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神背上,桑緊張萬分,這里是敵人的巢穴,黑虎神帶著他們闖入這里,莫非是已經叛變了?
“不過,他是一尊神,沒有必要將我們騙過來,如果想殺我們,直接拿下或者吃掉便是。 X”
盡管這樣想,但她心中還是緊張。
畢竟,這里是敵營!
魔族在太皇天已經存在了一兩萬年,在桑的記憶中魔族一直窮兇極惡,無惡不作,落在他們的手中,能夠死掉都是一件快事!
而現在他們就身處敵營之中。
她四下看去,四周無數魔族虎視眈眈,天魔的數量之多令人心悸,似乎是潛伏著的兇獸,隨時可能撲上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桑手心里都是冷汗,目光落在一尊魔神身上便再難挪開。
那尊魔神**上身,皮膚沒有常人的紋理,只有一團團火焰紋,纏滿身軀。
他的兩只眼睛也是極為詭異,像是兩團火苗在眼眶中躍動,看到她看來,露出笑容:“小姑娘,我見過你,你的家人是死在我的手中對不對?”
桑的眼角握緊拳頭,一言不發。
秦牧看了那尊魔神一眼,瞳孔驟縮,想起他與桑第一次見面時的遭遇。那天晚上,天魔攻城,桑的父親去抵擋魔神,陷入圍攻。有一尊魔神殺入桑的家里,將她家里人殺死了大半。
當時的場景極為恐怖,雖然無法看到桑的面孔,但是那時他能夠感覺到這個長辮子女孩的惶恐和憤怒。
秦牧與她一起四下躲避,這才讓她逃過一劫。
那時秦牧與桑身處兩個世界,他沒有看清那尊魔神的面目,不過現在通過桑的表情,他可以確認眼前這尊赤膊魔神,便是屠殺桑家人的那尊魔神。
“這里的建筑風格與我們大墟很像,我在大墟中看到了許多開皇時代的遺跡,與這里的宮殿有幾分相似。”
秦牧突然笑道:“桑妹妹,說不定你們太皇天與我們大墟有些關聯呢。”
他想轉移這個少女的注意力,只是桑心事重重,沒有聽清。
黑虎神接口道:“太皇天本來便是開皇的轄地,屬于三十三重天的第一重天,所以建筑相似并不出奇。”
“太皇天是開皇時期的轄地?”
秦牧心頭大震,失聲道:“三十三重天又是什么地方?開皇時代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黑虎神納悶道:“開皇時代結束了?什么時候的事情?開皇尚且在世,開皇時代怎么會結束?只要開皇尚在,開皇時代便永不結束!”
秦牧心神大亂,一顆心臟瘋狂跳動,開皇時代還沒有結束!
這個消息未免也太震撼了!
不過他隨即想起自己從前在大墟中和酆都中的遭遇,天王廟的天王神像奉開皇旨意,騎著龍麒麟去殺龍王,酆都閻王也提到開皇去了無憂鄉。
這兩件事都透露出開皇時代應該沒有結束!
但黑虎神親口說出這件事,還是讓他無比震驚震撼。
“秦牧,你的心神不穩,待會干架對你很不妙。”
黑虎神肅然,喝道:“你的心境造詣本來便不夠強,還不快點穩住心神?”
秦牧渾渾噩噩,不解道:“什么干架?”
“到了!”
黑虎神突然停步,身軀一抖,將他和桑都抖落下來。兩人落地,黑虎神身軀搖晃,化作虎首人身的神,低頭看了看兩人,皺了皺眉頭,高聲道:“主公,這兩人不堪大用,心神都亂了!讓他們去干架,多半要輸得稀里嘩啦!”
桑剛才看到那個幾乎滅自己滿門的魔神,心神激蕩,難以自持,秦牧也被黑虎神的消息震驚得心神不穩,渾渾噩噩,現在他們二人的狀態的確有些不太妙。
不過聽到黑虎神的話,兩人還是回過神來,向前看去,心中凜然。
只見前方宮殿錯落有致,這些宮殿極為奇異,這些宮殿沐浴在大火之中,卻沒有損毀,這些火焰像是從宮殿中散發出來的一般,宮殿被火焰燒得近乎透明,從外面竟然可以看到宮殿內部的布置。
是這些宮殿自己散發出火焰,火焰散發出光芒,將這座城市照耀得光明如晝!
在宮殿的上空,一尊尊神魔在相互對峙,秦牧立刻看到樵夫圣人,許多神立在樵夫圣人身后,其中便有桑的父親。
而在對面,則是另一尊魔神,但是長得非但不像是魔,反而顯得有幾分溫文爾雅,只是沒有耳朵。
他原本是左耳的地方長著一張臉,右耳的地方也有一張臉。
秦牧無法看到他的身后,不知道后腦勺是否也有一張面孔。
一座座大殿環繞著一根粗達數丈的黑柱子,那根黑柱子像是一座黑塔,斜斜的插在廣闊的廣場上。
一口大的不像話的斧頭也砍在廣場上,斧柄幾乎與黑柱子一樣粗細。
秦牧這時才注意到,那并非是黑柱子,也不是黑塔,而是一桿大槍。
這桿黑色大槍與樵夫圣人的斧頭交叉,立在廣場上。
這兩口兵器太大了,壓得地面出現一道道裂痕。
“入場。”
黑虎神催促道:“前面的人死了之后,就輪到你們了。”
秦牧與桑向前走去,來到廣場邊緣,只見廣場四周還有幾個年輕的神通者,渾身是血,正在調整氣息,他們身上還有甲胄,應該是剛剛從戰場中下來。
對面,也有一些年輕的神通者,但卻是魔族,應該也是從戰場上下來,還有傷在身,一個個面相兇惡,很是驍勇。
“主公,人帶到了。”黑虎神向上空的樵夫圣人躬身。
樵夫圣人道:“他們為何心神不寧?”
黑虎神連忙道:“主公的后輩心境修為太差,聽說現在還是開皇時代,便魂不守舍。”
樵夫圣人瞪他一眼,黑虎神兩只長長的耳朵唰的一聲貼在后腦勺上,服服帖帖,不敢多話。
樵夫圣人看向秦牧,卻見秦牧正在饕餮袋里翻來翻去,然后翻出一塊玄鐵,戳了一下一座宮殿溢出的大火。
樵夫圣人皺眉:“心神不寧,還是跳脫性子,不知是否堪用?難道我看走眼了?戰場中明明沒有這么好奇跳脫的……”
秦牧手中的玄鐵立刻燃燒起來,很快玄鐵燙手,他連忙將玄鐵扔下,那塊玄鐵落地,上面的火焰還是不曾熄滅,眨眼功夫便變成了一灘鐵水。
鐵水還在燃燒,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到,便化作了灰燼。
“難怪這里叫做離城,這種火竟然是離火!”
樵夫圣人又皺了皺眉頭,他的那個后輩驚訝的聲音傳來,打破寧靜:“不僅僅是離火,還有魔火!”
黑虎神忍不住提醒他道:“這里被魔族攻占了,離火中藏著魔火,是魔頭們用來暗算他人的!你不要亂摸,當心燒死了。對了,你怎么知道離火中有魔火的?”
“離火有高溫,用來鍛造很有效,可以輕易融化玄鐵,但是不會將玄鐵燒得一干二凈。”
秦牧解釋道:“魔火有可怕的侵蝕性,但溫度不高。剛才玄鐵燒熔是離火的作用,玄鐵被燒干凈則是魔火的作用了。”
他突然雙眼放光,將黑虎神嚇了一跳,興奮道:“魔火也可以用來冶煉靈兵,離火更是冶煉靈兵的神火!這次來對了,我的劍丸又可以再進一步!”
啞巴教過他冶煉的奧妙,他深知每一種火焰的妙用,此刻見到兩種火焰不由興奮起來,立刻取出一塊大鐵板和支架,又取來一口玄鐵大錘。
“虎哥,你不知道,我的劍丸已經煉到繞指柔的地步,再進一步便是劍如流水。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尋到上乘的火焰,現在算是找到了!”
秦牧取出劍丸,向瞠目結舌的黑虎神笑道:“魔火可以燒掉玄鐵,但是燒不掉玄金精英。我的劍便是用玄金精英所煉,其中還摻雜了神金之類的寶物,魔火煅燒,反而能煉去雜質。”
四周的神魔神色呆滯,只見秦牧飛速搭好一個冶煉臺,又取來一套黑黝黝氈布圍裙系在身上,在冶煉臺上擺出一口口飛劍,夾起一口飛劍塞入火焰中。
當。
打鐵聲驚散了離城凝重的氛圍,秦牧認認真真錘煉自己的靈兵,每一擊都全神貫注。
“打谷子的!”
桑悄聲道:“你怎么又懂得煉寶了?”
秦牧頭也不抬,謙遜道:“學過十多年,比我的術數成就要高一些。”
桑吐了吐舌頭,看著他打鐵的樣子,心里突然安定下來,不再慌張。她的父親看到她竟然也來了,微微皺眉,張了張口,卻還是忍耐下來。
當,當,當。
秦牧鍛造不停,這里盡管有著十幾尊神魔,但唯一的聲音便是他的打鐵聲,敲得人心煩意亂。
突然,樵夫圣人對面那位魔神擰了一下腦袋,換了一張面孔,和顏悅色道:“縛日羅終于見到了當年偽天庭的天師,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你的這個傳人很是有趣,你確定要他代你出戰?”
樵夫圣人面色淡然:“煉心如打鐵,他原本心神不寧,不過是借打鐵來打磨自己慌亂的心神,讓內心安定下來。這是一種高深的心境修煉法門,縛日羅,你不懂?”
當,當,當。
秦牧還在掄起大錘敲個不停,絲毫沒有煉心的樣子,反倒像是實實在在的打鐵。
樵夫圣人眼角跳了跳,臉皮有些掛不住,心道:“怎么還打?”
下方,秦牧將煉好的劍收起來,然后又取出一大批飛劍放入火中煅燒。
樵夫圣人額頭冒出一根青筋,隨即青筋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縛日羅哈哈大笑:“你難能除掉我,我也無法除掉你,既然如此,那么便讓這些小輩替我們一戰!天師,倘若我這邊贏了,你滾回去,繼續睡你的覺做你的清秋大夢。倘若你這邊贏了,我讓出離城給你們!”
樵夫圣人遲疑一下,只聽當當當的聲音傳來,秦牧還在認認真真的打鐵。
身后,明夷城主低聲道:“天師放心,我太皇天也有年輕才俊,都是有著真神之資的年輕人,不會比縛日羅的弟子弱了。”
樵夫圣人看了看秦牧,秦牧還在打鐵,只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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