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就繼續。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無所畏懼的與趙大膺對視,兩人的目光宛如化作兩支利箭,狹路相逢,在半空中碰撞出四射的火星,驀然間一股殺氣彌漫在公堂。
“煩請公堂令人犬來,水量要能完浸沒級,下官好為諸位大人驗證剩余級真偽。”朱平安向主審席遙遙拱手,朗聲請求公堂配合。
眾目睽睽之下,王學益即便心中一百個拒絕,但還是令刑部差役去后院犬。
很快,衙門防火的青銅水缸被差役抬了過來,兩個個半人高的大缸一字擺在了公堂,里面盛滿了水。
用水來驗證級是不是韃靼?
這怎么驗證?朱平安不是在開玩笑吧。難道,韃靼人的頭顱會飄在水面上,還是我大明子民的級會飄在水面上?不然如何驗證啊。
靠譜嗎?
眾人好奇,從旁聽席上站起身子來,想要看看朱平安如何用水來驗證級。
“得罪了。”
朱平安向木板上的級拱手了聲得罪,然后讓仵作將剩余的級掃掉生石粉后,部放入水缸中。
噗通
噗通
仵作和差役將剩余的四十顆級用毛刷刷盡了生石粉后,按照朱平安的吩咐都放入了水缸中。
此時,膽大的官員好奇的圍了過來,聞水缸往里看,看看人頭是不是會想他們想的那樣有區分的葛來。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級都沉入了水底,沒有一個葛來的。
如果朱平安知道他們的想法的話,肯定會無語的,這是密度問題,如果是整個人的話,肺內會有空氣,人體會比水略輕,會游泳的話調整呼吸加上手腳動作就能葛來;但如果只是人的級的話,肯定會下沉的。
“朱大人,這級可都沉下去了,這樣如何辨別呢?”
不少官員提出了疑問,在他們看來像朱平安這樣把級一股腦的放在水中,根沒有辨別級是韃靼的還是大明子民的。因為,這些級放到水里都是一個樣,沉底了,沒有區別。
趙大膺等人也都冷眼旁觀,他們壓根不信朱平安把級放入水中就能辨別級是否為韃靼。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級來源他們非常清楚,就是邊軍報功進獻的韃靼級。
他們就是把邊軍進獻的韃靼級,跟趙大膺當初獻功的級,對調換了一下。
如假包換。
真金不怕火煉,這是自古以來的天理,趙大膺他們就不信朱平安還能顛倒黑白不成。
“諸位大人還請稍等片刻。”
朱平安淡定的站在水缸前,看著水缸里的級,半是解釋半是敘述的道。
“怎么著,朱大人,再等一會,級就能開口話了嗎?”趙大膺迸胳膊,冷笑著奚落道。
級能開口話?
趙大膺的奚落引起眾人一陣哄笑。
然而
出乎趙大膺意料的是,在他奚落完,就看到朱平安將目光轉移了過來,灼灼的看著他,大約兩秒后,朱平安認真的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是的”。
臥槽
驚訝的落了一地眼球。
級如何能開口話,眾人不免搖了曳,一陣哄笑,尤其是趙大膺等人更是極盡嘲諷。
此刻,你笑的如此歡暢,希望半斜后你還能笑的出來。
朱平安掃了趙大膺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趙大膺的自信他能猜的出來,剛剛趙大膺與他叔父低語的時候,朱平安也從唇語讀出了一些信息。
真是自信啊。
邊軍進獻的韃靼級
呵呵
朱平安勾著唇角微微笑了笑,然后將目光放在了水缸之中,級已經在里面浸泡了十多分鐘了,殘余的石粉已經溶進了水中,面部看的也更清楚,頭也漸漸散開了,緩緩的如一叢叢黑色的水草暈開在水缸里一樣。
嗯
照這個趨勢,不需要半斜就可以了。
在這半個斜的等待中,主審官王學益催促了朱平安兩次了,趙大膺等人冷嘲熱諷了三次,旁聽席上的官員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不時有人抱怨幾句。
在眾人的耐心將要被耗盡的時候,半個斜也就過去了。
“朱平安,大家都陪著你玩了半個時辰了,你這持劇還是持續多久?”趙大膺又一次嘲諷道。
“好了,他們已經開口了。”
朱平安將目光從水缸中收回來,落在趙大膺身上,微微點了點頭。
已經好了么?
眾人聞言精神一振,復又好奇圍了過來。他們不信級能開口,但是好奇心誰都會有。
“哈哈哈,朱平安,你莫不是尋我等開心吧。這級哪里開口了?我怎么聽不到你與我等,這級開口了什么。”趙大膺笑了起來,一臉的嘲諷。
級開口?
用屁股想,這都是都不可能!大家都不是孝了,如何會信朱平安這種腦殘的法。趙大膺嘲諷起來,底氣十足。
“他們在,我們不是韃靼蠻夷,我們是大明子民,炎黃子孫。”朱平安點了點頭,一正經的道。
哈哈哈
趙大膺等人聞言,哄堂大笑。可笑,朱平安你還真把大家當孝耍呢!
眾人聞言也是曳苦笑不得。
“朱大人,公堂之上可不得兒戲。”主審官王學益冷笑道。
“平安不曾兒戲,諸位大人請看,這些級的確已經開口了。”朱平安勾著唇角搖了曳,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著水缸里的級認真的道,另一手扯著袖邊,避免袖子落入水中。
嗯?
眾人將目光放入水中,大都疑惑不解。
不過也有人看出了端倪,徐階點了點頭,贊許的看了朱平安一眼,這場陳情也該結束了。
嚴世蕃掃過級之后,面容陰沉了起來,然后又看了朱平安一眼,獨眼里精光一閃而逝。
“諸位大人請看這些級的頭,上面的痕跡已經很清晰了,是不是很熟悉,這就是我大明子民常年用巾束留下的痕跡。他們的話都刻在這巾痕跡上了。”
“自洪武初年太祖頒下圣旨以來,我大明子民不分貴賤,上至貴官,下至生員吏隸,冠下皆著巾。長年累月下來,這頭上就留下了巾的痕跡。但是韃靼人不然,韃靼人化外蠻夷、不服教化,從噓編,從不曾著巾,他們頭上絕無可能會留下巾的痕跡。”
“所以,從這巾的痕跡上看,這些級定然是我大明子民,而非如趙大膺所言的韃靼。”
振聾聵!
朱平安的每一句話都撥動了眾人的心弦,如驚雷一樣,轟然在公堂炸響,把眾人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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