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童子雞李想的婚禮,就這么突然的開始了。rg
一群狩獵者忙著從卡車卸下婚禮擺席面用的制式長形餐桌,三兩下拼在一起,擺成兩列,再覆上大紅的桌布。
參加婚禮的人只有這些熟悉狩獵者和雙方親屬,人數(shù)總共也不到兩百。
按明光的風(fēng)俗,并不用林愁準(zhǔn)備什么,只需要借出個場地而已。
山爺拍拍李想的肩膀,“子,精神,別發(fā)愣啊,下邊兒姑娘家的父母都來了,趕緊去問老丈人好啊。”
李想臉上身上是汗,聞言半天才回過神來,“啊好”
完了就杵在那不動了。
山爺和白穹首對視大笑,“伙子第一次沒經(jīng)驗,以后多來幾次就好了。”
李想哭喪著臉,覺得腿肚子都在轉(zhuǎn)筋,“山爺,我我不去行不行啊,我有緊張”
“放你娘的狗屁,你不去,人家姑娘跟誰結(jié)婚?”
山爺一抬腳就把李想踹出了門,童子雞連滾帶爬的的向萬靈父母所在的涼亭走去——包括他自己的父母和一群親戚都圍在那里。
李想一到,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呼啦一下就把他圍了起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各式各樣的的奇葩問題開始覆蓋式轟炸打擊。
李想笑得臉都僵硬了,疲于奔命。
萬靈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臉上的表情多有些緊張或者惶然,在基地市內(nèi)忙碌了一輩子,哪里來過三道墻外的大荒野?
兩位老人只是一直笑,也不話,拉著萬靈和李想的手,緊緊攥著。
明光雖然歷來有在基地市外舉行婚禮的習(xí)俗,只不過那是在外城區(qū)大門外秦之埅雕像處,參加者也僅限于進化者。
有哪個普通人,能像他們的女兒一樣,深入荒野兩百公里,來到這個神奇的地方舉辦婚禮?
何其榮耀!
兩位老人激動的無以復(fù)加,女婿是個進化者已經(jīng)讓他們足夠驚喜,還有這樣的實力和勢力,對女兒又好的沒話,簡直是潑天之幸。
進化者的婚禮,一向隨性,不屑于繁冗的禮節(jié)。
李想一身狩獵時穿的甲胄,萬靈則是大紅色的紗衣,薄紗遮面。
一個發(fā)生委特派的證婚員和山爺往倆人面前一站,宣誓、致辭,把兩個紅交給李想和萬靈,齊活兒了。
然后雙方親屬和父母披紅掛綠的下場,搭起篝火,七手八腳的開始處理一頭非常肥非常大的黑山野豬。
整個婚禮席面上只有一道菜,叫做禮豬。
禮豬的制作非常簡單,整只黑山野豬清洗干凈之后,用艾草煙熏一遍,然后就開始烤,期間涂抹香油和蜂蜜,不停的刷上一層層的八角桂皮茴香粉和海鹽芝麻孜然之類的香料。
這道菜的意義在于雙方親屬親力親為,至于味道么,相信任何吃過一口的人,都不會再想吃上第二口。
一只完用各種香料層層堆疊出來的烤豬,吃上一口滿嘴都是渣滓,還有那把人鼻子熏到失去嗅覺能力的香料辛辣味,與其是在吃肉,不如是在吃香料,吃完之后,整個嘴都是麻木的。
禮豬的威力,能止兒夜啼,上城區(qū)很多家長嚇唬孩的話都是——不聽話就帶你去吃禮豬席!
每逢婚禮,席面上必然有一群快要哭斷氣兒的娃娃,禮豬嘛,多吉利,誰不想帶著自己的孩子討個好彩頭。
酒水由山爺準(zhǔn)備,只有啤酒和清泉山,一股腦的擺上來幾百箱,生怕不夠。
狩獵者門各自在席上落座,笑呵呵的看著一群新人家屬折騰那只可憐的禮豬,吆喝叫好,杯盞交錯,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
“吭,吭吭”
兩三百人的喧鬧場面也擋不住山腳下的奇怪轟鳴,聽上去就像是某種多年鼻炎發(fā)作熊類異獸的喘息。
“萬靈!萬靈兒!”
伴隨著高喊聲,一輛叮當(dāng)亂響的摩托車開了進來,排氣筒火花和黑煙亂竄,最后吭了一聲,熄火了。
正給山爺和林愁敬酒的萬靈和李想聞聲望去,萬靈臉色慘變。
“萬靈,萬靈兒你在哪!”
年輕男人把那輛似乎有一百年歷史的老爺車扔在一邊,四處搜尋,眼睛一亮,就向這個方向奔來。
“靈兒,這人,你認(rèn)識?”李想問道。
“認(rèn)認(rèn)識”
“靈兒”
年輕男人在一群狩獵者的目光注視中有些膽戰(zhàn)心驚,但隨即挺胸昂頭,站到萬靈面前。
萬靈囁嚅著嘴唇,
“徐松,你,你怎么來了?”
徐松濃眉大眼,穿著灰色的工服,上面模糊不清的寫著“***校食堂鍋爐部”幾個字。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怎么來了,我當(dāng)然是來參加你的婚禮啊!”
萬靈就有些蒼白的臉更是完失去了血色,她的笑意還僵硬在嘴角,“我你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
徐松虎著臉道,“我了,我只是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噢喲,搞事情啊!
一群狩獵者很猥瑣的擠眉弄眼,難道要上演某些喜聞樂見的橋段?
萬靈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已經(jīng)不敢去看李想的表情。
李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來者是客,請坐,既然是靈兒的朋友,來,這杯酒,我敬你!”
徐松干巴巴的笑著,用手擋著李想遞過來的酒杯,自己從桌子拿起來一壇清泉山,滿滿倒了一碗。
“呵,新婚之日,大喜之時,這杯酒,該我先恭喜你們才對。”
聲音卻沒有一絲恭喜的意思。
“新婚新禧,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位”徐松捧著碗,舉到胸前,“靈兒,我先干了,你隨意!”
“喀吧。”
李想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林愁一口啤酒噴了出來,漢語博大精深,這三聲和四聲,差別大了去了!
山爺捏著下巴低聲嘀咕,“新婚之夜就打斷別人的下巴是不是不太合適?”
徐松作為一個前男友,這句話沒毛病。
不對,這句話的身就他娘的有毛病。
一群狩獵者你看我我看你,
“這子,活夠了?”
“嘿嘿嘿,多少年沒看過這么大的樂子了!”
“難道只有我注意到,這子是個普通人么,就騎那輛破爛一樣的玩意在荒野上跑了兩百公里?”
“臥槽,你這么一”
李想的身上綻起道道白光,一股股兇猛的氣息從他身上擴散出去,吹動地上的植物和徐松的衣服、頭發(fā)。
徐松仍舊是那副表情,大咧咧的坐在桌面上,拿起酒壇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似乎在,來啊,揍我啊。
萬靈一聲尖叫,抽噎道,“徐松,你瘋了?他會打死你的,我和你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懂嗎,結(jié)束了,你走吧!”
“”
李想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擺擺手,扔出來一句,“吃好喝好。”
轉(zhuǎn)身到別處敬酒。
用一句話來形容李想現(xiàn)在的感覺,
STMbad。
山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娘的,這就完了?”
李想吭哧癟肚的,
“不然呢?揍他一頓?那不是正合了他的意么,老子一個進化者,揍一個普通人很有成就感?”
山爺思考了一分鐘,
“就那輛破車沒在路上遇到什么野獸異獸,真是奇跡這子,也根就TM沒打算活著回去吧。”
來了,就為了兩句“掏心窩子”的痛快話?
瘋子。
徐松大口喝著酒,一壇,兩壇
很快眼睛中就滿是迷茫,臉色漲紅,然后伏在桌面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混在一起。
旁邊的狩獵者捅捅他,遞過去兩張莎紙。
徐松瞪眼看著他,“謝謝嗷嗚嗚”
“真TM有禮貌啊!”
山爺感嘆道,一副深沉的過來人模樣,
“果然有句老話的是沒錯的,愛情里最后放手的那個,背影都像是狗。”
“來嘍!”
萬靈兒的父母端著一盤子切好的禮豬走了過來,“禮豬來嘍咦,這個伙子怎么了,哭的這么傷心有什么想不開的,年輕人,路還長著呢!”
一群狩獵者臉憋的通紅,“恩恩,伯母的對啊。”
徐松就是普通人,連喝了兩壇高度數(shù)的清泉山,能支撐到這會已經(jīng)是奇跡,噗通一聲就躺倒在地面。
“這子咋整?”旁邊的狩獵者擠擠眼睛,笑著問道,“殺了還是直接埋了?”
李想瞪眼,“埋你大爺,找輛車,把這貨送回基地市去。”
萬靈看著李想的眼神中滿是孺慕,俏臉緋紅,“想”
李想應(yīng)道,“怎么了靈兒?”
“沒事,我就是叫叫你,想”
山爺捏捏眉心,“人心不古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不能注意場合?”
李想一臉懵逼,
“哈?!”
科研院,主研發(fā)室第十二號場地。
一圈白大褂,皺眉看著金屬平臺上展示的那輛已經(jīng)被拆解又拼湊了無數(shù)次的摩托車。
流線型的軀殼顯然遭到了非常猛烈的攻擊,科研院的還原只是模擬了個大概,外掛裝甲部分完一塌糊涂。
“一群蠢貨!”
話的老人胡子一抖一抖的,暴躁異常。
一群白大褂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兩步。
“他娘的實體都給你們拿了回來,你們居然告訴我,連還原都做不到?”
“柳老,這輛摩托車采用的是源晶、太陽能、源晶燃油三合動力系統(tǒng),發(fā)動機的主要構(gòu)造損壞的不成樣子,以我們現(xiàn)在的技術(shù),根就無法還原出來”
柳老指著他,手指哆哆嗦嗦的,唾沫星子漫天飛舞,
“自人類有史以來,我們曾經(jīng)實現(xiàn)過很多原遙不可及的夢想,我們看著鳥兒,就制造出了能飛行的飛機,我們看著月亮,就制造出了登月火箭!”
“在歷史上,我們用科技樹超了人類自身的進化大災(zāi)變來了,飛機飛不起來,火箭無法升空,滿世界都是他娘的神奇的詭異的強大的異獸魔植!”
“科技是什么?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懂不懂?科技是人類之根!在科技面前,進化就是他娘的狗屁!”
“而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你們這些千萬人中挑選培養(yǎng)出來的天之驕子,連他娘的一臺摩托車都造不出來?”
“那你們告訴我,我們最強大的武器是什么?高爐?還是大災(zāi)變前留下來的古董雷云爆彈?”
“我們科研院,拿什么超進化者,去保護明光?恩?”
狗血淋頭,沒人吱聲。
柳老也罵累了,年紀(jì)大了之后,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他有劇烈的情緒波動,狠狠回了幾口氣,
“在哪找到這個玩意的?”
“明光東方,距離基地市九百公里處發(fā)現(xiàn)這些摩托車殘骸,發(fā)動機爆炸將這些殘骸散布到一公里的范圍內(nèi),已經(jīng)部采集回來了,真的沒有了,柳老!”
柳老怒氣值再次飆升,“****你TM是智障嗎?距離我們最近的人類聚居地是對面的蘇黎世,你他娘的告訴我,他們會遠(yuǎn)隔上萬公里騎著個破摩托車突突突的跑到咱們這邊,然后死在那狗屁不通的地方?”
“不不會”
“還是基地市里有人的或者某些我們不知道的神秘組織,技術(shù)已經(jīng)遠(yuǎn)超科研院,讓我們連復(fù)制都做不到?”
“不不可能!”
柳老瞪著眼,“那你告訴我,這摩托,哪來的?”
“不知道”
柳老一腳踹了上去,“不知道還他娘的不趕緊去查?給老子在荒野上設(shè)立觀測!一天二十五時監(jiān)測荒野上的情況,一旦發(fā)現(xiàn)類似的東西,立刻報告!”
“是!”
被噴成落湯雞的年輕科研院撒腿就跑,跑到一半就折回來,“柳老可是咱們黑天沒法監(jiān)測啊,只能白天”
“眼前的黑是不是黑?你的白是什么白?啊?!”
“滾去想辦法,滾!”
見年輕的科研員垂頭喪氣的走出來,一好友問道,“吳,怎么了?又被教訓(xùn)了?”
“嗯柳老讓我在荒野上設(shè)立監(jiān)測這事兒咱們以前干過啊,幾百個監(jiān)測,一天之內(nèi)就剩了不到十個,被異獸打掉了,就是剩下那幾個,也沒堅持住三天,這不是成心難為人么!”
“吳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最近荒野上有個飯館,就在基地市東兩百公里,專門做一些藥膳給進化者吃據(jù)老板相當(dāng)厲害,籬笆都是三階的變異豬籠草,安的很!趙家的子玉少爺,就是在那覺醒的,鬧的沸沸揚揚的你可以把監(jiān)測設(shè)在那邊啊!”
哎?
還有這種事?
“我這就去打聽,事情真能成,美甲修腳一條龍,謝謝您嘞!”
吳一溜煙跑了,
“哈哈哈哈終于不用再挨罵了,哥們要親自去監(jiān)測,見鬼的柳老頭,哥不伺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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