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趕到赤水河旁的實驗室時，現(xiàn)損害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嚴重，至少用于煉酸的主間毫無損，而側間的窗戶玻璃被震碎了兩塊。((

    “領主大人，請你救救我們的導師！他傷得很重，快要不行了。”

    見到羅蘭出現(xiàn)，一群弟子立刻圍上前來，但很快被親衛(wèi)攔下。羅蘭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焦躁，“他人在哪里？先讓我看看。”接著他回過頭低聲問卡特，“娜娜瓦呢？”

    “我已經派人去請了，估計很快就到。”

    “嗯。”

    羅蘭點點頭，在親衛(wèi)的保護下進入實驗室。

    凱莫斯垂爾就躺在地上，地上留有點點血跡，一直延伸到側間，大概是被人從事故地點拖到主屋里來的。他的臉上模糊一片，血和膿液混合在一起，應該是爆炸時濺上的強酸所致。手上則少了好幾根手指，透過血肉可以看到白色的指骨。

    學徒們已經做了應急處理，看得出來他們在赤水城時就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將人帶離險境、綁扎止血、尋求救助……這些措施都相當?shù)轿弧２贿^這種傷勢放在平時，只用草藥和自我愈合的方式治療，十有**已經沒得救了。

    羅蘭吩咐親衛(wèi)將門口守住，等待娜娜瓦的到來，自己則和卡特走入側間，想要找回席煉金師的手指。不然即使姑娘治好了他的傷勢，他也沒辦法再進行化學實驗了——這對邊陲鎮(zhèn)而言絕對是個重大損失。

    “簡直像被狂風掃蕩過一般，”卡特捏著鼻子道，“還有一股難聞的怪味。”

    “那是二氧化氮的味道。”羅蘭掃視了房間一周，窗子已經部打開，中毒可能性不大，最多只是些殘留罷了。試驗臺上的玻璃瓶碎了一桌，酸水順著臺面流淌下來，在地上匯聚成一道道水漬。

    “記得翻找時用工具，別用手直接碰觸它們，”王子叮囑道，“柜子里有手套。”

    自從索羅婭的能力進化后，他還給實驗室送來了十幾雙抗腐蝕薄型手套，不過看到煉金師現(xiàn)在的慘狀，顯然是在未佩戴手套的情況下進行試驗的。若是戴了手套，爆炸就算炸斷他的手指，至少也能把斷指留在里面。

    在試驗臺上方的儲物柜中，一樣東西引起了羅蘭的注意。他將造型奇特的瓶子取下來后，才現(xiàn)這竟然是便民市場里銷售的白酒——而且里面的酒還被喝了不少，只剩下半瓶。

    凱莫居然將白酒帶進實驗室？很難想象一位經驗豐富的席煉金師會在試驗時喝酒！

    “殿下，娜娜瓦姐來了，”親衛(wèi)報告道。

    “嗯，繼續(xù)守好門口，不要讓學徒進入，”留下卡特繼續(xù)在一堆玻璃渣中翻找斷指，羅蘭先行回到實驗室主間。

    “就是他嗎？”對于娜娜瓦來，這種程度的治療已是家常便飯，比起之前嚇得不敢見血、遇到駭人傷口還會暈倒的姑娘，如今她已成長了很多——不管是能力，還是勇氣。

    “先把他臉上的腐蝕創(chuàng)傷治好吧，”羅蘭點點頭，“卡特正在找他斷掉的手指，待會你再接上就行。”

    “不用，”娜娜瓦得意得一笑，“這種傷我現(xiàn)在已經能直接治愈了。”

    羅蘭怔了怔，只見她將雙手放在煉金師胸口上方，閉上眼睛，凱莫的傷勢立刻生了變化——臉上不一會兒便痊愈如初，而斷指處居然也開始向外伸長，就是度要慢上很多。先是骨頭、接著是皮肉、最后是指甲和汗毛。大約一刻鐘之后，他的手指才完恢復原樣。

    就在這時，卡特也從側間里走了出來，““殿下，只找到三根，還有一根斷指可能已經被炸碎了——呃？”

    “你什么時候能做到這一點的？”羅蘭驚訝地問。

    “大概是一周之前，我用雞訓練時現(xiàn)不用斷肢，只要傾注足夠的魔力，它也能慢慢長出來。”她吐了吐舌頭，“大概是想起了您的那些——人身上每個部分都是由細胞構成的嘛，斷掉的地方肯定也會有細胞的損失，既然魔力能彌補上這些損失，為什么不能將整個肢體部補上呢？然后我就試著這么做了。”

    “任何部位都能生長？”

    娜娜瓦搖了搖頭，“這種方法太費力氣了，長個手指還行，如果是手臂或腿之類我就無能為力了，畢竟我能容納的魔力遠不及安娜姐姐。”

    那是因為你還未成年，羅蘭暗想。另外這到底是能力進化的表現(xiàn)，還是因為訓練緣故，導致現(xiàn)在的魔力足以做到以前無法實現(xiàn)的效果？夜鶯不在也無法判斷娜娜瓦的魔力是否生了形態(tài)上的改變，倘若只是因為魔力增幅的緣故，那姑娘成年后的表現(xiàn)絕對令人期待。

    “殿下，他醒了。”卡特開口道。

    “我這是……怎么了？”凱莫皺起眉頭，先是看了看自己完好的雙手，接著摸了下自己的臉，“我不是應該——”

    “應該在一場化學事故中傷重而亡，不過女巫救了你的命。我身邊這位就是出手救治你的人，娜娜瓦派恩姐。”羅蘭決定將娜娜瓦的身份直截了當告訴席煉金師，一個能為了化學反應式而趕赴邊陲鎮(zhèn)的人，應該不是頑固不化之徒，就算心里反感女巫，也不至于丟下手頭的工作跑去找教會舉報。加上現(xiàn)在鎮(zhèn)多了露西亞，煉金師與女巫合作是遲早的事。

    “天哪，您是這位女巫可以治愈煉金——不，化學實驗造成的創(chuàng)傷？”沒料到凱莫的反應和他所想的大相徑庭，“哈哈哈，這真是太好了殿下，如此一來我就可以不用顧忌危險，盡情測試反應了！”

    “那么到底生了什么事？”羅蘭在心里松了口氣，“你怎么還把白酒帶進了實驗室？”

    “不，殿下，那只是試驗用品，”席煉金師激動得道，“您讓我試制的東西，我做出來了！”

    “你是……雷酸汞？”

    “是的，殿下！所缺的反應物原來是酒精！”他一口氣道，“在此之前我試驗了數(shù)十種原料都沒有任何進展，煩悶時去市場買了些酒喝，才忽然想起《初等化學》上提過，酒精是種有機溶劑，同樣也是一些反應所必須的原料。于是我把白酒蒸餾提純后作為新試劑測試，結果第六次就成功了……數(shù)支試管中都出現(xiàn)了灰色晶體的沉淀，我當時還記錄下了加熱時間和反應溫度，并取出其中一些做了測試，特性也和您的一樣——灰白色的針狀晶體或粉末，極為敏感而暴躁。就在我想把剩下幾支試管里的沉淀都過濾出來時，試管突然爆炸了。”

    原來如此，羅蘭此刻也回想起來，雷酸汞是在過量硝酸中混入汞和乙醇，或者用硝酸*汞直接與乙醇反應生成。

    “干得不錯，”他拍了拍凱莫斯垂爾的肩膀，“這份功績足以讓你獲得邊陲鎮(zhèn)的最高榮譽和豐厚獎勵。”

    如此一來，定裝子彈的撞擊式底火終于有了眉目。(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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