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后,梵帝神界。
云澈和夏傾月如約而至,不早不晚。
這次,千葉梵天表現(xiàn)的比上次還客套殷勤的多,竟是親自出界相迎,然后再親自一路引至梵天神殿。
顯然,被“觸及到最忌諱的秘密”,他小心到了極點。
“此番本該是千葉遣舟接送,卻要勞駕月神界,千葉既是感激,又是不安。”千葉梵天頗為真誠的道。
“梵天神帝言重了。”夏傾月淡然道:“云澈如今是拯救當世的最重要人物,他既入月神界為客,本王自然要護好他周全。”
同為神帝,一個熱情盈笑,一個漠然冷淡,且雙方都始終不以為意……也算是一番奇景。
“云澈,你是時候去找劫天魔帝了。不宜再多加耽擱,直接開始吧。”
剛進入梵天神殿,夏傾月便直接說道,沒有任何多余的話。
“好。”云澈也直接點頭,向千葉梵天伸手:“梵天神帝,請。”
和前兩次一樣,他和梵天神帝相對而坐,光明玄力釋放,侵入梵天神帝的體內,為他緩慢凈化著邪嬰魔氣。
夏傾月也如上次那般,端坐在云澈身側,氣機牢牢鎖定在云澈身上,似是毫不相信梵帝神界,唯恐有人對他不利……且也絲毫不介意被千葉梵天看出這一點。
神殿安靜了下來,時間在靜寂中緩緩流淌。云澈凝心催動光明玄力,千葉梵天安靜接受凈化,夏傾月安靜守于云澈身側,全部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直到三個時辰過去,夏傾月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后緩緩站起身來。
氣機依然鎖定在云澈身上,但身影卻離開了他的身側,在廣闊的梵天神殿中緩慢踱步,腳步很輕,衣袂無聲。
在梵天神殿中踱步了小半個來回,她停在了一副稍顯陳舊古樸的畫像前,畫像上是一個不怒而威的老者,穿著一身象征梵帝神界最高地位的梵金神衣。
她默然看著這幅畫像,目光逐漸的凝實,很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呵呵,看來,月神帝似乎對本王的先祖很感興趣。”
靜寂的大殿之中,忽然響起千葉梵天的聲音,音調很是平和。
夏傾月眸光稍轉:“原來如此。難怪僅是畫像,氣勢便如此逼人。不知,這是貴界哪一代神帝?”
“是本王的上三代神帝。”千葉梵天笑呵呵道:“月神帝若是細致搜尋歷代月神帝的核心記憶,或許能有所印象。”
夏傾月微微沉吟,似有深意的道:“這位先祖神帝,似是曾為梵帝神界留下了不少偉績,可敬可嘆。”
從時間上推算,這一代的梵天神帝,就是當年尋得鴻蒙生死印的那一個!
“先祖之績,身為后輩不敢妄加評議,倒是月神帝,似有意有所指?”千葉梵天依然一臉笑呵呵。
“梵天神帝多慮了,”夏傾月終于將目光從畫像上移開:“本王只是被此畫氣勢所引,隨口一問罷了。”
“梵天神帝,”正在釋放光明玄力的云澈在這時忽然開口:“請盡量不要分心,否則魔氣會有些難控。”
“哦,是千葉冒失了。”千葉梵天馬上應道。
夏傾月離開畫像,向另一個方向緩慢踱步,千葉梵天也不再開口,雙目閉合,似已重新靜心凝神。
而就在這個千葉梵天似乎注意力最為集中的時刻,云澈的眉頭卻是微微一動。
“禾菱,開始吧!”
頓時,一縷縷天毒毒息順著他的玄氣,無聲無息的涌入至千葉梵天的體內,然后直入他體內的那團邪嬰魔氣之中。
同為負面力量,邪嬰魔氣對天毒毒息的涌入,沒有任何的排斥。
雖然有著相當?shù)陌盐眨~梵天的注意力也在被夏傾月牢牢牽引,云澈依然做的極為小心,天毒毒息始終都是絲絲縷縷的涌入,平和而緩慢。
時間仿佛靜止,極為漫長的半個時辰后……禾菱辛辛苦苦三年“培養(yǎng)”出的天毒毒息,被云澈全部灌入到千葉梵天體內,完美隱于邪嬰魔氣之中。
一丁點都沒有留下。
大功告成,云澈睜開了眼睛,手掌有些脫力的從千葉梵天心口落下,然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云神子,有勞了。”千葉梵天也睜開眼睛,感激的道。
“梵天神帝不必客氣。”云澈面露微笑,似是半開玩笑的道:“晚輩并未耗太多力氣,卻能讓梵天神帝欠個不小的人情,算起來,更多的是晚輩之幸。”
“哈哈哈哈,”千葉梵天大笑起來:“云神子放心,這個人情,我千葉這輩子都不會淡忘。他時云神子若有所需,千葉定竭盡全力。”
夏傾月走了回來,站到云澈身邊,上下打量他一眼,淡然道:“既已力竭,便到此為止吧。梵天神帝,云澈接下來必須傾盡全部去規(guī)勸劫天魔帝,這是全神界的頭等大事。因而接下來很長時間都不可能有機會再為你凈化魔氣,若再次爆發(fā),你只能另尋他法了。”
“呵呵,無妨。”千葉梵天笑著道:“魔氣已化去近四成,就算再度爆發(fā),千葉也承受的住,接下來,千葉自行凈化便可,不敢再勞駕云神子。”
“自行凈化?”千葉梵天的這句話讓夏傾月目光陡轉,道:“梵天神帝雖玄力通天,但要自行凈化這層面極高的邪嬰魔氣,怕是還要數(shù)年,甚至十年以上。”
“魔氣爆發(fā)的痛苦,以梵天神帝之能當可承受。但,梵天神帝似乎忽視了另外一個大患。”
“哦?”千葉梵天目光一閃,面露疑問:“請月神帝解惑。”
“如果本王所料無錯,前段時日,南溟神帝一定親自來過吧?”夏傾月道。
“呵呵,的確如此。月神帝當真是慧心驚人。”千葉梵天微微頷首,眉梢卻是稍蹙了一下。
“梵天神帝謬贊了,但凡對南溟神帝稍有了解,都能想到。”夏傾月美眸微瞇,徐徐而語:“你們兩界之間一向關系微妙,梵帝神界痛失三梵神,這樣的機會若是不落井下石,那就不是南溟神帝!”
“何況他戀神女成癡,這件事可是天下皆知!”
“月神帝請放心,”千葉梵天并無動容,微笑依舊:“我梵帝神界縱失三梵神,也不會懼他南溟!”
“那么,若是梵帝神界再失了你呢?”夏傾月冷冷道。
梵天神帝臉上笑意頓去,眉頭皺起:“月神帝此話何意?”
“南溟神帝是怎樣的人,相信梵天神帝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手段之惡毒卑劣,可以說天下無人可及。在這個萬載難逢的落井下石之機,若是梵天神帝不遂他之愿,那么,他說不定,會對你梵天神帝下毒手!到時,剛失了三梵神的梵帝神界又失了神帝,他想要得到神女,似乎就容易的太多太多了。”
“哼!荒謬!”千葉梵天似已微怒:“對本王下毒手?就憑他?”
“若論實力,梵天神帝自然不懼任何人。但……南溟神界有一種毒,名為‘弒神絕殤’,為上古所遺的魔毒,亦是當世最可怕的毒,當年連天殺星神都險些毒殺。梵天神帝可千萬要小心啊。”夏傾月淡淡的警告道。
千葉梵天眼眸稍瞇,盯了夏傾月一眼:“月神帝,你當真認為本王會懼南溟的魔毒?”
夏傾月絲毫不讓的與他對視,低語道:“以前的梵天神帝當然不懼。但……身染邪嬰魔氣,你……真的不懼嗎?”
“什么意思?”千葉梵天皺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百萬年前,葬滅所有神與魔的滅世之毒‘萬劫無生’,是融合邪嬰萬劫輪的魔力與天毒珠的毒力所衍生。而萬劫無生的本質,卻非是魔氣,而是毒……也就是說,劇毒若是碰觸到了邪嬰魔氣,很可能會發(fā)生某種異變,且是無比可怕的異變。”
“……”千葉梵天面色未動,但瞳眸輕微的僵了一下。
“身中邪嬰魔氣的梵天神帝,若是不小心再中了弒神絕殤毒,怕是后果難料。不過,這種陰險狠毒,且后果嚴重的毒手,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做,也不敢做,但南溟神帝的話,這樣的‘好機會’,只有他愿不愿,沒有他敢不敢。而本王能想到的事,南溟神帝沒理由想不到。”
她話語忽斷,看了千葉梵天一眼:“哦?看起來,梵天神帝似乎并無這方面的擔心,看來是本王多心贅言了。云澈,我們走吧。”
“梵天神帝諸事繁忙,無需遠送,告辭。”
夏傾月的這個心理暗示,在云澈的眼里巧妙的嚇人。
與其說是暗示,不如說……直接在他千葉梵天心里種下了一個陰影。
毒和邪嬰魔氣碰觸會不會發(fā)生某種異變?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見過。
但這個世上最讓人生懼的,便是超脫認知的未知。
弒神絕殤毒,正是當年茉莉所中之毒。
南溟神帝南萬生……當年差點害死茉莉的人!云澈對南溟神帝知之甚少,但今日夏傾月的言語,無疑讓云澈意識到,這是一個手段極其陰毒,毫無“神帝之風”的可怕人物。
和千葉影兒說不定還真是相配!
目送云澈和夏傾月遠去,千葉梵天的目光逐漸變得陰沉,隨之陷入了迷惑和沉思。
他身邊的空間一陣扭曲,現(xiàn)出了千葉影兒的身影。
“這是怎么回事?”千葉梵天久久沉吟……他深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和云澈,并不是為了鴻蒙生死印。”千葉影兒金眉沉下,低語道:“另外,我感覺她似乎發(fā)現(xiàn)我了,但裝作不知,更沒有提及我的名字……也就是說,她也并非為我而來。”
除了這兩點,無論千葉梵天還是千葉影兒,一時之間都想不出他們這兩次“拜訪”,到底要做什么。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梵天神帝凈化魔氣,讓他欠下一個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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