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燕回山,天色漸明。
按照大災(zāi)變后的普遍情況來說,今天算是風(fēng)和日麗的好天氣,空氣中也并沒有平日里燥人的炎熱。
山上傳來響亮的雞鳴聲中氣十足,毛牛一骨碌從新窩里飛奔出去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毫無疑問,它的工作是“修剪”豬籠草。
毛牛每天的生活其實是非常充實的,吃、睡、反芻,就這樣,但充實的生活并不能帶來快樂,比如可憐的毛牛,這個球狀物就很想要一個“朋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肉食動物和草食動物能成為朋友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然而尷尬的事整個燕回山除了專業(yè)吃土的大蚯蚓小秋,連棵草都是吃肉的。
不得不說毛球能從個足球大小長到比瑜伽球還大真要多虧了個毛球這個“后媽”,雖然沒給一滴母乳喂養(yǎng),但卻給毛牛整出了一片草型自走取奶機。
孤獨就孤獨吧,反正一個球還能指望它孤獨出抑郁癥還是咋的,但這種情況從前幾天燕回山上出現(xiàn)了一只非常可疑的紅黃色近似球體之后,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
作為除了自家老大之外唯一形狀和自己比較接近的生物,一只草食性牛犢子和一只雜食性三黃雞很快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小伙伴。
“哞~”
毛球快活的嚎叫著,帶著新晉小弟向豬籠草發(fā)動沖鋒技能,勝利,獲得草葉2。
“哞~”
毛球快活的嚎叫著,帶著新晉小弟向紅豆果發(fā)動沖鋒技能,勝利,獲得紅豆果4。
“哞~”
毛球快活的嚎叫著,帶著新晉小弟向四狗子發(fā)動沖鋒技能,撞暈,獲得狗毛1024、胳膊粗牙印1。
——真是個令牛心情愉悅的清晨。
小秋結(jié)束了一夜的勞作,心滿意足的用肉嘟嘟的嘴巴“看”了一眼全部松過土的山坡,準備休息。
然而當小秋一露頭,大公雞的眼睛瞬間活絡(luò)起來,立即發(fā)動剛學(xué)會的閹割版沖鋒技能,
“咯咯咯噠~”
反正形狀都差不多,那么自己作為一只以兩米長的劇毒紅頭大蜈蚣為食的戰(zhàn)斗公雞,想必是有資格享用六十幾米長的黑牙蠕蜥的吧?
“砰!”
一地雞毛。
毛牛在漫天雞毛中靜靜的站了一會,忽然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反身向籬笆外跑去,
“哞~哞~!嗷!”
林愁拍了拍褲腿上的雞毛、狗毛、牛毛,手搭涼棚看著毛牛遠遠的摔向后山,怒從心頭起,
“mmp,都開始掉毛了?明天都給你們剃成禿頭!”
轟隆隆甩著舌頭跑過來迎接的四狗子聞言一個急剎車立在原地,扭頭就跑——同樣跟著自家老大前來迎接的小青就很快樂的吐著信子,
“嘶,嘶嘶。”
林愁上下瞄了兩眼滾滾和小青,兩把超大號毛刷塞進滾滾的熊掌,
“給小青刷牙的任務(wù)交給你了。”
滾滾似乎聽懂了,狂翻白眼。
然而它的態(tài)度相當端正,攤開熊掌。
同樣毫無疑問的態(tài)度——好吃噠~
林愁尷尬撓頭,
“忘了”
“嗷嗚?”
“嗷嗚汪?!”
林愁對著四狗子去而復(fù)返的大臉就是一腳,
“熊玩意,瞎湊什么熱鬧!”
滾滾眼睛瞪的更大,簡直跟燈籠一樣,
“嗷嗚??”
“咳咳咳咳那個,滾啊,不是說你不是說你”
“嗷?!”
“臥槽我哪兒罵人了本老板這么有素質(zhì)。”
好不容易擺脫滾滾的糾纏,林愁吁了口氣。
拜年果然不是個好活計,這三天過的比什么都累,還挨了好幾頓胖揍——不能還手的那種。
最后從衛(wèi)青雨家出來的時候,林愁幾乎是落荒而逃的狀態(tài),怎么可能還想得起來給滾滾帶它愛吃的竹筍味硬糖。
滾滾團著一張熊臉,生無可戀,就連大胸姐都用嗔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林愁尷尬極了,他之前的確答應(yīng)了,這種蒙騙小孩子的行為堪稱世界上最可惡最惡劣的事情之一。
不過——
林愁笑嘻嘻的從包里摸出一根白白胖胖的蘿卜狀物體,
“當當當當,瞧瞧這是啥?”
滾滾疑惑的嗅了嗅,不屑的轉(zhuǎn)過臉去。
“”
林愁咳嗽一聲,
“人參,知道不,一百多年的老參啊,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兒才從衛(wèi)胖子那順來的嘛?”
滾滾一點面子都不給,看都懶得看一眼,對它來說這玩意和蘿卜基本沒什么差別——或許還沒有蘿卜好吃。
林愁自己也是訕訕的,要是擱在大災(zāi)變以前,百多年份的老參怎么也得大幾十萬才能買到,然而現(xiàn)在,少還是依然少見,但這東西對進化者來說作用著實雞肋,沒有任何異化的人參哪怕幾百上千年份的,也不如最普通的一階魔植精華來的實在。
只有不能用魔植精華的富有普通人才會想著用它吊命補身之類的。
異化的老參極為罕見,基本沒有在市面上流通的。
就這支普通的老參,還是衛(wèi)天行在祖山某處偶然發(fā)現(xiàn)的——當時它旁邊的確還有另一支異化的老參來著,可惜早就被衛(wèi)胖子當蘿卜啃了,上哪說理去。
林愁言之鑿鑿,“等著,本帥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半個小時后,一隊返程的狩獵者偶然發(fā)現(xiàn),冷清了多日的燕回山上居然冒起了炊煙,
“臥槽臥槽,老大,不得了啊,林老板開業(yè)了!”
“嗯??”
一臉兇悍的隊長樂了,
“看來今兒是咱們的幸運日啊,前頭剛獵了只四階巖羊,后腳林老板就營業(yè)了,走走走,喝一杯去,順便問問林老板要不要這只羊。”
副駕駛位上的女狩獵者眼睛都快跳出小星星來了,滿車廂折騰著,
“哇,我給滾滾我萌做的肚兜呢?我放哪了??對,還有糖果”
炊煙一縷縷,滾滾前頭坐。
女狩獵者歡呼一聲,飛撲,
“滾滾我萌~哇,想死我啦~”
滾滾的眼睛里透出人性化的高興情緒——之前這個人給它做過漂亮的小肚兜,還給它帶過糖果!
滾滾多聰明啊,毫不猶豫的把熊掌里的盤子放下,給女狩獵者一個大大的擁抱。
只是她身后的隊長大人就沒那么幸運了,直接就給熊掌拍到地里去了,
“佟潼救,救命啊”
女狩獵者文言吐了吐舌頭,從滾滾懷抱里跳出來,順便拯救了自己老大,
“滾滾我萌,倫家給你做了新肚兜哦,趴下,給你穿上我看看美不美~”
淺白色的肚兜,考究的繡著粉紅色的小花,上面還有個滾滾一掌大小的口袋,鼓鼓的,里面裝滿了糖果。
滾滾興奮的滾來滾去,忽然抬掌指著放在一邊的盤子,
“嗷嗚~”
佟潼眼睛幾乎都是濕潤的,
“滾滾我萌,你是給我吃??”
“嗷嗚。”
佟潼伸手捏了一小片晶亮的薄片放進嘴里,
“唔好甜,脆脆的,好吃哦。”
佟潼的隊長也跟著捏了幾片,
“咔嚓咔嚓啥玩意,地瓜掛漿么咔嚓咔嚓不是啊,怎么還是脆的。”
滾滾大人摩拳擦掌。
佟潼吐了吐舌頭,
“老大,不想死的話我勸你快走咦?你怎么流鼻血了?”
隊長一模鼻子,
“臥槽!怎么回事!”
進化者一般很少生病,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流鼻血,尤其是——
“嗝~”
我們的隊長大人愣是被自己洶涌而出的鼻血給噎著了。
“臥槽我中毒了?要死了?”
佟潼正要說什么,忽然覺得一股酥麻的熱力從小腹處直上后腦,整個人都熱乎乎的,瞬間出了一身大汗。
這不正常!
“呃”
佟潼也有點慌了,
“滾滾我萌,你給我吃的是什么東西?”
滾滾熊臉疑惑,
“嗷?”
佟潼的鼻子也開始流血了。
滾滾回頭,嗷嗚嗷嗚的大聲叫喚著。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叫什么呢!正熬著湯呢”
林愁端著一大盆棒子骨從天而降,砰的一聲落在滾滾旁邊。
滾滾指著佟潼,
“嗷?”
林愁哦了一聲,
“沒事兒,補大了,流點鼻血泄泄火。”
隊長吸溜著鼻血,滿嘴紅牙,
“林老板,那到底是”
林愁笑呵呵的說,
“拔絲人參。”
隊長的鼻血奔騰的更歡實了,很快灌滿了他大張的嘴巴,眼珠子差點沒嚇蹦出來,
“嗝~”
不遠處,盤踞著的小青看著自家老大和一群人吃著那盤子里味道怪異的東西,猩紅的蛇眼中滿是疑惑,隨后悄無聲息的游動著,頎長的身軀很快消失在后山。
一個小時后,小青重新返回燕回山,對著滾滾咧開大嘴,
“嘔~嘔~”
滾滾幾乎要一巴掌把這貨扇死的時候,一團東西和一顆拳頭大的幽光閃閃的蛇膽被小青吐在草地上。
林愁一臉呆滯,滾滾一臉呆滯。
小青蛇臉扭曲——mad,好像不小心多吐了點什么東西出來。
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林愁和熊老大,嘶嘶著信子若無其事的盤起蛇膽酒準備吞回去。
“孽畜!”
林愁一臉正氣,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壇子酒。
小青黯然,松開信子,認命似的把蛇膽往林愁身前推了推。
林愁大為滿意,拍開五彩蛇王酒的泥封,將蛇膽丟了進去,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相當自然。
“噗通”一聲。
又用手撥弄了一下那坨團在一起的東西。
“滴,三階異化野山參,續(xù)命補生,罕見之物,年份愈久,則功效愈強。”
哎?
好說歹說也是罕見的異化野山參,就沒點特殊效果?
林愁的眼珠子在野山參和小青之間來回打轉(zhuǎn),“哪來的??”
“嘶嘶。”
“你說啥?”
“嘶嘶”
“”
反正林愁聽不懂,只是莫名覺得小青的眼神很有些討好的意味——當然,討好的對象是滾滾而不是他。
這一團野山參有大有小,大的嬰兒手臂粗細,小的不過嬰兒小指長短,連泥土帶須子團成一坨,看樣子是直接被小青一口啃了吞進肚子里帶回來的。
雖然大小不一,但是它們無一例外,都是貨真價實的三階野山參。
林愁萬分欣慰,
“羊羔跪乳烏鴉反哺,好幾個月了啊,終于見到回頭錢兒了好!本帥十分滴高興啊明兒我讓年奕給你送兩車怒蛙過來,啊哈哈哈~”
隨便洗了洗山參,除了留出幾根給滾滾外,剩下的通通泡進酒里,
“唔,那個青啊,再來一打蛇膽?”
小青呲溜一下就沒影子了。
林愁愕然,“臥槽,它也能聽懂人話了?等等,我為什么要說也”
弄完了手里的活,一臉嚴肅的吩咐大胸姐記得把四狗子掉下來的毛收好。
大胸姐狐疑道,
“要狗毛做什么?”
“哎呀管那么多干啥,我有用——對了,滾滾掉毛不?”
大胸姐怒目而視。
“”
對對對,你家血神大人不掉毛,絕對不掉毛,和小仙女一個品種,都不帶上廁所的。
提起這個毛,林愁把毛球從兜里摸出來,一邊打量一邊嘀咕,
“我怎么這么聰明呢,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小受氣包的菌絲能做弓弦呢,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嗯嗯,這送禮果然是一門學(xué)問啊。”
毛球,“嘰咕嘰咕。”
林愁被沈峰評價為“流鏟”的鏟法,想想那是相當傷人,但凡是男人,總有點關(guān)于冷兵器的幻想,誰還沒有點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的心思了——司空那病秧子到現(xiàn)在還想當大俠呢。
他除了一把鏟子好像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玩意,既沒有本源凝兵,也沒有冷暴龍那樣“神奇”的極密度金屬幻化武器。
主要是,除了系統(tǒng)出品的鏟子之外,好像也沒啥東西能經(jīng)得起他一身怪力的摧殘。
林愁掂了掂手里的毛球,
“唔,是編個鞭子呢,還是也弄張弓?鞭子好像不太適合本帥這種鋼鐵般的直男啊”
想想之前冷涵送的那張弓,林愁興奮勁兒上來了。
就憑他的力氣,要是有張合適的弓,嘖嘖,還有啥長腿兒食材是他搞不定的?
上次那只插翅虎跑過來的時候要是有張弓給他瞄準,就是那貨長八對翅膀也得老老實實躺本帥鍋里來!
還有,牛瀾綺能接住鏟子,還能接住他射的箭不成——別說林愁不信,怕是連牛瀾綺自己都沒這個把握。
“毛球的菌絲是夠結(jié)實了,弓臂可怎么辦呢”
林愁嘆了口氣,
“我要是能像冷暴龍一樣操控極密度金屬就好了。”
讓冷涵把極密度金屬分他一塊?林愁還沒那么厚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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