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莫斯垂爾這些天來幾乎沒怎么睡過，他現(xiàn)來邊陲鎮(zhèn)是自己這一生中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花了兩天一夜將《初等化學(xué)》部翻過一遍，睡了兩三個時辰，便又是精神抖擻。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返回到第一頁，重頭細細研讀這古籍。
物質(zhì)是由極的微粒構(gòu)成！物質(zhì)的變化是微粒的分解和重組！反應(yīng)過程中，物質(zhì)總量不變！
天哪，這書的撰寫者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將人們無法看到的世界描敘得如此清晰。他曾不止一次懷疑書上的內(nèi)容都是胡編亂造來的，但按著上面的范例進行煉金試驗，結(jié)果都完符合！而且，現(xiàn)實中所常見的一些例子，也能證明書的正確。
例如第一章中描述的「氧」。
這種氣體是空氣的主要成分，人們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氧氣。火焰燃燒需要氧氣，是因為燃燒質(zhì)上是一種氧化反應(yīng)。氧氣多，燃燒旺盛。
這些話讓他想起了赤水城的玻璃窯，需要兩個人不停搖動鼓風囊，才能讓爐內(nèi)溫度升至砂石的熔點。既然是物質(zhì)，顯然也能通過煉金……不對，通過化學(xué)反應(yīng)提取出純凈的氧。如果可以直接往爐內(nèi)通氧氣，是不是可以省下鼓風設(shè)備了？
而且最令人驚奇的是，書上水竟然是由兩個氫微粒和一個氧微粒組成，這大概就是萬物生靈都要喝水的原因。不過氫在似乎也是一種氣體，兩種氣體合在一起變成了液體，這是怎么辦到的？
凱莫現(xiàn)自己還有許多問題需要琢磨。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已經(jīng)走在了所有煉金師的前面，當他們還在混沌和迷霧中摸索公式時，自己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條筆直而平坦的大道。
不過，正事還是要辦的。他依依不舍地合上書。此時天邊已漸白，又到了工作的時間。
凱莫吹滅蠟燭，走近臥室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妻子和女兒，靜悄悄地出了門。
殿下分配給他的住宅位于城堡以西，比自己在赤水城的家要大上不少，墻體都是用磚石砌筑，比起容易霉的木頭，這種屋子顯然舒適許多，而且家具和廚具一應(yīng)俱。他雖然嘴上沒，心里卻覺得較為滿意。弟子們則住在離他兩條街之外的另一個區(qū)，房子要上一圈，而且也不是單獨住房，倒有點像是旅館的布置，一間臥室可以供四人居住。
走到赤水河邊的化學(xué)實驗室，弟子們已經(jīng)忙碌起來。他們是凱莫精心挑選的人，幾乎從孩童時就在煉金工坊學(xué)習清洗材料，如今都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見到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實驗室和亮晶晶的玻璃容器，凱莫滿意地點點頭。
“早安，席導(dǎo)師大人，”眾弟子一起低頭行禮道。
“開始吧。”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這種手套極為輕薄，富有彈性，大概是用動物腸子縫合而成的。之前煉金工坊從沒有這種規(guī)定，但王子殿下反復(fù)強調(diào)化學(xué)實驗的危險性，在操作規(guī)章中，凡是涉及到有腐蝕性原料反應(yīng)的，都必須佩帶手套，同時開啟所有窗戶。
和工坊不同，如今他們的工作內(nèi)容十分明確，就是為殿下制取酸液。雙石制酸的方法，他們已經(jīng)操作過許多次，因此凱莫只需要在一旁巡視指點，不必親自下場動手。
這兩種酸在《初等化學(xué)》中都有詳細記載，一種叫硫酸，一種叫硝酸。而他之前習慣用制造物來命名，比如前者稱為綠礬酸，后者稱為硝石酸。名稱不同，制取方法基一致，通過干餾綠礬石和硝石得到酸的蒸汽，再經(jīng)冷凝收集得到酸液。綠礬通常與硫礦伴生，硝石則在大城市有專門的制硝池生產(chǎn)，都是常見的原料。
不過殿下強調(diào)，他要的兩種酸濃度必須要高，還特意交代了提純方法。
例如硫酸收集后，可以通過加熱，使水分蒸出去，最后得到濃度高達九成八的濃硫酸。不過硝酸就要麻煩很多，聽王子殿下，這種酸液身就不太穩(wěn)定，容易揮，濃度高到一定程度后，甚至見光都會分解。因此干餾出來的稀硝酸必須與濃硫酸混合后加熱，讓濃硫酸吸收水分，將硝酸蒸出來，存放在棕色的玻璃瓶中。為此，殿下還特意準備了一支溫度計。
凱莫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覺得這東西真是巧奪天工，一支空心的玻璃管中盛放著水銀，而且兩頭都被封死，不用擔心水銀漏出。上面畫有幾圈漆線，加熱時水銀會逐漸上升，最終停留的位置就代表著當前溫度。
如今，實驗室已經(jīng)制造出三瓶濃硫酸和一瓶濃硝酸。在這個濃度下，他才現(xiàn)，硫酸并不像水那樣易于流動，倒更像是有些粘稠的油。硝酸在高濃度下也不再是無色透明，而是變成了淡黃色，只要打開玻璃瓶蓋，便會散出陣陣白煙。
“導(dǎo)師大人，我們每天都要制取這兩種酸液嗎？”一名叫阿蒙的弟子問道。
“直到殿下交代新的任務(wù)下來。”凱莫頓了頓，“怎么了，擔心沒有時間摸索煉金公式？”
阿蒙點點頭。
凱莫摸著下巴的胡渣子笑了，“忘記跟你們了，煉金師這個頭銜以后都不需要了，所以你們也不必靠摸索公式來成為煉金師。”
“不……”阿蒙愣住，“不需要了？”其他弟子也放緩了手頭的工作，側(cè)耳傾聽導(dǎo)師接下來要的話。
“沒錯，煉金公式不需要再靠摸索，而是記憶和推導(dǎo)，”凱莫拍拍手，干脆把眾人都聚攏到身邊，“殿下交給了我一《初等化學(xué)》——這也是我?guī)е銈儊泶说氐脑颍绻@研透徹的話，世間大部分公式，都能根據(jù)書中的內(nèi)容推測出來。”
“推測出來？”弟子們出一陣低呼。
“沒錯。等我詳細讀過后，便會開課傳授給你們。”他道，“至于晉升途徑，殿下也有向我提及。今后你們必須通過他親自安排的測驗，才能獲得化學(xué)家稱號。相信我，要不了多久，這個榮譽稱號就會徹底凌駕于煉金師之上。而你們所掌握的知識，即使連王都煉金協(xié)會也望塵莫及。”(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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