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鱷龍的肉之后,效果近乎是立竿見影的,憑借老爺子三階進化者的敏銳感知當即就能察覺出來。
“這這這...這精神頭兒就像回到二十年前似的,我以前還能打獵的那會也吃過半鱷龍啊,果然是浪費了嗎......真正的膳師啊,老頭子不佩服都不行啊。”
秦武勇也很高興,
“爹,你看我我沒騙你吧?林子的菜哪能不好使?”
老爺子哈哈大笑,中氣足了不少,
“回頭我得招呼我那幫老家伙們,這菜當然是多多益善啊,基地市里還真沒有聽說過這種神奇的藥膳!”
秦武勇疑惑道,“您老還有朋友?”
老爺子一瞪眼,
“廢話!你這四六不著調的還能弄一群狐朋狗友的,老子我當年也是在荒野上放蕩不羈愛自由好幾十年的,怎么就不能有群老伙計了——那退休了不也得聚在一塊打打麻將斗斗地主聯(lián)絡感情么,不然這日子怎么過?在家挨著等死嗎?”
“...”
老頭你這是不講道理啊,好歹我這“狐朋狗友”們也沒見天兒聚一堆兒打麻將斗地主啊喂!
林愁揮揮手,
“趕緊帶老爺子回家休息,這精神頭是暫時的,先買幾瓶低階魔植精華回去備著,老爺子什么時候餓了可無論如何也別給吃飯,讓他喝魔植精華喝到不餓為止。”
秦武勇一臉蒙圈,“這是為啥?”
林愁解釋說,
“老爺子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是個進化者,冷不丁增加了這么多壽元當然要把增加壽元這些年的虧空都補回來,記住啊,不能吃飯,連水都不能喝,只能用魔植精華,一階的就可以。”
秦武勇小心的攙扶著秦老爺子走后,山爺看著林愁,
“你小子倒是越來越有個膳師的樣子了。”
林愁搖搖頭,認真道,
“我不是膳師,我是個廚子,要做末世廚神的廚子,也一直都會是個廚子,不弄那些虛頭巴腦假腔假調假高端的奇葩名詞。”
山爺?shù)菚r無語,“行行行,林廚神,我的貍花豹燉好了么?”
林愁點頭,
“好了啊,好半天了。”
“我屮艸芔茻那你怎么不說,餓死老子了。”
林愁一攤手,理所當然道,
“你還沒給手工費啊,我這除了井里的天然礦泉水不要錢,其他的都要錢!”
“...”
你特么就是真成了廚神,也肯定是廚神排行榜里邊兒最摳的那個!
“喲,我說林砸,我山爺縱橫荒野數(shù)十年未嘗一敗,還真沒聽說過有人能靠摳摳成廚神的,再說了,明光有廚神這個職稱嗎?群眾認可嗎?有五險一金有社保嗎?”
林愁說,
“如果你山爺縱橫荒野是指被異獸活尸追的滿荒野縱橫過來又縱橫過去的話,這點我承認,的確沒人比你做的更好——畢竟做的不好的如今墳頭草都丈五了。”
“不過某些本事滿荒野倒是沒哪個不服氣的,關于騎乘位還是被騎乘位的問題,整個明光都替您著急啊,親愛的左岸親王閣下——話說夜鸞叫你左岸,她們鸞山真沒右岸這個職稱?”
山爺頃刻將腦子里某種可怕的幻象甩出去,就這么幾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已經被惡心的臉都綠了。
“你丫...”
就在林愁和山爺打情罵...呃...眉來眼...呃...床頭吵床...呃...
(去他媽的!)
蘇有望從門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露出半張臉,“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山爺回手就是一只雞,一地絨毛亂飛。
小黃雞嚇得哭了起來,
“嚶嚶嚶~”
小黃雞一號一哭,二號立刻同步跟進,
“嚶嚶嚶~”
詭異的鳴叫聲似乎有著讓人無法描述的可怕力量,蘇有望捂著腦袋也不是捂著耳朵也不是,頭昏腦漲一臉狗屎表情。
蘇有容從蘇有望后面鉆出來,發(fā)出驚喜的感嘆,
“哇,好可愛喔~”
叮!
失去同步。
小黃雞一號立刻鉆進蘇有容懷里,向峰頂攀爬,拱啊拱啊拱啊,隔著若干層厚薄不一透明度各有不同的布料精準無比的叨上了某個神奇的部位。
蘇有容臉紅如血,手忙腳亂的把小黃雞捉在手里不讓它亂動。
林愁把全程看的明明白白,一邊感嘆著這個哥特式蘿莉驚人的緯度,一邊拿不屑至極的眼神掃著黃大山,
“呵,男人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雞!”
山爺惱了,
“聞道有先后,達者為師焉,老子的兒子從小就這么爭氣,長大了肯定風靡萬千少女不愁吃喝。”
林愁想了想小黃雞完全體那種來自地獄的尖叫雞般的造型,撇撇嘴,根本懶得理黃大山。
蘇有望拱拱手,
“咳,山爺午安,林子——我把妹妹就交到你手里了,你可別讓別人欺負了她,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來日方長!”
山爺在后面嚷嚷道,
“別讓別人欺負?那林子你可得好好‘欺負欺負’啊~”
蘇有望一個踉蹌,嘀咕道,
“我倒是這么想來著,別說我,我全家都這么想!”
哥哥話都沒說完兩句轉身跑路,蘇有容抱著小黃雞不知所措,一身哥特式裙裝將這個少女玲瓏的體型勾勒的淋漓盡致,并賦予她令人心生憫惜楚楚可憐的氣質。
暗色調的長裙與她蒼白近乎透明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視覺沖擊無與倫比。
其實蘇有容還是個很瘦弱、臉龐稚嫩的小女孩,只是那峰巒疊嶂卻讓所有人下意識的忽略掉她的真實年齡。
清澈的眸子里有著動人心魄的水潤,似是點點淚光,無聲的訴說著少女的喃喃心語。
這身打扮,真虧蘇家人想的出來!
蘇有容被看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緊要銀牙一拖裙擺,索性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
額頭上已經見了血,手中捧著一疊東西舉過頭頂。
“師傅在上,小女子蘇有容,今日之后,任憑差遣,九死無悔。”
這是干脆利落的陳述句式。
黃大山瞳孔一縮,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嘖,蘇家有此女,焉愁家道不興?夠絕!”
林愁當時就木了,不,不是等會,本帥這特么就算是多個徒弟了?!
這貨哪兒見過這么正式的拜師禮啊,還帶磕頭的!
山爺撇撇嘴,看著沒出息的林愁,
“林子,愣著干什么,還不接禮,你要是不收,這姑娘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徒弟已經來了,也在早前就通過氣,師傅臨時變卦不收此人,要么就是出現(xiàn)了大的變故,要么就是徒弟的人品有問題,明光以古禮治城治人,這就等于在徒弟身上打上了一張有色的標簽。
蘇有容羸弱的身軀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她是嚇的。
林愁趕緊接過蘇有容手捧的縫在一起的六個小布包,扶起她并解下她背上的行李。
六個小布包里裝的分別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和肉干,也就是所謂的六禮束脩,乃是正式的古老拜師禮品,分別寓意著業(yè)精于勤、蓮子心苦、鴻運高照、早早高中和功德圓滿,而肉干則表達弟子的心意。
至于背后的小包中則只有一套換洗衣物,代表著凈身出戶與蘇家再無瓜葛方可得入師門。
——這最后一個包裹也是蘇有容如此恐懼的原因,她再怎么出色畢竟也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
林愁半晌無語,最后憋出一句,
“那啥,中午吃了沒?”
黃大山一拍腦門,惆悵無比,
“唉...”
蘇有容本來還含著一汪淚水的眼睛頓時一彎,差點笑出聲。
這個師傅,好像比她還緊張呢。
林愁揉了揉腦袋,
“呃...我這沒啥可忙的,你就跟著大胸姐好了,赤祇?赤祇!誒你快來瞅瞅,咱店里多了個小學徒哎~”
赤祇扛著裝滿水的大盆,里面的盤子堆的小山一樣高,上下打量了蘇有容幾眼,
“唔,胸大屁股翹,跟我一樣是個好生養(yǎng)的坯子。”
說完轉身就走了。
就走了......
一地八卦的眼珠子亂蹦。
蘇有容羞不可抑,黃大山笑斷了氣兒。
林愁無語問蒼天,怒吼道,
“加倆月工時!反了天了你!”
...
從打小館里多了個女仆裝的哥特蘿莉,時不時就有狩獵者跑過來八卦的問東問西。
“哎?林老板,這小妹妹不錯啊,多少錢買的?”
“果然啊果然,話說這妹子真不是盆栽送的新年禮物么。”
“嘁,少年人的口味總是這樣小清...臥槽!如此極品的童顏巨...嗯咳咳咳,哪來的??”
林愁不勝其煩,平底鍋動用的次數(shù)已然超出標準值。
幸虧系統(tǒng)并不介意這樣普通廚具的日常損耗,不然小心眼的林大老板守著一堆鞋拔子臉的臉型倒模非得氣瘋了不可。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照常運行,除了豬籠草又倒霉催的死了幾棵之外,小館非常的和諧。
但這對林愁來說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在咨詢過系統(tǒng)過后得出判斷,豬籠草的死因其實是自然選擇的結果。
這特么不是廢話么!
準確的說,豬籠草死亡的原因是沒跟上整個族群的進化速度,被排擠死掉的。
當然,林愁也用不著、來不及悲傷,并且也不用作重復的勞動,死去的豬籠草的地盤很快會由生長的愈發(fā)茁壯的同類完全承包,并且可以將看家護院的活計做的更加出色。
林愁很擔憂這樣一直下去最終豬籠草籬笆會僅剩一棵——畢竟籬笆門和橫幅是由兩棵豬籠草組成的,還會自動開關門。
(其實好像也沒啥可擔心的?)
如果僅剩一株的話,很難想象豬籠草的智商能不能理解自動門這種科技感十足的邏輯程序。
小館的安全越來越不依仗豬籠草,豬籠草好像有了那么丁點可有可無的意思——像毛牛的專業(yè)口糧更多過保安的角色。
一個大腹便便的狩獵者費力的挪到林愁身邊,
“林老板,鄙人王安富,做點進化者的小生意,我見您看了這些豬籠草半天,是不是...咳咳,是不是想賣了換錢?”
林愁一愣。
誒?特么的此處應有...
“呔!王胖子你個黑心的王八蛋,居然敢在馬王爺頭上動土?本姑奶奶的地盤輪得到你搶生意?小雪,上,把他身上的零部件都給姑奶奶咬下來!”
——補上前一句,此處應有盆栽出沒。
林愁第一次感覺這原諒色的小丫頭片子也沒那么討厭。
生意人人都會做,可是像王胖子這種往傷口上撒了鹽再等人疼死變咸肉賣的行為,至少林愁會恨的咬牙切齒。
盆栽可沒心情教給王安富生意心經,讓小雪打發(fā)掉他之后興沖沖的對林愁說,
“喂,鐵公雞,這個月胭脂有點脫銷,有沒有空再做一批?”
“已經做好了,一會我拿給你。”
盆栽狐疑道,“你怎么這么...我說鐵公雞,你不開心啦?怎么回事,有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嘛!”
林愁沒心情跟她扯淡,
“總覺得最近心驚肉跳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盆栽吐吐舌頭,
“嘖,安啦安啦,肯定沒有人敢打你這掃把星的主意,躲都躲不...”
“喂!姓林的,哥找你半天了,怎么客人上門也不招呼一聲?會不會做生意啊!臥槽你還不理我,你什么態(tài)度,就你這么個做生意法在黑沉海上要不了三天就得被人揍的爹媽都不認識...別廢話給我先來五十只鹽焗雞十壇三彩蛇酒!再燉上幾百斤二階異獸肉!今天我要和兄弟們不醉不歸!”
呵呵,你見過有人跑撒哈拉大沙漠里做生意的么。
盆栽往后一蹦,
“誒?姑奶奶的嘴這么靈的嘛?”
林愁瞪眼,“好的不靈壞的靈!”
“怪我咯?”
來人正是幾天沒見如隔幾天的陳青俞,陳青俞身旁跟著未婚妻胡雅樂——身后還跟著一群鼻環(huán)耳環(huán)舌環(huán)項圈金屬風十足的明光二代子弟,個個都帶著保鏢保鏢帶著帳篷的那種。
唔,看來陳青俞果然交了新朋友啊。
胡雅樂身邊也跟著幾個基地市大家族的鶯鶯燕燕不停的說著什么,居然聊的很開心的樣子。
“雅樂姐姐你看哦,這個小東西叫發(fā)現(xiàn)者哦,可是拍攝動態(tài)視頻和靜態(tài)照片,還自帶美顏功能呢...呀,你不知道什么是美顏嗎...就是可以自動美白,你看這個是祛痘、這個是大眼、這個是...”
盆栽拿胳膊肘杵林愁,
“我說,你從哪兒淘騰來的這倆一看就人傻錢多野生戶口的,簡直極品啊!”
林愁無言。
盆栽就差歡呼一嗓子了,飛快的跑了上去,
“喲,這位姐姐面生的很呢,我是誰?我是整個明光最好的化妝品制造者,噠葆精華素的創(chuàng)始人、苦樹精華液和古代妝容首席代理人,我叫左宸,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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