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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望號搭載著溫蒂和希爾維飛向漩渦海,閃電和麥茜伴飛在吊籃兩側,等待隨時將兩人接回。
這一次她們的任務不是偵查魔鬼營地,自然也不需要飛得那么高,只要繞開雪山的阻擋,希爾維就能透過岸邊的亂石峭壁,直視盤踞在黑石塔頂的眼魔。
按照愛葛莎的法,眼魔并不需要真正“看”到對方,只要有人注意到它,它便能同時感應對方的存在,并且定位出位置,這種魔鬼曾給圣佑軍的突襲部隊造成過極大的傷亡——無論是隱形潛入還是從天而降,都難以避開它的偵查。除非蒙著眼作戰(zhàn),才能不驚動它。
當然,不看也行,不過眼魔一般都攀附在營地最高點,很難不注意到它。
“怎么樣,瞧見什么了嗎?”閃電飛過來問。
“還得再近一點,不然我堅持不了多久,”希爾維揉了揉眼睛,魔力之眼在穿透障礙時消耗氣力頗大,而且觀察范圍也會縮短,她已經心翼翼將偵查視線聚攏為一條直線,不過當峭壁中的斷面細節(jié)一一展現時,仍能感到頭暈得厲害。
“我知道了,”溫蒂喚起一陣橫風,“抓緊。”
亂石灘一點點清晰起來,薄薄的紅霧也出現在眾人面前,哪怕是晴空萬里,那團霧氣依然壓在峭壁之上,只不過色澤要比上一次見到時淡了不少。
希爾維再次凝神望去,視野中的泥土終于被粘稠的霧氣取代,一棟棟塔狀建筑在紅霧中若影若現,恍如一個被遺棄的世界。
她很快找到了那座最粗壯的黑石尖塔。
比起上次的誤打誤撞,這次是故意而行——驚動魔鬼,引誘它們起追擊。希爾維并不想要成為一名探險家,與閃電這種何時都精力四溢的姑娘不同,她只想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偏偏有神意之戰(zhàn)這種無法逃避的命運,就算在不喜歡波折,她也沒辦法置身事外。就如同她會答應提莉前往邊陲鎮(zhèn),觀察羅蘭是否被女巫控制一樣,當羅蘭宣布計劃時,她也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下來。
之前她是為了沉睡島的體姐妹,而這次則是為了女巫聯(lián)盟和陛下的整個王國。
希爾維深吸一口氣,將視線上移。
剎那間,數百只眼球出現在她視野之中——黑色的軟體怪物仍趴在老地方,仿佛從未動彈過一般,就連它的肢體都和塔頂融合在一起,簡直像是從石頭里伸長出來的一般。密密麻麻的眼珠同時偏轉了方向,希爾維甚至能從黝黑的眼珠上看到自己倒映的面容!
這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背脊的寒意瞬間爬到了頂點。
“它們來了!”她中斷能力大喊道。
“我們走!”
“嗷!”麥茜瞬息化成巨大的恐獸,一個翻滾穩(wěn)穩(wěn)停在吊籃下方,希爾維縱身躍下,落在她寬敞的背上,而閃電則背起溫蒂緊隨其后,一同向迷藏森林飛去。比起上回的緊張慌亂,這次她們完是有備而來——空無一人的氫氣球將成為指引雙方碰頭的醒目標記,之后按照計劃,閃電會獨自回到此地,引誘魔鬼繼續(xù)深入。
趁著這個空檔,希爾維扭頭向后望去。
峭壁上方出現了五個黑點,這個數目比愛葛莎預測的要多,但也沒有過警告紅線。
不過在魔力之眼的觀察下,她現了一絲不對勁之處。
五個追擊者中,只有四人驅使恐獸,并且其中兩個魔鬼明顯和狂魔有極大的區(qū)別——它們沒有魁梧的身體和粗壯的手臂,身上穿的也不是獸皮與鐵甲的拼湊物,而是色彩斑斕的長袍,在太陽下映射出彩虹般的光澤,希爾維一時竟看不出這袍子是用什么制成的。袍子下方涌動個不停,就像隱藏了無數頭毒蛇一樣。
它們的腦袋也要比狂魔大上一圈,卻看不到明顯的五官,臉上猶如留有一個巨大的傷疤,紅色的褶皺從中間向四周散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當她把目光投向最后一個魔鬼時,不由得愣了片刻。
只見對方穿著厚重精美的甲胄,身后還背負有一把雙手巨劍,看上去就顯得沉重無比,可它卻如同閃電一般憑空飛行在四只恐獸之后,度一點也沒有落下。
它的面容亦完被頭盔籠罩,而且不是狂魔佩戴的那種顱骨頭盔,更像是金屬打造而成——和覆蓋身的盔甲一樣,頭盔兩側刻有精致的圖案和花紋,頂部伸出數根鋒銳的尖角,乍看起來猶如一個微型的黑石塔。原該是眼睛的部分閃爍著紅光,顯得邪惡且猙獰。
這是什么魔鬼?
希爾維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愛葛莎并沒有提到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還是按原計劃實施抓捕嗎?
一股強烈的不安籠罩了她。
兩人一前一后落在森林深處,她剛爬下麥茜的后背,就看見一道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比來時快上幾倍的度朝氣球方向飛去。
這下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猶豫了好一陣之后,希爾維覺得自己還是得把這個情報告訴愛葛莎。她拍了拍麥茜的翅膀,“帶我去設伏區(qū)!”
“怎么了?”溫蒂跑過來,“我們接下來不是應該去找第一軍匯合么?”
根據演練情況,兩人的能力對遏制魔鬼幫助不大,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風險,她們完成引誘任務后應盡快遠離主戰(zhàn)場,自行向第一軍防線靠攏。
“我看到了奇怪的魔鬼,”希爾維搖搖頭,“敵人不止是狂魔,我得通知大家!”
“可是設伏區(qū)很大嗷!”麥茜趴下身子,“就算你過去了,也不一定能馬上找到她們。”
“沒關系,帶我過去就好,”她重新爬上巨獸的背脊,扭頭望向溫蒂,“你先一個人去河邊吧,我很快就會回來。”
……
閃電將度提到了極致,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身下的大地快縮,樹林、河流和海灘轉眼間變成了一團團模糊的色塊和扭曲的線條。
她必須搶在魔鬼之前趕回氫氣球所在區(qū)域,裝出慌張?zhí)痈Z的模樣引誘敵人追擊。
當寬廣無際的海面占據了絕大部分視野時,遠望號終于出現在她眼前,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來襲魔鬼的身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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