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yiruan.la</b> 轟——
水媚音臉兒慘變,云澈的腦中更是瞬間萬雷轟鳴。
傳音玄陣被水媚音手忙腳亂的收起,心魂更是徹底崩亂。
她怎么都沒想到,偏偏在今日,偏偏在此刻,水映月所傳來的,竟然是噩耗……且是云澈最不可能接受的噩耗。
只有她能救云無心……沒錯,只要她還沒落入陌悲塵之手,只要確定她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以乾坤刺之力,的確有很大機會將云無心救出。
但如此,必定讓乾坤刺這些天已是連番重損的空間神力再度損耗。
乾坤刺的空間神力每損耗一分,云澈的危機便會陡重一分。
她沒有忘記池嫵仸的叮囑:最后的空間神力,只可以施于絕境,施于云澈之身。
云澈是唯一的希望,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棄。
但偏偏,這個傳音被剛蘇醒的云澈親耳聽到!
如果不去救云無心,他斷然不可能安心養(yǎng)傷。甚至很有可能……
“云澈哥哥,不要擔心。”別無選擇,水媚音強凝心神,用最平和的聲音道:“我馬上確定無心的位置,很快就會把她救回來。”
乾坤刺現(xiàn)于手中,只是緋紅神芒尚未閃耀,她的手兒已是被云澈很輕,但很是堅決的握住。
“乾坤刺的力量,應(yīng)該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吧?”
云澈的聲音,平靜的有些可怕。
怔然看向云澈的面孔,水媚音唯有頷首。
云澈的手沒有松開,那竟是阻止的動作……竟沒有催促她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一切的去救云無心。
一遍遍回想著先前魂海中響起的聲音,云澈用依舊平靜的聲音道:“魔后,玄音,千影,彩脂……她們是不是剛離開不久?我昏迷中,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是。”水媚音唯有點頭,眸中淚光也再無法抑下:“她們……她們?nèi)チ颂跎窬场!?br />
先前一遍遍勸誡著自己務(wù)必完美向云澈隱瞞一切的她,從一開始就一敗涂地,
“陌悲塵在那里?”云澈閉上了眼睛,本是急促的呼吸,也在一點點變得平緩。
水映月的傳音提到:蒼釋天正帶云無心前往太初神境以獻予陌悲塵……
他為什么會在太初神境?
“嗯。”
隱瞞已無意義,水媚音唯有盡皆說出:“陌悲塵的感知能力太過可怕。這十六天,我們被他尋到了七次,每次都是以乾坤刺逃脫。”
可想而知,這段時間她們的神經(jīng)要緊繃到何種程度……一息一瞬都無法松懈。
陌悲塵的感知范圍太大,每次逃遁,都毫無疑問必須跨越極其遙遠的星域,對乾坤刺空間神力的消耗也自然巨大。
“在上一次遠遁后,魔后姐姐說,她們的氣息太盛,容易被陌悲塵所察知。留在身邊,反而在一直增加著你被找到的風險。”
“每次傳送六個人,對乾坤刺的消耗也要大過于只傳送兩個人。”
“所以……所以……”水媚音凄聲道:“她們決定,離開云澈哥哥身邊,再加上……今天有特殊的事要發(fā)生,她們便主動去找陌悲塵。”
云澈眼眸閉合,許久沉默,奇異的再沒有問什么。
這近乎詭異的平靜與冷靜,反而讓水媚音不知所措。
水緩,風輕,一如云澈安若死水的神情與眸光。
但,唯有禾菱知道,他的心魂動蕩的隨時都會崩開萬千碎痕。
“禾菱,”云澈的魂音響起,激蕩欲碎的靈魂空間,他的聲音卻是格外冰冷清晰:“天毒珠這些年所恢復(fù)的毒力,有沒有可能,即使是很微小的可能……毒殺陌悲塵?”
天毒之力,這卻是他面對恐怖絕倫的陌悲塵,所能浮現(xiàn)于心海中的……唯一可能。
一息,兩息,三息……
許久過去,他卻沒有得到禾菱的回答。
“呵,”云澈自嘲而笑,輕喃道:“果然是我異想天開。”
“不,”禾菱的聲音,卻在這時遲來的響起:“天毒珠目前的毒力,足以毒殺陌悲塵!”
云澈的魂海猛然震蕩:“禾菱,你……確信?”
“我確信。”禾菱魂影浮現(xiàn),翠綠的眼眸,柔緩的聲音都透著近乎前所未有的堅定:“陌悲塵再強,他的軀體和力量的層面也遠遠不能和天毒毒力相比。”
“只是有個很重要的前提,想要擊殺陌悲塵,毒力……必須在他體內(nèi)爆發(fā),直貫心脈心魂。”
禾菱翠眸清澈如水,聲音字字明晰徹心:“需要主人,將劍刺入……最好是貫穿他的軀體,一剎那,就足夠!”
以劍貫穿陌悲塵的身軀,貫穿半神之軀。
這個前提,艱難到足以讓當世任何人徹底絕望。
但對云澈而言,卻至少是無盡暗夜中終于閃耀而起的一抹明光。
魂海的顫蕩更加劇烈,這一次,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激動。
“禾菱,你誠實回答我。若我真的能以劍貫穿他的身體,你毒殺他的把握……有幾分?”
禾菱抬眸,毫無猶疑的道:“十分!”
云澈魂海的顫蕩驟止。
禾菱不會騙他,從來都不會。
雖然,云澈是天毒珠之主。但對天毒毒力的認知,身為天毒毒靈的禾菱無疑要遠遠勝過他。
禾菱只有兩個字的回答,讓那抹唯一的微弱明光瞬間化作隨時可能綻放奇跡之芒的明耀星辰。
只要……只要將劍刺入陌悲塵的軀體!
咕咚!
咕咚!
咕咚——
云澈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未愈的重傷之下,他的意識依舊蒙著一層混沌,但卻在極速變得冷醒,直至魂海之中再無混亂的波瀾。
許久,他再次發(fā)出聲音:“禾菱,我需要三十天的時間。”
“以宙天珠目前所恢復(fù)的力量,最短可以壓縮到多久?”
短暫思慮,禾菱認真回答道:“極限的話,可以縮到半個時辰。”
宙天一月,外界半個時辰,近乎千倍的時間釋放!
這無疑是禾菱接管宙天珠后駕馭宙天神力最極致的一次,遠勝當年與西域之戰(zhàn)前,云澈和水媚音所入的宙天神境。
“好!現(xiàn)在,就盡釋宙天珠所有的力量……已經(jīng)不需要再保留什么了。”
他睜開了眼睛,然后緊緊抓住了水媚音的手腕。
“媚音,隨我入宙天神境!”
沒有讓云澈等待太久,數(shù)十息后,一個傾注宙天珠所有殘力的極致宙天神境被禾菱所筑成。
沒有剎那耽擱,云澈牽起水媚音,直接進入宙天神境之中。
白茫茫的世界并不陌生,畢竟不是太久之前,他和水媚音曾在這里停留了三年。
過重的傷勢讓云澈無法自我坐起,宙天神境中的他依舊倚在水媚音的身上。
身體表面浮起微弱而純凈的白芒,虛弱的力量催動著生命神跡緩慢運轉(zhuǎn)著。
這三十天,他最先要做的事,就是恢復(fù)傷勢和力量。
以及……另外一件同樣重要的事。
意識復(fù)蘇,傷勢的恢復(fù)自然極大的加快。生命神跡之下,充斥全身的劇痛也快速的舒緩著。
“媚音,”他閉合眼眸,開口問道:“你之前說,太初神境今天有‘特殊的事’要發(fā)生,究竟是什么?”
水媚音道:“這些天,陌悲塵并不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尋找我們上面。更多的,是施壓整個神界。”
“在十六天前,我們從他手中逃脫之后,陌悲塵似乎很是震怒,一日之間,摧毀了四神域共計六百個星界,引得四神域完全驚動。”
“之后蒼釋天主動向陌悲塵投誠。然后通過各界維序者之口,告知神界陌悲塵的身份,以及這個世界即將被深淵接管。”
“……”云澈眉梢劇動。可想而知。如今的神界正處于何其巨大的惶恐驚懼之中。
蒼釋天……
因為這個人過于好用,池嫵仸給了他特殊的身份和太大的權(quán)利。
維序者遍及神界各個角落,他作為總.統(tǒng)領(lǐng)……如今卻可以將之盡情為陌悲塵所用,也轉(zhuǎn)而成為對陌悲塵而言最有用的忠犬,如今地位必然遠超麒天理。
“但那天之后,陌悲塵便沒有再施下那般的殘暴之行。”
水媚音繼續(xù)道:“很多事情,都和魔后姐姐猜測的一樣。陌悲塵明明那么可怕,卻應(yīng)該只是深淵的一個馬前卒。他很急于將神界完整的納入統(tǒng)御之下,但又明顯的不敢任意處置神界的命運,連現(xiàn)有的基本格局都不敢過度的打破。”
“魔后姐姐說,他應(yīng)該,是想盡快把神界納入臣服,然后帶著已完成臣服的神界恭迎之后會到來的淵皇,從而完成自己的先驅(qū)大功。”
“淵皇或許并非殘暴之人,又或者對先驅(qū)者下達過某種嚴令,陌悲塵雖急于統(tǒng)御神界,但在毀滅六百星界,震懾四神域之后,至今也并沒有再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但是……他的氣場實在太可怕,讓任何星界都不可能生出任何掙扎反抗的意念。再加上麒天理和蒼釋天的牽首臣服,以及,絕大多數(shù)星界對于云澈哥哥,其實并沒有多少忠誠……”
雖然刺耳,但云澈比誰都清楚,水媚音說的是最基本的事實。
四神域之中,真正忠誠于云帝的,只有北神域。其他三神域,更多的是畏,是對不可抵抗的強者的臣服。
何況,也才短短幾年而已。
當有更強之人……而且是強出整整一個次元的人出現(xiàn)時,他們的倒戈輕而易舉,甚至可以說是理所當然。
“‘云帝被輕易逼入死境,如今只能到處躲藏’……也早都傳遍整個神界。所以……神界上下,幾乎根本看不到任何反抗的舉動,甚至幾乎聽不到任何反抗的聲音。”
“今日,陌悲塵之所以會在太初神境,是蒼釋天在大概十天前,給予陌悲塵的提議……而這個提議,其實就是當年魔后姐姐給予云澈哥哥的那一個。”
微微皺眉,云澈隨之了然:“你是說……讓四神域的上位星界,主動向陌悲塵,向深淵投誠!?”
然后順從者留,未到場者死!
并以此幕昭示天下,徹底的摧心斷念。
“嗯。”水媚音頷首:“地點選在太初神境,據(jù)說也是蒼釋天的主意。因為太初神境最鄰近深淵,他們此番,亦算是在向深淵獻忠。”
“……我明白了。”云澈輕吐一口氣,隨之氣息變得格外平穩(wěn)和緩,不見喜悲,也不再言語。
水媚音張了張唇,但感知著云澈氣息的變化,她最終沒有開口。
沒有問她關(guān)心的那些星界有沒有出事,沒有問池嫵仸她們此番前往太初神境準備做什么……許久,都什么都沒有再問。
時間緩慢流過,云澈始終一動未動。水媚音也這么默默的陪著他。
七天之后,云澈緩緩睜開眼睛,頭顱抬起,目光已再無虛弱,唯有一片無盡虛空般的深邃。
他的傷勢已是痊愈,玄力也恢復(fù)了八成之多。
他手掌抬起,南溟神珠浮現(xiàn)掌心,十八道各異的南溟神芒在其中緩慢流轉(zhuǎn)。
“云澈哥哥?”水媚音輕輕開口。
“先前,驅(qū)馭四道神源之力已是我的極限。”云澈垂下著目光,瞳孔中映出游移的南溟神芒:“上次我們在宙天神境中時。依舊如此。那之后滅了龍白,我便沒再嘗試過驅(qū)馭神源。”
因為那時的世間,已不存在能逼使他以摧滅神源為代價換取破界之力的人。
“但,十六天前,我在驅(qū)馭那四枚南溟神源時忽然有所察悟……或許四枚,已并非我的極限。”
畢竟,在統(tǒng)御四域之后,云澈的修為雖并無長進,但他身上,卻有了一個察覺不出任何變化的變化。
那部由夏傾月交予水媚音的逆世天書!
讓他修成了完整的始祖神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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