng)場格殺!我倒想看看,他對此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遵命,陛下!”
被這消息一鬧,他也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情,趕走大殿里所有人后,安佩因不禁癱靠在王座上。
他并不是單純的想要找樂子,只是周圍一旦安靜下來,他的耳邊就會不停地回響起天火的轟鳴聲。
一個多月前的那辰爭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芋。
不對……那并不是一辰爭,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他的大軍根沒有還手之力。
騎士也好,農(nóng)奴也罷,面對灰堡的進攻時沒有任何區(qū)別。
回到王都后,安佩因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了與羅蘭對抗的勇氣——慘敗帶給他的挫折,甚至比父親的死還要沉重。
更絕望的是,他知道摩亞家族已經(jīng)失去了整個晨曦王國。得罪了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鄰國下城什么?毫無疑問,對方遲早會吞并他從父親那兒繼承來的領(lǐng)土,而他卻束手無策!
登基時他曾充滿抱負,一心想要治理好這個王國,讓領(lǐng)民都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再也不用擔(dān)心女巫、邪獸等異類的威脅。結(jié)果上位才短短一年,他就已心如死灰,對政事和商貿(mào)都了無興趣,只等著敵人的大軍壓境,然后將他吊死在城墻上。
一想到這點,安佩因?qū)冶ぶ醯耐春薇闩c日俱增,恨不得生食其肉!
如果不是羅蘭溫布頓的話,他應(yīng)該名垂青史,成為一代明君才是!
這一切都是對方的錯——灰堡的新王已經(jīng)被女巫所迷惑了!
他用力拍打扶手,心頭之火可謂無處發(fā)泄。
等到把奎因伯爵抓過來,一定得讓他好好嘗嘗,什么叫君王的憤怒!
然而等到下午時分,他新任命的大臣一臉驚慌失措地跑進了王宮。
“陛下,巴卡夫爵士死了邏隊……軍覆沒了!”
“什——么!?”晨曦之主震驚地抓起對方的衣領(lǐng),“他們難道在府圮圍埋下了陷阱不成?還是在府埏藏了侍衛(wèi)?”
“是、是藏了侍衛(wèi),”大臣連忙回道,“我親眼看到的!巴卡夫先是請伯爵大人出來,遭拒絕后直接進屋抓人,但很快就被他的衛(wèi)兵殺得一干二凈』僅如此,他們還沖出院門,和包圍府邸的巡邏隊撕打在一起——那伙人根是瘋子,手上什么武器都有,剔骨刀、木棍、甚至是青磚石……不到半刻鐘,隊伍就潰散了!”
“他們有多少人?”
“大概……七八個。”
“混賬!”安佩因一把將對方摜在地上,“七八個人也能叫藏?輝光城里就算是一名商人,也能湊出一打侍衛(wèi)來,你是被嚇傻了么且巡邏隊一兩百人,是怎么被七八個侍衛(wèi)打散的?哪怕是兩百頭野豬,也不至于敗得這么快——難道他們連狩獵籌的豬都不如嗎!”
“陛下,那些人……不是人,是怪物啊,”大臣哭喪著臉道,“巡邏隊大部分人連他們一招都擋不下來,那根不該是人擁有的力量和速度!”
安佩因心頭猛地一顫。
這樣的描述似乎在哪見過。
沒錯,他記起來了,殺害父親的兇手,那兩名自稱純潔者的教會女巫,便向他展示過神伏的恐怖武力。
難道……奎因伯爵跟教會有勾結(jié)?
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頓時從他心底升起!
“里瑟斯!”安佩因大喊道。
大殿外很快走進來一名騎士,向他單膝下跪道,“陛下,有何吩咐?”
“立刻召集輝光城里的所有傭兵,帶上重弩和火箭,把奎因伯爵府給我燒成平地!”他大吼道,“不管他們是人還是怪物,我要他們部都化成飛灰!”
“可是……那里是內(nèi)城區(qū),”騎士猶豫道,“萬一引起大火的話,恐怕難以收拾。”
“閉嘴,按我的做!”安佩因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如果燒不死他,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即便是神伏,在面對百倍于自身的部隊,且?guī)в兄劐蟮那闆r下,也不可能有絲毫勝算。與教會勾結(jié)者,只有死路一條!
……
隔日,晨曦之主再次收到了來自監(jiān)視者的消息,準(zhǔn)備了一整晚的傭兵團并未能抵達伯爵府。
在經(jīng)過旭日大道時,傭兵隊伍遭到了雜技團的夾擊。
他確信沒有聽錯大臣匯報的內(nèi)容。
一群在街頭表演的雜技團演員,突然襲擊了行動中的傭兵,后者猝不及防,損失慘重。而那些演員的戰(zhàn)斗方式,與奎因伯爵的“侍衛(wèi)”如出一轍。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手中的武器不再五花八門,而是換成了巡邏隊所使用的短劍、鐵錘和木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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