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個月除了留了兩分意志用來保護妖后,整個人完進入了無我無心的深度修煉之境,根無法清楚的感受時間的流逝。”茉莉聲音平淡中微微帶著那么幸災樂禍:“你感知到才過了幾個時辰,實則已經是整整三十天。若不是你潛意識里還有所牽掛,你沉浸在剛才的狀態幾年、甚至十幾年都并不奇怪。”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云澈幾乎抓狂。
“我為什么要叫醒你?”茉莉不屑的反問道:“如此難得的修煉狀態,我還巴不得你一直持續下去。”
“……”要不是根不可能打過茉莉,云澈真想把她抓過來狠揍一頓屁股。他連忙看向妖后……雖然過去了一個月,但他隔絕火焰的力量一直沒有消失過,所以妖后從上到下沒有半被燒灼的痕跡。也在這時,妖后忽然睜開眼睛,與他視線相對。
“你終于回魂了。”妖后冷冷淡淡的道。
妖后雖然語氣不善,但聲音和臉色都沒有虛弱之狀,這讓云澈大舒一口氣,他有些訕訕的道:“這么長時間……你為什么不叫醒我?”
“你分明是進入了無我無心的頓悟狀態,這種狀態一個玄者終生都難得碰到一次。除非我到了無法支撐的時刻,否則我當然不能打擾。”妖后深深的看了云澈一眼:“你輸入我體內的玄氣竟然讓我的生命元氣整整三十天都沒有任何的潰散……在這死亡之海中,你居然還進入頓悟狀態……你簡直是個匪夷所思的怪物。”
“謝妖后夸獎。”云澈有些無力的道:“現在你該相信,只要能離開這里,我一定有辦法修復你的命脈了吧!”
兩人都沒有再話,但從對方復雜的眸光之中,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著什么。不知不覺竟在這死亡之海中整整一個月,而幻妖界,必然已經傳遍妖后已死的消息,妖皇城必定一片大片,而剛好因為妖后大典的緣故,天下群雄還齊聚在妖皇城……
如今,妖皇城的格局必然已經劇變。淮王府雖然不至于在這□▼□▼□▼□▼,≈∞短時間內就登上帝位,但以他所掌控的勢力,定然能輕易的主導一切,傾向淮王府的勢力也必將暴增……而死忠于妖皇一族,尤其是知道妖后是因何而死的云家慕家,會毫無疑問的受到淮王府再無余力的打壓。
再加上那隱于幕后的可怕明王……
“馬上離開這里!”妖后道。
“好!”云澈馬上應聲。既然已過了整整一個月,明王和淮王斷然不可能還在金烏雷炎谷之中。他猛提一口氣,身體向上疾竄而去……在金烏熔巖中穿梭,這樣的場景僅僅是想想都能讓無數玄者不寒而栗,而云澈穿梭其中,簡直要比在空氣中還要簡單隨意的多。因為縱然是最稀薄的空氣都會對他造成輕微的阻力,但這里密集到極的火元素,卻是在無窮無盡的給予他助力。
死亡之海連綿三千里,龐大無比,亦無人知其深度。云澈沉浸其中一個月,也根不知道自己正處在死亡之海的何處,他一路垂直向上,迅若雷霆,但眼前依舊是如煉獄熔巖般的世界。
整整幾十息之后,云澈終于開始感覺到火焰氣息稍微變得稀薄起來,下一瞬,隨著灼目光線的罩下,他和妖后終于破焰而出,離開了他們停留整整三十天,足以讓強至帝君的玄者都死上無數次的死亡之海。
死亡之海的熔巖是一直翻滾流動的,他們此時所在的方位,自然不會是他們當初進入時的位置。云澈凝望四周,縱然以他的目力,四面八方盡是赤色熔巖,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的存在,就連天空,也不是金烏雷炎谷那般的深紫色,而是火焰一般的赤紅色。
茫茫死亡之海,根無法辨清方向。云澈原地環視了許久之后,終于在極其遙遠的東南方向,天空與死亡火海幾乎相連的地方,看到了一抹極淡的紫色。
死亡火海的天空是赤色,金烏雷炎谷的天空是紫色!
云澈鎖定方向,直沖東南而去。幻光雷極之下,很快,視線中那抹微弱的紫色緩緩的放大,再逐漸變得濃郁。
離開死亡火海,吸納天地之力的速度數十倍的下降,云澈頓時明顯感覺到了妖后生命元氣在流失,氣息也開始變得有些紊亂起來……畢竟,她還是處在命脈斷裂的絕命傷狀態!
云澈聚起身玄力,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半個時辰后,視線之中,終于開始映現出了死亡之海的邊緣,道道紫雷從天而落,伴隨著一片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我們馬上回到金烏雷炎谷了!”云澈低喊一聲,前方的金烏雷炎谷也在視線中來近,他身體一轉,周圍的灼熱氣浪被粗暴的排開,隨之俯空而下,落下之時,腳下,已是金烏雷炎谷的地面。
“呼!”云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后看向妖后:“你沒事吧?”
“沒事。”妖后手掌一推,從他身上掙脫:“你之前親口過,我妖皇一族的最大秘密,可以讓我成就半步神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現在妖皇城一定已經大亂,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淮王府得逞!”
從死亡之海中脫離到現在半個時辰的時間,妖后的氣息已是衰弱了大半,話都帶上了有些重的喘息。
云澈也不管妖后的抗拒,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運轉大道浮屠訣,將吸納的天地之息部灌輸到她的身上,盡可能的維持著她的生命元氣:“那是你們妖皇一族的隱秘,我有義務告訴你,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離開這里,然后修復你的命脈……你放心,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將你的命脈完整修復,但在這里不行!因為我需要大量的紫脈天晶和十幾種靈玉,以及三十多種靈藥,金烏雷炎谷中不可能有……而命脈都沒有修復,又談什么半步神玄。”
“你既然能強行開啟金烏雷炎谷的封印玄陣進入這里,就應該也有出去的方法吧?”云澈滿是希冀的問道。
“……我能進來,是依仗妖皇璽。使用妖皇璽,也的確可以強行離開這里。但妖皇璽已經被明王奪去……他對妖皇璽的所有隱秘,都了如指掌。”妖后微微咬牙道。
“那……還有沒有其他出去的辦法?”云澈皺眉問道。
“金烏雷炎谷是獨立的世界,根沒有了出口。若不依仗妖皇璽,出去的方法就只能是被封印玄陣重新生成時產生的力場所強行排出,但是……”妖后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聲音也來虛弱:“封印玄陣每開啟一次,下次自行開啟,要在五年之后,而且即使是用妖皇璽,百年之內,也無法再強行打開。”
五年……
這個時間實在太過漫長……
妖后目前的狀態,或許連五天都難以支撐……而,若這五年的時間,部沉浸在死亡之海中,以數十倍的天地之息,的確有可能保持妖后五年不死。但五年不是一個月,五年能夠改變太多的東西!足以讓淮王府徹底掌控整個幻妖界,足以讓云家徹底沒落……甚至灰飛煙滅……
甚至足以讓幻妖界逐漸接受,開始習慣妖皇一脈的斷絕。
五年,會讓太多的東西無法挽回,無論對于妖后,還是云澈,都絕無可能接受。
“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了?”云澈微微咬牙道。
妖后胸口起伏,稍稍沉吟道:“去金烏祖地……求金烏神靈將我們送出去,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終究是擁有金烏血脈的人……或許,會成功。”
“好!”
云澈帶起妖后,沿著她所指向的方位,騰空而去。
“妖后,我記得明王稱呼你為‘彩衣公主’,難道你以前,是喜歡穿彩色的衣裳……你現在穿的這一身灰突突的衣服,一都不好看。”
妖后面無表情,目無波瀾:“‘彩衣’不過是我以前的名字。我妖皇一族以‘幻’為姓,我姓幻名彩衣,不過這個名字,連我自己都快要遺忘了。”
“我才不信只是名字這個簡單。”云澈看著前方道:“如果沒有彩衣琉璃,又怎么會被喊做‘彩衣公主’呢?你是因為血仇在身,重擔在背,才總是一身灰衣的吧。”
妖后:“……”
“唉,”云澈輕輕一嘆,聲音中帶著一絲惆悵和深深的憐惜:“你畢竟只是個女子,沒必要這樣對待自己……把曾經五彩斑斕的生命,變得只剩一片灰蒙蒙的死寂……你這樣對待自己,也太過殘忍了。我聽他們,在很多年前,你就是公認的幻妖界第一美人,即使你一身灰衣,你的色彩也依然掩蓋不掉。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若是一身華貴的彩衣,該是多么好看……那可是幻妖界第一美人,最最耀眼的光彩。”
妖后的手掌冰冷冷的貼在了云澈的胸口部位:“不許再胡言亂語!我就算是這樣,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
云澈卻是沒露出一害怕的樣子,反而撇嘴笑了笑:“我才不怕你的威脅……相反,我非常理解你這百年來的所做所想,因為我曾經有段時間,和你一樣,仇恨,成為了生命的所有。”
“你?”妖后有所觸動,轉眸看向了他,卻發現他的眼瞳之中,分明閃過一瞬的痛苦。
云澈緩緩的道:“仇恨是一種可怕的毒,它曾經蒙蔽了我的雙眼,蠶食了我的理智,埋葬了我的情感……我曾經以為我做的對的,是我必須要做的事,哪怕萬劫不復。我以為我不惜一切的報仇,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但,‘她’在玉殞時,拼盡最后力氣的話,是要我永遠不要報仇……”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們在天之靈,要的不是我為他們報仇,而是我能好好的活著,我活的好,他們才是欣慰……我把自己埋葬在痛苦和仇恨的深淵中,只會讓他們更痛心,也讓還在世上,在身邊牽掛著自己的人痛心……甚至到頭來,空余下永遠無法挽回的后果。”
妖后的手緩緩的從云澈的胸口移開,眼神一片迷蒙,須臾,她緩緩的道:“我們到了。”
視線的前方,是一道山壁,山壁前方,一個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玄陣在緩緩的旋轉著。
這里便是金烏雷炎谷的盡頭,金烏祖地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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