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結界下,六和古寺中。
胤呼異種,對上六道兇靈。
這是惡與惡的爭端,亦是強與強的碰撞。
二者的肉身強悍程度都屬登峰造極,舉手投足間便有摧山裂石之力;而他們在打斗中所用的招式也皆是爐火純青,已臻大巧不工之境。
按理,這種層面的戰斗,旁人是很難有插手余地的。
但,地獄前線的隊員們,都可以跟上這戰斗的節奏,而且……還可以左右戰斗的結果。
砰——
乍然間,一聲槍響,破空而來。
一枚在黑暗中閃著光芒的子彈,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從最恰當的角度,正中了鉉宏胸前的六闔鏡。
神圣仲裁這個對惡靈生物具備%傷害的技能無疑是靈此刻的首選,她看準機會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然,鉉宏中槍后的反應,卻讓人大吃一驚。
嗡嗡嗡——
子彈命中后,只聽得一陣蜂鳴響起,接著,六闔鏡的鏡面白光一盈。
下一秒,那鉉宏非但毫發無傷,其周身的浩蕩之氣……竟是又盛了幾分。
“怎么回事?”靈將視線從瞄準鏡后移開,疑惑地望向了塔下的鉉宏。
“真會給我添亂……”血尸神念叨了一句,隨即提高了嗓門兒,邊打邊喊道,“不要再用類似的攻擊了!這家伙是魔器圣體合一,遇圣魔二力皆可納為己用!”
“切……早呢……”靈嘀咕了一句,順手就換了種彈藥,“那我就用科技向的彈藥來打……”
另一方面,塔下二人……
“軒轅劍之圣力遠超對方可吸收的程度,武器上你就不必顧忌什么了。”加入戰團前,覺哥特意關照了若雨幾句,“不過。你的技能仍在受結界影響,行動起來還是心為上,一會兒若覺得有危險……后退便是。”
“明白。”若雨簡單地應了一句。在這種比較緊迫的情形下,若雨通常都是無條件服從覺哥指揮的,因為她絕對信賴后者的判斷。
“好嘞~跟我上!”封不覺道了聲好,接著就抄刀俯身,箭步沖上。
若雨見狀,應勢而動,利劍出鞘,如影隨形。
兩人一左一右散開。分別從血尸神身后閃出掠陣,舞出一片刀光劍影。
來……鉉宏并沒有把周圍那幾個打扮古怪的人類放在眼里,可他萬萬沒想到……來得這兩個都是在打斗方面和血尸神同一水準乃至更強的存在。
一時間,刀劍交輝,斗氣騰動。
十招過后,鉉宏就生生被壓到了下風;三十招過后,他已漸難招架,開始不斷受傷,但還是能靠血量和恢復力勉強支持;而五十招后……則是敗勢已現。再難回天。
“呵……這樣的陣仗當真是千載難逢啊……”瀕敗之際,鉉宏的目光,分別掃了眼若雨和封不覺,冷笑出聲。“道者,圣劍。邪者,瘋魔……”他復又看了看血尸神,“還有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先天異種……哈哈哈哈……”
打斗之中、言語之間。鉉宏大笑。
在這近乎勝負將定的一刻,其眼中忽現決絕之色:“看來老衲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一語落地,鉉宏雙臂同揚。大袖一擺。霎時間,一股沛然之力從其胸前的鏡中宣泄而出。
這一瞬,血尸神、封不覺和黎若雨……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一個反應。三人不退反進,強行住那股力量的威壓,搏命般地攻出了一招。
乒——
血尸神的直拳,轟在了六闔鏡上。
叱——
黎若雨的軒轅劍,斬斷了鉉宏的脖子。
咔——
封不覺的必須破防之刃,搗碎了鉉宏的膝蓋。
這三式命中之后,三人也難敵近在咫尺的力量沖擊,紛紛被彈飛了出去。
很顯然,剛才鉉宏是想來一發玉石俱焚式的自殺式攻擊,但他的意圖被眼前的三人瞬間識破、并及時地予以扼殺了。
砰——
下一秒,狙擊槍的槍聲又響了。
身在寶塔六層的靈秉持著斬草除根的良好習慣,對著已飛到半空中的、鉉宏的頭部,來了一發爆破彈,將其轟成了肉醬。
“呸……”數秒后,封不覺第一個站定身形,吐掉了一口血沫子,言道,“樣兒……居然想自爆……”
“幸好沒讓他把招式放出來。”若雨止住退勢后,白皙的臉頰上也浮上一抹紅暈,看來是胸中氣血未平。
“該死的……疼死我了……”血尸神是最后一個停下來的,而且停下后單膝跪地了,“我要把你連皮帶骨啃得一干二凈!”他惡狠狠地念叨了兩句,然后表情一變,低頭朝地上嘔出了一大灘鮮血。
由于體型和站位的原因,方才那次沖擊的大部分威力都被血尸神一個人承擔掉了。若不是他肉身強橫、恢復力驚人,恐怕這會兒已經躺地上了。
“我勸你還是別過去……”忽然,一個話聲從石院的入口處傳來,“好戲才剛開始呢。”
眾人轉頭望去,便看到了正在走近的奧因克。
“怎么?你還想幫我把他煮熟嗎?廚子。”血尸神稍稍喘了兩口氣,就像沒事兒人一樣又站了起來。
“不……”奧因克還沒回話,封不覺就先接道,“他的‘好戲’,應該是指……”著,他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鉉宏的尸體。
此刻,那尸身雖已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而且連頭都沒有了,可是……六闔鏡的表面卻仍在發生著變化。
但見,鏡中紅芒浮動,映出重重紅渦;那鏡面就恍似一個通往異次元的血淵,正在引動著某種能量的共鳴。
“哦?”血尸神瞥了那兒一眼,旋即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這難道是……”
“圣魔同源,血煞歸一。”奧因克沉聲接道,“鉉宏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險。就是他自己的法身。而現在這法身被你們破了,他的最后一縷元神也隨之散去。”他微頓半秒,笑出聲來,“呵……眼下,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去壓制六闔鏡的魔性了。它的‘自我意識’已開始吸收血煞結界以及其自身內部所累積的力量,欲將自己轉變為一種更為高位的‘生命體’。”
“你剛才怎么沒這事兒?”血尸神立刻瞪向了奧因克,歪著頭,用一種流氓找茬兒般的神態質問道。
此處得明一下,先前封不覺在廚房里聽奧因克交代劇情時,曾悄悄地把血尸神的勾玉從行囊里取出來。好讓血尸神分享一些情報(前文提到過,勾玉中的血尸神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所以這會兒血尸神才會有此一問。也正因如此,剛才他一見奧因克就能叫對方一聲“廚子”。
“哼……還不明白嗎?”封不覺又一次搶在奧因克之前開口了,“我們被他給涮了啊。”
“‘涮’……未免有些言不符實吧。”奧因克看向封不覺,冷冷回道,“咱們是互相利用……不是嗎?”
“呵呵……也對。”封不覺道,“你確實幫了我們不的忙,但同時……也在‘某些事情’上騙了我們。”
“看來你也已經知道是哪些事了。”奧因克道。
“大概吧……”覺哥收起了武器。搖頭笑道,“首先,你根不是‘畜生道’的兇靈吧?”
“對,我不是。”事到如今。奧因克也沒必要再隱瞞什么了,“真正的那個‘畜生道’,早在我遇見非口為王之前就已經被我處理掉了。”
“嗯……”封不覺沉吟道,“其次。從你對個鎮、這座寺廟、以及這個魔器的了解程度來看……眼前這場血祭,根就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沒錯。”奧因克回道,“妙胥子、紅鶯和魯不服的背后還有一個負責策劃和支持他們行動的主謀。那就是……我。”
“可你為什么不自己動手呢?”這時,一旁的若雨問道,“以你的實力,寺中僧人和塔中封印都不是問題才對。”
“問題在于鏡子身。”奧因克回道,“你們也發現了吧……直接接觸過六闔鏡的家伙基都受到了它的影響,就連鉉宏的法身最終都被它控制了……”他搖了搖豬頭,“我可不想冒那個險。”
“而我們這些‘異界旅客’,就是幫你破除那‘最后一道保險’的最佳人選。”封不覺接過奧因克的話頭,聳肩言道,“其一,我們只是‘投影’,鏡子不會對我們產生什么永久性影響。其二……我們也足夠強。”
奧因克也聳了下肩,接道:“一開始我是想利用那個非口為王來著,可惜……經過短暫的觀察,我發現那子的膽量和智慧都有捉急。”
“好在后來我們幾個出現了是吧?”這句話,是靈的,此刻她也已經來到了地面上。
“呵……”奧因克干笑一聲,“反正……當我看到瘋不覺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大事定矣。”
在他們這些話的過程中,籠罩在天空中的結界亦在發生劇變,那就不算明亮的月光顯得愈發晦暗凝濁。
“既然我幫了你那么大忙,你不妨再回答我兩個問題吧。”沉默片刻后,封不覺又對奧因克道。
“你問吧。”奧因克雙手交叉在胸前,“但我不一定會答。”
“行~”封不覺即刻發問,“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促成六闔鏡的異變?”
“無可奉告。”奧因克幾乎不假思索地決定不答這個問題。
“哈!”封不覺的嘴角泛起一個笑容,“果然是和諸神黃昏有關嗎……”
話音未落,奧因克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變化,不過他掩飾得不錯,自認沒被對方看出來:“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一秒后,他保持平靜的口吻反問了一句。
“不。”覺哥笑了,他有意識地用一個意有所指的笑容回應了奧因克,并接道,“第二個問題……一會兒這鏡子所化身出來的……不管是什么東西……總之,它對我們有威脅嗎?”
“有。而且威脅很大……”奧因克頓了頓,又補充道,“事實上,我來到這兒,就是為了提醒你們這件事的。話我已經送到,接下來……恕不奉陪了。”
罷,奧因克就如瞬間移動般消失在了眾人眼前,沒有揮衣袖,也沒帶走一片云彩。
“嗯……這豬頭好像掌握著某種超高性能的移動術法……”血尸神眼神游移,“挺有兩下子的嘛……”
“他那招我已經識破了。慢跟你們解釋。”封不覺著,回頭瞥了眼六闔鏡。
此時,那鏡子的實體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斷擴大著的、恍如鏡面般的扭曲血淵。在場的所有人(和血尸神)都能明顯感覺到那個血淵正在吸收著周遭的能量,其內部也不斷有力量涌出來。
“那什么……我覺得……你們幾個就先撤了吧。”覺哥邊邊轉過身,走向了六闔鏡,“不出意外的話,嘆很快就能結束劇。但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盡量避免員都以身犯險。”
“你……”若雨想問一句“你要做什么”。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種問法,“……要跳進去嗎?”
“呵……”封不覺回頭,沖她露出一個微笑,“放心吧。我沒事兒的。”
…………
時間,回到現在。
荷月鎮東北某處,另一場生死一線的戰斗,已是箭在弦上。
“哈!哈哈哈哈哈……”來已經認為自己必敗無疑的先也為王。在蓄招待發之際,卻忽然神色一變,大笑出聲。“……真是天助我也!”
他會這句話,是因為他在運招之間,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技能限制已經被解除了。
“你好像……”而王嘆之此時的表情卻顯得很是冷酷,“……又燃起了勝利的希望。”
“哼……”先也為王揚了揚手中的刀,“不是燃起希望……而是成竹在胸!”
“這般自信……”嘆很敏銳地意識到了什么,“難道是……”他快速瞥了天空一眼,“結界的限制效果消失了嗎?”
“猜對了!”先也為王喝了一聲,突然拔身而上。
恢復了部戰力的他信心爆增,氣勢如虹,自認嘆絕非是自己敵手。
“那又……怎么樣呢……”王嘆之眼神驟冷,燃著黑炎的靈能武器已然出現在了他的右腕之上,而他的身影,也在頃刻間模糊起來。
叱——
呼——
下一秒,風聲乍起。
人影,交錯。
可刀劍,卻未曾相攖。
霸刀泄力,氣流爆綻。
袖劍宣鋒,黑炎拂滅。
這應勢均力敵的兩招,卻沒能產生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只因那對招的兩人,一個是刀者,而另一個……是刺客。
“不……不可能……”身形重現的先也為王,低著頭,震驚地看著自己左胸上被黑炎灼出的窟窿,渾身不住地顫抖。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產生‘技能回復以后,我就能贏眼前這個人’的錯覺。”王嘆之背對對手,頭也不回地言道,“但我想……我已用行動證明了,你是錯的。”
當嘆出這句頗為酷炫的臺詞后,先也為王的生存值也流盡了。
這位尸刀一番隊的隊長……頹然倒地,迅速化為了白光。
當前任務已完成,主線任務已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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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宣告了任務和劇的完結,也宣告了比賽的結果。
當時恐怕還沒有人會想到,先也為王這一倒,在不久的將來……將被視為一種象征。
在這一幕中,倒下的不止是一名尸刀的玩家、更不止是一支隊伍,而是整個尸刀工作室、以及其相關的諸多產業。
這一天后,他們不僅從巔峰爭霸s的舞臺上黯然離場,還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成為了歷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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