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浮華的城市卻依舊喧囂。
無數(shù)的行尸走肉褪下了白天的裝束,改頭換面、重新走上街頭,試圖尋找一些和他們一樣空洞的靈魂,相互慰藉、相互滿足。
也有很多人選擇蝸在自己的巢中,通過一個屏幕、一個鍵盤,去偽裝成自己永遠無法成為的那種人,以此來獲得認可、發(fā)泄壓力。
人類,總能找到讓自己安得其所的方式。
但今夜,我們的主角,是一些人類以外的生物……
那是一只貓,或者,一只有著公貓外形的、來自地獄的女性惡魔。
阿薩斯,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的名諱是……
“葵莫莉,好久不見啊……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呢……”
這句話響起時,阿薩斯,或者……葵莫莉(grer,亦作“吉蒙里”,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56位,位階公爵)正在公園的秋千上休憩。
她聽到話語后,緩緩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原來如此……”她打了個哈欠,“為了取勝,天堂的那些家伙已經(jīng)徹底舍棄節(jié)操了啊……”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那個對自己話的“人”。
此刻,在空無一人的公園中,那道站在秋千旁、對著一只貓講話的身影……竟是一頭獅子;確切,一只母獅。
“是啊……”那母獅回道,“但話又回來了,你所效忠的那一方……可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節(jié)操那種東西的……”
“哼……也對呢。”葵莫莉笑了笑,接道,“那么……阿塔蘭忒,你今天來此的目的……”到這兒,她的語氣驟然一冷。“難不成是替天堂的那些家伙來取我的性命嗎?”
“呵……那種事,就算他們真的敢提出來,我也不會答應(yīng)的。”阿塔蘭忒回道,“我只是個傭兵而已,我可不想為了那一報酬……去給某些大人物當替罪羊。”
“明白了……”葵莫莉接道,“難怪你的丈夫沒有和你一起來……”她著。便從秋千上躍下,來到了對方的面前,“你的任務(wù)只是拖住我對吧?”
“你能明白那最好。”阿塔蘭忒回道,“大家都是老相識了,我勸你一句……咱們就這樣隨便聊聊,對雙方都好。如果你非要跟我動手,不但不會改變事情的結(jié)果,還會讓過程變得很難看……”
話音落地,雙方陷入了沉默。
假如這時有人路過。就能看到這樣一幅奇特的景象——一頭獅子,和一只貓,在夜晚的公園里、昏暗的路燈下……對面而坐,默默地對峙著。
大約一分鐘后,葵莫莉重新開口,一聲長嘆:“唉……真沒辦法呢……”
“這么來……你同意我的建議了?”阿塔蘭忒接道。
“不,我只是一想到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事情……”葵莫莉的眼神在這一瞬陡然一變,“就覺得很無奈啊……”
…………
同一時刻。封不覺家中。
“讓我猜猜……”覺哥從廁所走出來時,一眼便看到客廳中間的地板上坐著一頭獅子。不過他的語氣還是很淡定,“動物園被某些激進的保護組織襲擊了?”
“呵呵……你很幽默,封不覺。”那是頭公獅,從其喉嚨里發(fā)出的也是男性的嗓音,“但我覺得,這種不分場合、不合時宜的幽默感。未免有嘲諷之嫌。”
“好的,那我就不嘲諷你了。”封不覺一邊著,一邊來到了沙發(fā)前坐下,“敢問來者何獅,有何貴干啊?”
“吾名……希波墨涅斯。”希波墨涅斯報上了姓名。隨即道,“來此,是替‘某位’帶話給你。”
“呵呵……”封不覺笑道,“你知道上次那個過來給我?guī)г挼募一铩詈笤趺礃恿藛幔俊?br />
“你是撒迦利亞嗎?”希波墨涅斯接道。
“看來你知道啊。”封不覺笑道。
“是啊……這事兒已是路人皆知了。”希波墨涅斯用頗為輕松的語氣接道,“所以,‘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們,改變了行事策略……”
聽得此言,封不覺的腦中瞬間就閃過了諸多信息:“也就是……天堂的那些大佬們?nèi)缃駥W聰明了。他們發(fā)現(xiàn)直接干涉無法成功,便開始找‘第三方’的勢力……即你這樣的家伙……來幫忙。”
“我可什么都沒啊……”希波墨涅斯偏過頭去,用一種自欺欺人的語氣道,“‘天堂’什么的……都是你自己瞎琢磨。”
“呵呵……”覺哥見狀,冷笑了兩聲,“我大概明白你的立場了,吧……‘某位’大人物要你傳的話是什么?”
“嗯……”希波墨涅斯又轉(zhuǎn)過頭來,注視著覺哥的雙眼道,“‘那位’讓你迷途知返……”
“哈!我收回那句‘他們學聰明了’。”封不覺才聽了半句話,就立刻干笑著插了句嘴。
“你別著急嘛,人家畢竟是‘那邊’的人,有些話,是不得不的。”希波墨涅斯接道,“總之,只要你能迷途知返……無論伍迪那邊開給你什么條件,他們都照單收。”
“哦。”封不覺聞言后,往沙發(fā)背上靠了靠,思索數(shù)秒后,接道,“那行……麻煩你去告訴那個讓你傳話的弱智……”
“喂……你這樣話不好吧。”希波墨涅斯的冷汗都出來了,他趕緊打斷了覺哥,“我再重申一遍,人家可是‘大人物’。”
“這樣啊……”封不覺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好吧,麻煩你去轉(zhuǎn)告那個讓你傳話的、智力明顯低于平均水平但地位卻十分崇高的傻逼……”
他的措辭讓希波墨涅斯直翻白眼,但是這次……這頭獅子沒有再什么,因為他怕覺哥被二次打斷后出更難聽的話來。
“……你就問問他,如果換成是我……提出讓他‘棄明投暗’替地獄當臥底;而我開出的條件,和他在天堂的待遇完一樣,他干不干?”封不覺接著道。“等他的智商能把這個事兒想通以后,再來跟我談。”
“唉……”希波墨涅斯嘆了口氣,“那你就是不答應(yīng)咯?”
“這不廢話嗎?你以為人人都跟‘那位’一樣蠢么?”封不覺反問道。
希波墨涅斯沒有回應(yīng)這個問題,而是道:“按照那位的意思,如果你不答應(yīng),那我就得再傳另一段話了……”
“不就是恐嚇嗎。那種弱智還能有什么新花招么?”封不覺猜得自然沒錯。
“既然你也猜到了,我也就不拐外抹角了……”希波墨涅斯接道,“他的原話是——‘賭局終究是會結(jié)束的,但你的人生還遠沒有結(jié)束,我有無數(shù)種方法可以讓你今后的人生過得很凄慘’。”
“哦?”這一刻,封不覺的眼神、氣勢……瞬間變得判若兩人。
就連希波墨涅斯都不禁感到了一絲寒意,其神情也隨之凝重了幾分。
“那你就把我的話,也原封不動地帶給他……”封不覺將上身前傾,用冰冷的語氣對希波墨涅斯道。“你就跟他——‘賭局也好、人生也罷……只要我愿意,我就玩兒得起、也玩兒得贏。而你,會為你今天對我的這番話,付出代價。’”
“呃……”希波墨涅斯吞了口唾沫,“行……我一定替你把話帶到。”他應(yīng)完這句,已生去意,“那么……今天我就先告……”
“等等。”不料,覺哥卻是叫住了他。
“還……還有什么事嗎?”也不知道為什么。希波墨涅斯居然在覺哥這個凡人的面前有兒慫了。
“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想確認一下……”封不覺道。“幾天前,給‘施龍’帶話的……也是你嗎?”
“哦~”希波墨涅斯明白對方的意思了,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沒錯,就是我。不過,給他帶話時。我并沒有使用現(xiàn)在的外貌。”
“可以理解。”封不覺接道,“一般人在籠子以外的地方看見獅子,其反應(yīng)八成是尖叫著逃跑。”
“這也是原因之一吧……”希波墨涅斯接道,“因為我不想跟他解釋太多,所以我變了個與人類想象中十分接近的‘天使’的外觀……你知道的……就是那種身著盔甲、背生羽翼、金發(fā)碧眼、一臉便秘的樣子。”
“變完后給他帶去了一段恐嚇信息?”封不覺接過對方的話頭問道。
“呵呵……那也很正常不是嗎?”希波墨涅斯道。“他還遠遠未到那種會有人跟他‘談條件’的級別,因此,對他……只要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拿家人朋友的安去威脅,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報警,即使報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辭。”
“那么……”封不覺接道,“就勞煩你,再變回當時的樣子,抽空去跟他講一聲,就‘先前的恐嚇……封不覺已經(jīng)幫你搞定了’。”
“什么?”希波墨涅斯都愣了,“你想怎么搞定?在此之前……你知不知道自己要‘搞定’的什么?”
“不就是個弱智嗎?放心,我搞得定的。”封不覺用非常囂張的口吻應(yīng)道,“你傳話就是。”
“喂喂……你當我是誰?”希波墨涅斯道,“即使只是傳話,我也是要收取相當可觀的報酬的。”
“你不傳,我就去裁判那兒舉報你。”封不覺脫口而出地回道。
希波墨涅斯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哼……你少唬我……我來就是第三方,而且我只負責傳話,又沒去實施什么……這種事兒裁判管不了!”
“嗯……有道理啊。”封不覺聞言,了頭,可下一秒,他就話鋒一轉(zhuǎn),“但……你認為那位裁判先生是個講道理的人嗎?”
希波墨涅斯虛著眼,念道:“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就是在想啊……”封不覺似笑非笑地接道,“那些‘直接干預(yù)比賽’的家伙,都被他一個響指就給弄炸了,那像你這種……‘由于替某些人傳了話而對比賽形成干預(yù)’的情況,他會怎么樣呢?是不是打個輕一兒的響指,炸了你的蛋?”
“好好好……算你狠……”希波墨涅斯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話的口氣已然是透出了懊悔,“我一開始就別趟這渾水多好……”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yīng)了啊。”封不覺有氣無力地接了一句,并送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行了,若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他著,歪了下頭,用眼神朝若雨的房門那兒示意了一下,“你也感覺到了吧……門后那位,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出來削你呢。”
…………
當夜,晚些時候,公園之中。
“嘿嘿嘿……”伍迪一如既往地、突兀地出現(xiàn),并在話前先來了一段猥瑣的笑聲,“你退步了呢……”
“是啊……太久沒打過架,都有些生疏了。”此時,葵莫莉已然變回了貓的形態(tài),匍匐在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大約十分鐘前,從覺哥那邊回來的希波墨涅斯來到了此地,終止了這里的戰(zhàn)斗,并將負傷的阿塔蘭忒帶走了。
而葵莫莉在確認了封不覺無事之后,便也不急著返回了。
“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伍迪笑著接道,“我是……如果是以前的你,根就不會打這一架的。”
“哼……”葵莫莉哼了一聲,應(yīng)道,“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嘿嘿嘿……”伍迪沒有就這問題再什么,只是笑而不語。
“吧,又帶來什么壞消息?”數(shù)秒后,葵莫莉又開口問道。
“這次不算什么壞消息。”伍迪回道,“我只是來通知你,任務(wù)結(jié)束了。”
聽到“結(jié)束”二字,葵莫莉明顯一怔。
“這樣真的好嗎?”片刻后,她才回道,“封不覺的能力隨時都有可能覺……”
“這已經(jīng)跟你無關(guān)了。”伍迪打斷了她的話,沉聲接道,“如今賭局已進入了的最后階段,議會方面要親自出面、嚴格把關(guān)……就連裁判的權(quán)限都受到了一定的制約,更別其他人了……”他這話時,也是透出了幾分無奈,“好了,這里‘話不方便’,先跟我回去吧……”
“我……”葵莫莉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覺哥和若雨的名字,“就不用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伍迪回道,陰惻惻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嘿嘿……明天,我會親自登門……去拜訪那兩位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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