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初頂著“北域天君榜”的光環(huán)出場,但云澈自始至終沒正眼看過他。
東神域打破歷史的第一玄道奇才洛長生被他按在封神臺上虐的求死不能,那陰影估計夠折磨他一輩子。
北域天君榜?那是個什么東西?
但此刻,云澈不得不承認(rèn),北寒初是個人物。
因為他居然敢拿劍罡指著千葉影兒!
“云澈,”陸不白喘著粗氣,他眼中的殺意比之剛才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駭色和懼意:“我九曜天宮,不想與你為敵,更不想場面如此難看。將她交給我,我們雙方,都可平安無事,何必為了一個罪族之女……魚死網(wǎng)破。”
他怕了,真的怕了。
云澈能抵住他的力量,已是讓他震驚莫名。但,他的力量,居然還能暴增……而且是數(shù)倍的暴增,一擊險些廢了他一個四級神君的手臂!
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這句驚吟,今日已不知多少次出現(xiàn)在他腦海之中。
云澈沒有說話,手掌按在了白裳少女的肩膀上。
下方,漆黑的面罩之下,千葉影兒的瞳光微微的變了。
她的唇間,發(fā)出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低吟:既如此……那就徹底一點吧。
她的手指,在腰間輕輕一掠。
叮!
眾人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抹輕鳴……很輕,但卻纏繞耳際,直滲靈魂。
一道摻雜著漆黑的細(xì)長金痕,在那抹輕鳴聲中,驟然印在了沉悶冷寂的戰(zhàn)場之上。
金痕的中心,是北寒初的頭顱。
北寒初手中劍罡指向千葉影兒,氣息亦將她牢牢鎖定,雙目滿是陰沉,他感覺到了陸不白投來的贊許目光,心中亦升騰著數(shù)分激動。
他很確信,云澈和這個女子的關(guān)系定非同尋常。若能就此逼他就范,換回那個能釋出紫色“魔罡”的少女,那么,這個大功或許能完全折去失藏天劍之罪。
還能在云澈面前扳回一城!
雖然這般手段很是卑劣。但,是云澈卑劣強(qiáng)搶在先,誰也不能說他什么。
但……不知為什么,他耳邊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只余那一線不知來自何處的嗡鳴。
他的視線,也忽然變得模糊,和玄氣的聯(lián)系,也變得淡薄,然后竟……一下子完全消失了。
眼前的世界開始上升……不,是他的視線在自行的下降、昏暗、翻轉(zhuǎn)……忽然,他看到了一個人,他有著和他一樣的身材,一樣的穿著,就連殘缺的右手,都一模一樣。
左手,還擎著一道黑色劍罡。
只是,這個人只有半個腦袋。
他的頭顱,印著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金痕,似乎是那道金痕,將他的腦袋平整無比的切成了兩半。
那一剎那,無盡的恐懼和絕望涌入了他最后的意識,他想要嘶聲吼叫,卻根本發(fā)不出一絲聲音,隨之,最后的意識,也帶著畢生最極致的驚恐絕望墜入了永恒的黑暗。
陸不白呆了,北寒神君呆了……所有人都呆在那里,腦子里像是涌入了億萬只蜂蝗,一片嗡鳴。
“初……初兒……”
北寒神君一聲呢喃,眼前泛黑……但,他顫抖的手還未來得及伸向北寒初依舊站立的殘軀,一道金芒驟掠身前。
千葉影兒現(xiàn)在很惜命。
她本以為無望的玄脈在恢復(fù),她得到了魔帝之血,身邊還有云澈這個可
以互相利用的怪物。只要好好活著,就一定會有親手報仇的那一天。
所以,她一次次警告云澈在實力足夠之前,絕不可為非必要之事犯險。
但,若是她的殺心被點燃,便會殘暴的徹徹底底!
一劍斷首北寒初,第二劍便已驟刺北寒神君,直取其命,沒有半點猶疑,不留絲毫余地。
身為北寒神君,死亡是再見慣不過的東西,斷不至于失神。但北寒初……那不僅是他最驕傲的兒子,更是他和整個北寒城的未來!
他成為九曜天宮的第一弟子,又入了北域天君榜,成為幽墟五界最大的奇跡和驕傲,這一切都是多么的崇高耀眼,卻在這時,忽然葬身眼前。
這對他的沖擊之巨,不啻天覆地葬。
魂飛天外,加之千葉影兒驟然爆發(fā),快如流光幻影的一劍,北寒神君回魂之時,已根本來不及涌動玄力,只勉強(qiáng)將軀體稍稍一側(cè)。
哧啦!!
第二道金芒切裂空間,從北寒神君的左肋直印左臂,將其左肋之骨,乃至大半只左臂直接切斷,猩血飆天。
砰!
北寒初的半顆腦袋掉落在地,不重的落地聲,卻像是砸落在所有人心臟之上,壓過了世間的一切聲響。
砰!
北寒神君的手臂落地,和北寒初的腦袋,幾乎在同一個瞬間。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千葉影兒的玄力氣息亦只有神王境五級,又是個女子,北寒初、陸不白、北寒神君……又怎會對她有絲毫的防備。
“啊……啊啊啊!”北寒神君的慘叫聲這才響起,北寒初的身軀亦在這時向后倒去。失子失臂,響徹在戰(zhàn)場的,是一個不該來自一方神君的凄厲慘叫。
但,那道致命的金芒,又在下一個剎那直刺而至。
“啊……呃啊啊!!”北寒神君的咆哮近乎絕望,他任由左臂血泉飆灑,右臂揮橫,一把青黑巨劍現(xiàn)于手中,凝聚著他混亂狂暴的神君之力轟砸而下。
“神君!!”上空的陸不白瞳孔驟縮,失聲驚吼。
云澈的玄道修為,的確是五級神王,毫無虛假。
千葉影兒則是以逆淵石所隱,玄力爆發(fā)之時,便會完整暴露。
逆淵石是來自劫天魔帝之物,只要不主動暴露,連遠(yuǎn)古神魔都難以窺破,何況在場之人。
一個五級神王在極短的距離之內(nèi)爆發(fā)神君之力,這種措手不及足以致命!
北寒神君雖單臂持劍,但巨劍之威依舊駭人絕倫,千葉影兒手中細(xì)長的金劍相對之下頗為脆弱渺小。
但,就在兩劍即將碰觸的剎那,金色細(xì)劍由劍化索,如一條靈蛇般將北寒神君的劍威和力量瞬間刺穿,點在了他的心口……一聲爆鳴,透體而過。
轟!
北寒劍威之下,千葉影兒借力后移,輕盈飛離,手中軟劍在一道金色流光中脫手,纏繞回她纖柔的腰間,看上去,只是一根尋常的金色裙帶。
而北寒神君的胸口,已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明窟窿。
“宗……宗主!?”
“父王!!”
一切發(fā)生的實在太過,太突然,從北寒初被斷首到北寒神君斷臂穿心,都發(fā)生在短暫到極點的一瞬。北寒城的驚恐吼叫,在這時才倉皇響起。
東墟、西墟、南凰,無不是駭然瞠目。中墟戰(zhàn)場的每一個角落,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混亂的驚吼。
北寒城的人狂涌而上,沖到北寒神君面前,北寒神君手中巨劍頓地,他定定的站在那里,雙目瞠直,狀若失魂。
“父王,你……沒事吧?”北寒神君長子顫聲道。
北寒神君雖手臂被斷,心口被穿,但對一個神君而言,手臂可以重塑,穿心也絕不至于致命……畢竟,強(qiáng)大的神君豈是那么容易隕落。
但……
當(dāng)!
巨劍在這時脫手垂落,重砸在地。
“初……兒……”他一聲輕喃,微若殘風(fēng),然后如一根木頭樁子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宗……宗主!!”
北寒城眾人齊齊大駭,北寒大長老一步踏前,將北寒神君扶住,這一瞬間,他像是被重錘轟身,全身劇顫。
因為,北寒神君的五臟六腑,已完全化作一團(tuán)血漿,就像是被千萬只魔爪,千萬把利劍無情、殘暴的撕裂粉碎,連微小的碎屑都無法找到。
北寒大長老呆在那里,北寒神君的氣息,也在所有人的靈覺之中快速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死……死了?”東墟、西墟、南凰……都發(fā)出了同樣的呢喃,短短兩個字,卻帶著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的顫抖。
千葉影兒如今的修為依舊是神王境君三級,有魔帝源血的優(yōu)勢,面對神君境四級的北寒神君,她可以不敗,卻也幾乎不可能勝。
但,她畢竟是曾經(jīng)的梵帝神女,有著神帝層面的玄道認(rèn)知,以及殘忍決絕到神帝都不寒而栗的手段。
還有,她身為梵帝神女時,便一直纏繞腰間的,有著“神諭”之名的梵金軟劍。
能以三級神君之力,一瞬誅殺一個一級神君加一個四級神君。整個神界,或許也只有千葉影兒能夠做到。
“啊……啊啊……”陸不白手掌伸出,五指曲張,驚顫、恐懼的像是被魔鬼扼住了喉嚨與靈魂。
北寒初死了……九曜天宮歷史上第一個進(jìn)入北域天君榜的弟子,九曜天宮的驕傲乃至未來……死了!!
他的父親,實力與他最近的北寒神君,也死了!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北寒初慘死,在云澈看來是必然的結(jié)果。就憑他以劍罡指向千葉影兒,一萬條命都不夠他死。而北寒神君竟也被她一瞬轟殺,這倒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云澈抓起白裳少女,飛墜而下,將她遠(yuǎn)遠(yuǎn)丟給千葉影兒:“護(hù)好她。”
千葉影兒一手抓過,冷冷道:“既已如此,那就全部殺盡……那之后,你最好給我一個足夠完美的解釋!”
云澈冷哼一聲,直撲陸不白。
替云澈解決了兩個神君,千葉影兒不再出手,很不溫柔的一把帶起白裳少女,折回南凰結(jié)界之中。
兩人分工明確。
她折回之時,南凰戰(zhàn)陣頓時一片驚恐怪叫,所有人都恐懼后退,南凰戩在踉蹌間險些栽坐在地。
就連南凰默風(fēng)都猛的后退了數(shù)步。
回想中墟之戰(zhàn)期間,她就一直安靜的坐于南凰戰(zhàn)陣中,南凰眾人無不是冷汗直冒,此刻更是全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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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次會貼的,是一個從未出現(xiàn)過的人物,某個北神域的超級大BOSS,南凰蟬衣的頂頭上司(手動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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