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一百二十四......一百三十八......”
美味居糕點鋪內(nèi),小宮女喜兒歪著腦袋掰著手指頭數(shù)啊數(shù)的,不知道在數(shù)什么。
“你在數(shù)什么呢?”
就在小宮女喜兒數(shù)的正專注的時候,身后一個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伴隨著這幽幽的聲音,寧安公主黑著一張臉的出現(xiàn)在小宮女喜兒的身后,一旁的另一位小宮女有心想提醒一下喜兒,提醒她這會問話的是公主,可是一看到公主黑著的一張臉,小宮女就立馬乖乖的斂手立在邊上,安靜的跟張年畫似的。
“我在數(shù)進朱記吃飯的人呢,對面這才剛開張沒多久,他們店里面都來了這么多人了......這一會比我們這半年加起來都多了......”
小宮女喜兒本身反射弧就比較長,又因為在專心數(shù)對面朱記人數(shù),沒有能第一時間聽出寧安公主的聲音,在聽到有人問自己在數(shù)什么后,下意識的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甚至還推己及人,從對面朱記店鋪的生意火爆感慨自己店生意慘淡,聲音中都透著羨慕嫉妒的語氣,被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喜兒一邊回答著,一邊扭過頭來,黑著臉的寧安公主倏忽出現(xiàn)在視野中,喜兒感慨的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像一只笨鴨子被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似的。
憋的都咳嗽了。
心里面更是顫抖,這下死定了啦。
如果知道早知道這一聲是寧安公主問的話,就是打死自己也不會這么回答啊。
從朱記開店開始,公主的臉色就不好看,尤其是一波又一波客人絡繹不絕的走進朱記快餐的時候,公主當時看的眼紅的跟兔子似的,臉都青了呢。
“哦,對面都一百三十八位客人了,你看的這么仔細呀。”寧安公主笑瞇瞇的看著小宮女喜兒,不過臉上的笑容很假,皮笑肉不笑的。
真是黑云壓城城欲摧啊。
“呃......”小宮女喜兒雖然不怎么機靈,但是在寧安公主身邊這么多年了,寧安公主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聽到寧安公主的話,整個人瑟瑟發(fā)抖,不知如何回答。
“呃什么呀,跟我玩身在曹營心在漢呢,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好好看店招攬生意,沒想到你卻一門心思全撲在對面朱記了。呵呵,看來是我這美味居的廟太小,容不下您這尊菩薩了,罷了,既然你對朱記這么上心,正好我看對面好像也是生意好的忙不過來的樣子,那我干脆把你送到對面做個廚娘好了。”
寧安公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小宮女喜兒,緩緩伸出小手,掐了一個蘭花指,指了指對面。
“不......不要公主,婢子錯了,婢子再也不敢了......”小宮女喜兒聽了寧安公主的惡化,小臉都給嚇白了。
“哼!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寧安公主冷哼了一聲,拂袖轉(zhuǎn)身而去。
小宮女喜兒劫后余生,松了一口氣,胸膛不住的起伏。
寧安公主坐在店內(nèi),看著對面朱記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客人,心里面別提有多羨慕嫉妒恨了。
可惡,可惡,可惡!
這些人的眼都瞎了嗎,對面就是一個賣破豬下水的,怎么一窩蜂的往里扎。
是
是味道不錯。
可是,再好吃那也是破豬下水啊!聽說對面的廚子還是個鄉(xiāng)下來的野路子伙夫。
我這店里面可都是御廚用心做的點心,面粉都是各地進貢的優(yōu)質(zhì)小麥研磨而成,任何一樣食材都是精挑細選的,就是在宮里都是貴人才能有資格享用。
本公主大發(fā)善心,抬舉你們,可是你們還不領情,放著御膳點心不吃,去吃破豬下水!
都是一群有眼無珠的!
嗯
寧安公主的眼睛越來越紅,像是一雙紅寶石似的。
其實不止是寧安公主,附近四海食肆、十里香等酒樓的掌柜的一雙雙眼睛也都一個個眼紅的跟兔子似的。
聽說朱記快餐開業(yè)的消息后,這些掌柜的都放下手上的活,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在了朱記快餐附近,默默的關注著朱記快餐這個新對手的開業(yè)情況。
至于店里,他們是不會進去的,他們才不會給朱記的生意添磚加瓦呢。
其實放在以前的話,他們是不會把朱記快餐這種小店作為對手的,可是上次嘗了朱記免費提供的鹵豬下水后,他們就不得不提高了對朱記的重視程度。
實在是朱記做的鹵豬下水太好吃了。
這幾天他們也不是沒做過工作,想要將朱記鹵豬下水的獨特配方和烹飪方式偷到手,不過朱記顯然早有防備,對鹵豬下水看的很嚴,日夜都有人守著鍋灶,他們連靠近都靠近不了,只好放棄偷配方的打算。
看到朱記絡繹不絕的食客后,這些個掌柜的眼睛越來越紅,心里面不由的越來越上火了。
“呵呵,馬大人,聽說朱平安賣豬下水的小店就在前面,咱們不如過去瞧瞧,看看狀元郎的生意有多么的‘火爆’......”
歐陽子士手里持著一把折扇,君子翩翩的出現(xiàn)在了朱記快餐所在的這條街上,笑著與身邊的一位官員說道,說到“火爆”這個詞時,歐陽子士嘴角綻開了一抹十足嘲諷的微笑。
朱平安。!
哼,搶了我的狀元,搶了我的翰林院,還與我既定的未婚妻糾纏不清!
這幾天又是奏折,又是查銀庫,又是講經(jīng)的,跳的厲害,風頭出的厲害。
早就看你不爽了,只是苦無良策,又因為姑父叮囑過近期要韜光養(yǎng)晦。
呵呵
沒想到利令智昏,你一個狀元郎竟然去經(jīng)商,還是做下賤骯臟的豬下水生意,成了官場的一個笑話。
我路過看個笑話,總不違背姑父的叮囑吧。
呵呵
已經(jīng)可以想象朱平安店鋪臊臭不堪、門可羅雀的場景了,到時候回去給大家講講,一定有意思極了。
“呵呵,好啊,不過看看就好了,要是用膳的話,本官可是萬萬不在他朱記的,本官牙口比不得朱平安,可是萬萬受用不起豬下水的。”
歐陽子士身邊的官員笑著回道,哦,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位官員也是朱平安的熟人——景王府侍講學士馬華亭。
也是,歐陽子士在中了進士后,被分到了景王府觀政,而馬華亭又正好是景王府的侍講學士,兩人相識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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