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豈會騙你?”
秦牧卷起地理圖,道:“我有位師兄喜歡四處閑逛,搜尋歷史謎團,揭開歷史真相。他留了許多地理圖給我,這是其中一幅。”
齊九嶷下令讓船上諸神靠近那座破敗大陸,道:“你這位師兄比你還敢作死,他能夠跳出元界來到這里,并且全身而退,看來修為實力不弱,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他叫什么名字?”
“魏隨風。”
“魏隨風?”
齊九嶷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過。”
船上一位赤帝麾下的神人聽到魏隨風這個名字,臉色微變,悄聲道:“少主,魏隨風并非是籍籍無名之輩,而是云羅天宮的帝。”
齊九嶷嚇了一跳,側頭悄聲道:“云羅天宮的帝?這個魏隨風是三十六天宮之一的云羅天宮的主宰?那是何等位高權重?他在天庭的地位,也就是比我師尊遜色一分罷了。他怎么與亂黨秦牧是師兄弟?”
那尊神人低聲道:“這位云羅帝也是亂黨!早在幾千年前就叛變了,聽說是被天庭的天尊識破,把他擒拿鎮壓,生不如死。”
齊九嶷恍然大悟,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教主一家子果然都是亂黨出身。”
秦牧咳嗽一聲,提醒道:“齊兄,我聽著呢。”
齊九嶷裝作沒有聽見,鳳凰船速度越來越慢,秦牧打開地理圖,尋找到圖上魏隨風標記的位置,對應這片大陸,尋找到魏隨風藏寶的地點。
鳳凰船飛行在這座大陸上空,慢慢降落,突然鳳凰船劇烈震蕩,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掀起,翻滾不休!
船上的六千多尊神祇齊聲爆喝,調動所有法力,一時間這艘寶船上各種天宮浮現出來,數不清的元神屹立在天宮中,爆發所有法力,將鳳凰船的威力催發!
這艘寶船的一張張鳳凰翼旋轉切割,竟然迸發出刀光,霎時間將那股奇怪的力量切成無數份,讓這艘船恢復平穩!
就在此時,下方的大陸遺跡中傳來宏大的聲音,聲音有一種奇妙的韻律,像是無數人正在祭祀什么。
光芒從聲音處迸發,那光越來越亮,濃郁得似乎能凝聚成實質,沖向剛剛穩住的鳳凰船!
在船上所有人震驚無比的目光中,那光芒凝聚,化作一尊無比偉岸的巨神,像是靈體,沒有肉身,明暗不定的光芒在他的身體表面結成各種奇異圖案。
他的身軀遠比鳳凰船龐大,頭顱從船的左側升起,腦后一道道光暈瘋狂旋轉,探手向鳳凰船拍下!
秦牧腦中轟鳴,呆呆的看著那尊無比偉岸的巨神。
“天公……”
這尊巨神與白眉白須白目的天公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在皮膚表面的紋理與天公有所不同,而且真正的天公腦后并無這樣復雜的光暈。
船上六千多尊神祇齊聲怒吼,將發力調動到極致,然而那個“天公”手掌蓋下,所有人都是氣血翻騰,哇的吐了口鮮血。
就在此時,船中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量爆發,有如帝座強者親臨,秦牧回頭看去,只見鳳凰船上空浮現出九首鳳凰的身影。
九鳳翱翔,如光如電,鳳凰船以無比恐怖的速度移動,避開那尊“天公”的第二道攻擊,下一瞬間,便從那尊“天公”的額頭穿過,從其腦后穿出!
那尊“天公”轟然崩塌,光流像是流水般墜落下去。
船上眾人驚魂未定,紛紛爬起身來。
秦牧看得眼角亂跳,剛才鳳凰船爆發,并非是船上的六千多尊神祇催動,而是赤帝齊暇瑜的法力將這艘船的威力提升到極致,擊潰那尊“天公”!
齊暇瑜并沒有在船上,而是在元界,離這里不知有多遠,她的法力之所以能夠催發鳳凰船的威能,是因為她感應到這艘船所面臨的危險,因此在元界催動鳳凰船。
這才是赤帝真正的可怕之處。
秦牧曾經與齊暇瑜有過數面之緣,當初齊暇瑜追殺他和帝釋天王佛,她人在佛界,一曲琴音隔著重重時空追殺他們,驚艷絕倫。
元界,秦牧也曾經見過齊暇瑜與書生子兮斗琴,兩位地母元君大打出手時,齊暇瑜并未參與,而是直接脫身而去。
后來還有幾次相見,齊暇瑜也曾在元界浩劫中親自對陣秦牧秦鳳青,將他們屢屢擊退。
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并不是太強,似乎音律之道才是她的絕學。
不過秦牧進入桃林后才知道齊暇瑜是月天尊的弟子,月天尊在空間之術上有著無比驚人造詣,她的萬里桃林,折疊了不知多少空間,連接了多少個諸天!
齊暇瑜從她那里學得空間之術,因此才能隔著這么遠還能將法力傳到這里來,催動鳳凰船,助他們度過難關。
“帝釋天想要追上她,只怕千難萬難。”秦牧心道。
鳳凰船穩定下來,船上空的九首鳳凰虛影緩緩消失。
齊九嶷臉色蒼白,突然厲聲道:“回航,離開此地!”
秦牧連忙道:“且慢!”
齊九嶷惡狠狠瞪他一眼,厲喝道:“回航!”
秦牧探手抓起龍麒麟,縱身跳出鳳凰船,齊九嶷連忙道:“且慢!秦教主,此地這么兇險,你還執意要闖?剛才天公都向我們出手了,分明是不想我們探索此地!若非家師催動鳳凰船,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秦牧放下龍麒麟,笑道:“剛才那個并非是天公,而是這片遺跡中的某種奇特的靈體,與靈胎有些相似的靈體。剛才那個靈體被赤帝打碎,以我之見一時片刻不會恢復,現在進去反而沒有多少危險。咱們既然已經來到這里,還是進去探一探再說。”
“你想死,沒有人會陪著你!”
齊九嶷冷哼一聲,向龍麒麟道:“二哥,你上船來,不必與他一起胡鬧!”
龍麒麟遲疑一下,悄聲道:“教主,那個天公靈胎真的不會恢復?”
秦牧點頭。
龍麒麟松了口氣,笑道:“三弟,你留在船上,我陪教主走一遭。”
齊九嶷面色鐵青,縱身跳下鳳凰船,回頭道:“出來幾個修為最高的,隨同我一起下去。其他人留在船上等我,隨時準備接應!”
秦牧搖頭道:“煙兒姐乃是凌霄境界的存在,有她在身邊即可,無需勞煩他人。”
齊九嶷面色陰沉,沒有理睬他,向走下來的那九位神人道:“到了遺跡中,就算是我遇到了危險也不許你們救我,你們只管保護我二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有損!明白嗎?”
那九位神人稱是,贊道:“少主義薄云天!”
齊九嶷咬牙,心道:“我哪里是義薄云天?我是擔心二哥死了,我也得陪葬!”
秦牧哈哈笑道:“齊兄高義。既然如此,我們下去。”
煙兒落在他的肩頭,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那九位神人則分散在龍麒麟左右,嚴加提防。
秦牧從天而降,還未落地便再度打開地理圖,對照一番,地理圖上標記的位置在這片大陸的中心偏右的位置。
他們離這個標記處已經不遠。
“不要飛過去!”
齊九嶷飛速來到他的身邊,冷冷道:“這里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兇險。腳踏實地,要比在空中當成靶子好一些,更方便躲避和發力。”
秦牧贊道:“齊兄經驗豐富。”
齊九嶷哼了一聲,淡然道:“我師從赤帝、黑帝,自然是經驗豐富,不像你只是個野路子。到了遺跡中,你一切聽我的!”
秦牧哈哈大笑,落在下方的遺跡中的一座極為古老的建筑上。
齊九嶷緊隨其后,跟著他下,謹慎的四下里張望,緊張萬分。
突然,煙兒在他口中塞了一顆靈丹。
齊九嶷正要吐出來,不過入口味道卻也不錯,于是就吃了下去。
煙兒又打算喂他,齊九嶷連忙道:“煙兒姐,我不吃這個。”
煙兒笑道:“你師父齊暇瑜我也喂過她,小時候她可喜歡我喂她了,總是唧唧喳喳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
“你喂過家師?”
齊九嶷臉色一黑,心道:“那么我應該叫她煙兒姐還是大姨?”
秦牧打量四周,突然從這棟宏偉建筑上一躍而下,落在地面上。
齊九嶷連忙止住龍麒麟:“二哥,先不要下去,等姓秦的沒死我們再下去……好了,咱們下去。”
秦牧閉上眼睛試圖入夢,隨即他又張開眼睛,露出驚訝之色。
他無法催動無量劫經化作夢中世界。
他原本打算讓夢中無數個自己來探索這個世界,免得遇到危險,然而血銹地帶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恰恰可以打斷無量劫經,讓夢中世界無法成形。
剛才他在試圖入夢時,突然有極為洪亮的祭祀聲涌來,涌入他的腦海中,祭祀聲蘊藏力量,形成可怕的干擾,無量劫經根本無法化作夢中世界。
“那么在血銹地帶是否能催動神通?”
秦牧嘗試著施展一下神通,神通依舊有威力,他不由陷入沉思,只是他催動神通時仍然有祭祀之力干擾他的思維意識。
“大梵天王佛的無量劫經是心學,這股祭祀聲似乎也是心學,然而入夢時我能夠聽到祭祀聲,醒來卻又聽不到。這說明,這種祭祀聲已經化作了無形的力量。不知道彌漫在血銹地帶的祭祀之力與適才出現的天公是否有關?”
他向前走去,前方是適才光芒爆發化作“天公”的地方。
齊九嶷跟上他,道:“二哥,讓姓秦的走在前面探險,沒有危險咱們再跟過去。”
秦牧停下腳步,只見“天公”光芒迸發的地方是一個規模宏偉的祭壇,祭壇四周是巨大的尸骨,圍繞祭壇,里三重外三重,數量極多。
祭壇中央是一個漏斗形狀的洼地,洼地中有若有若無的光液在凝聚。
秦牧來到一具枯骨前,只見這枯骨與人族的骨骼差不多,只是要高大許多倍,枯骨的眉心位置鑲嵌著一顆菱形的水晶體,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飛身而起,圍繞著這具龐大的骨骼檢查一番。
“骨骼上沒有符文大道烙印,他們不是神通者,也并非是神祇、古神。不過他們的尸骨千萬年不化,說明他們天生就很強大。”
秦牧想起元木之芯,元木之芯的年輪表明,在史前地母曾經遭遇過十次大難,險些死掉。
難道地母的那十次大劫,與這些巨人有關?
秦牧來到巨人骸骨的眉心處,那塊菱形晶體與他差不多高,折射著他的身影。
“這塊晶體肯定有用,值得研究!”
秦牧動用法力,將晶體撬下,突然那具骨骼嘩啦碎去,化作飛灰!
下面的齊九嶷等人嚇了一跳,好在這具骨骼只是碎去,并沒有觸發什么危險。
秦牧將菱形晶體塞入自己的饕餮袋中,來到另一具枯骨前,這具枯骨的眉心也鑲嵌著一顆菱形晶體。
他四下看去,只見所有史前巨人尸骨的眉心都有著一塊晶體:“難道這些巨人是用這種晶體來當成自己的第三只眼?他們的第三只眼,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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