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盜竊,是一種十分常見的犯罪形式。
但要在屋中有人的情況下,完成得天衣無縫、來去無蹤,還是有難度的。
如果這事兒讓封不覺一個人辦,成功率應(yīng)該很高。即使算上王嘆之,也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影響。
可問題是……這次盜竊行動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他倆,而是“怪盜bears_ee”,也就是熊吉……
封不覺認為,眼下的這個主線事件,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他希望在自己的輔助下,熊吉可以靠自身的努力,完成一次相對比較困難的、有技術(shù)含量的犯罪活動,并掌握住一定的脫罪技巧。這樣,在這之后的主線中,熊吉的作死率就會大大降低,整個劇的難度都會下降。
因此,不管有多難,覺哥還是愿意承擔(dān)這風(fēng)險的。
“嗯……嗯嗯……”將二人引進屋子后,封不覺便打著手勢,口中哼哼唧唧地念叨了兩聲。
這回嘆和熊吉可都看懂了,覺哥是想讓他們打開手電筒。
下一秒,他倆紛紛拿起了覺哥事先準(zhǔn)備好的手電,一手抵住開關(guān),另一手遮在手電前端,將其打開了。
這兩個手電的開關(guān)都是無聲的,其前端射出的光圈很,光線也不算太明亮。很顯然,封不覺在購買時(除了書包內(nèi)的教科書和文具外,貓三郎的口袋里還有一些零花錢,既然系統(tǒng)給了貨幣,封不覺自然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起來),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使用時需要注意的各種情況。
“嗯嗯……”待那兩位打開手電,并將光圈穩(wěn)定住之后,封不覺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上。
不料,他們剛在走廊上走了兩米不到。便聽得……
吱——咿——
他們腳下的地板發(fā)出了兩聲不算太大的響動,但在這漆黑靜謚的環(huán)境中……聽起來格外明顯。
這一刻,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
嘆和熊吉是被那聲音給嚇愣了,他們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封不覺也驚出了些許冷汗,不過……他并沒有感到慌亂。在覺哥看來,這種程度的失誤,完是可以接收的……就算驚動了喵美或是她的父母也無妨,只要沒有被當(dāng)場抓住,他隨時都可以終止行動。
“嗯……”屏息凝神地傾聽了近兩分鐘后。封不覺基確定——樓上的人(貓)并沒有對剛才的聲音做出反應(yīng)。
于是,他緩慢地轉(zhuǎn)過頭去,匍匐在了地上,朝兩名同伴擠眉弄眼一番。
嘆很快就領(lǐng)會了覺哥的意思,把手電筒叼在嘴里,也趴到了地上。而熊吉……他雖然沒看懂指示,但見嘆趴下了,便也有樣學(xué)樣,咬住手電。四肢著地。
接著,他們就這么排成一排,一路爬著上了二樓……
“唉……”在最前面負責(zé)帶路的封不覺默默在心中嘆道,“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我是貓。”
“為了教只熊偷東西……”在中間爬著的嘆則是心道。“做到這個地步……也是蠻拼的嘛……”
平心而論,覺哥會這么“拼”……也實屬無奈。
喵美家這種上了年頭的木質(zhì)地板,一旦受到壓力,就很容易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先前封不覺一個人行動時。這個問題還不明顯,因為他的身體輕、四肢著地、腳底有肉墊、且行動迅疾……
但熊吉和嘆進來后,三人一同直立著走了幾步。聲音就被“壓”出來了。
好在……這次意外,并沒產(chǎn)生什么后果。
…………
五分鐘后,三人終于上了二樓。
王嘆之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爬個樓梯是那么累的一件事。
在覺哥的帶領(lǐng)下,他們仨爬出的每一步,都要用一種類似慢動作的步調(diào)去完成,務(wù)求不發(fā)出任何響聲。
這對貓來可能還比較容易,但隼和熊做起來可不輕松。
“嗯……嗯……”來到二樓的走廊后,封不覺回頭朝那兩位打了個手勢,哼唧了兩聲,讓他們原地休息一會兒。
嘆和熊吉見狀,順勢就趴在了地上。
當(dāng)然了,他們也都明白……休息歸休息,大口喘氣可不行;任何會發(fā)出明顯聲響的行為都是不允許的,有屁都得給憋回去。
就這樣……又歇了三分鐘,嘆和熊吉總算是緩過來了。
這時,封不覺便抬爪朝他們打了個手勢,再次示意他們跟上。
不消片刻,三人就來到了浴室的門前。
浴室里沒人的時候,自然是不會鎖起來的,而這三更半夜的,浴室里自然也沒人。因此,封不覺直接就伸爪打開了那扇門。
在浴室外間的盥洗室里,放著一臺洗衣機,高處……還掛了一些清洗過的、并不大件的衣物。
沒錯……我的就是內(nèi)衣褲。
門打開后,三個夜賊魚貫而入。
因為盥洗室的地上鋪的是瓷磚,只要不跺腳,是踩不出多大動靜的,所以他們仨進去后,陸續(xù)地站了起來。
“嗯嗯……”緊接著,封不覺便回頭看向熊吉,嘟噥了兩聲,抬手指了指上方。
其實不用他指,熊吉的視線也早就被吸引過去了。他用手電筒照著上方衣架上那些衣褲,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
盜衣,出門,撤退……
他們離開的過程比潛入時更慢,因為封不覺明白,絕大多數(shù)侵財類案件的實施者,在完成犯罪后,其集中力都會有所下降……在撤離案發(fā)現(xiàn)場的過程中,他們的注意力往往都已經(jīng)轉(zhuǎn)到別的地方去了。
比如“戰(zhàn)利品怎么分配”、“我的同伴會不會黑吃黑”、“我怎么才能把我的同伴給黑吃黑了”、“拿了這些錢以后我該去哪里逍遙”或者“呼呼呼呼呼呼~”等念頭,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他們的腦中。
因此,覺哥有意放慢了撤離的節(jié)奏,落腳時比進來的時候更為心謹慎。
整整十分鐘后,他們才回到了前門處……
只要打開并跨出眼前的那道門,這次盜竊行動基就算是成功了。
在封不覺的指導(dǎo)下,熊吉沒有被抓現(xiàn)行,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jù)。這就給事發(fā)后的脫罪提供了良好的條件。接下來……覺哥要做的就是跟著熊吉回家,連夜對其展開洗腦……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好幾套方案,可以去矯正熊吉的“自曝”行為。只要過了今晚,該劇后面所有的主線事件,都將不在話下……
然而,正當(dāng)他們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時,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發(fā)生了……
吱——
前門開啟,三道人影快速行出。
不料!
哐——哐——哐——
三聲重型機械開啟的響動,帶出三道半徑一米多的光柱。
黑夜,被這聲響和光線所撕裂。
“啊……什么東西?”嘆被那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能地念道,“探照燈?”
待他的眼睛稍稍適應(yīng)了光線后,再往前看,只見……除了巨大的探照燈之外,還有一片紅、藍、白相間的燈光在街道上閃爍著,目測一下……應(yīng)該有幾十輛警車停在那兒。
請注意,當(dāng)熊吉以怪盜bears_ee的身份被捕時,主線將直接失敗。
警察們亮相的一瞬間,這句系統(tǒng)提示也在兩名玩家的耳邊響起了。
“這他嗶——的是在逗我么……”封不覺看著眼前的情況。“這種事情就不能在我們行動以前嗎?”
“不妙啊……覺哥……”嘆掃視四周,“咱們好像被包……”
他的話還沒完,犬之助警官的聲音便透過擴音喇叭傳了過來:“怪盜bears_ee,我們是警察!你和你的同伙已經(jīng)被我們包圍了!放棄無謂的抵抗。舉起雙手,走出來!”
“回屋。”對方剛把話完,封不覺就了這么兩個字。
他的口吻聽上更像是命令而非建議,不過嘆和熊吉并不介意這句話究竟是什么語境。他們只知道……這種時刻,還是按照覺哥所的去做比較好。
砰——
兩秒后,他們仨就閃電般退回了屋里。并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完了完了完了……”熊吉雙手抱著腦袋,滿頭大汗,急得來回跑,“這回鬧大了……不知道會不會被送去馬戲團之類的地方。”
“去了也挺好的。”封不覺卻顯得很悠然,“你這個造型,直接就可以開始表演了,他們連服裝都無需幫你準(zhǔn)備。”
“貓三郎老師!”熊吉激動地抓住覺哥的雙肩,“事到如今……你怎么還能如此冷靜地跟我開玩笑啊!”他著,又松開覺哥,退后了兩步,“我可不能被捕啊!”他拿起了頭上的白帽子,露出了塞在里面的內(nèi)衣褲,“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些珍貴的財寶,再失去它們的話,我一定會因承受不了精神打擊而死掉的!”
“死就死吧……”封不覺根不理會熊吉的變態(tài)言論,他還是我行我素地用淡定的語氣道,“我可以將你的死亡變成傳……嗯……就這么好了……內(nèi)衣、內(nèi)褲、襪子、擁有變態(tài)紳士界夢寐以求的一切的怪盜bears_ee,在臨死前的一番話,讓無數(shù)變態(tài)趨之若鶩地奔向了日和市。”他扯淡之時,已蹲下身子,重新穿好了鞋子(先前他一直將兩只鞋子的鞋帶綁在一起,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就去取吧……我把一切都放在了那里’這樣的遺言你覺得如何呢?”
“你這套路……”熊吉還沒回答,嘆先吐槽了,“讓我不由得想起了《芭蕉傳》啊……”
“老師!你不能這樣!”另一邊,熊吉驚慌地回道,“快想想辦法啊!”
“我正在想呢。”封不覺話間,便已走向了廚房,從砧板旁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菜刀。
“呃……覺哥。”嘆也顧不得在熊吉面前改變對封不覺的稱呼了,他直接道,“你該不會準(zhǔn)備拿把菜刀出去和他們拼了吧?”
“警察可是有槍的啊!老師!”熊吉倒并未對“覺哥”這個稱呼有什么反應(yīng),他只是保持著慌張的狀態(tài),并提醒了這么一句。
“就算他們沒有槍。我也不可能出去跟他們發(fā)生正面武力沖突的。”封不覺面無表情地回應(yīng)著,并從廚房走了回來,“再怎么……貓三郎(此處他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意指‘我扮演的這個角色’)也只是個學(xué)生而已。即便我拿著刀,并且有著遠超這個年齡段人的心狠手辣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
“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談,你的心狠手辣肯定是超過各個年齡段和各個種族的……”嘆還適時插了句嘴。
“啊,過獎。”封不覺還很平靜地承認了,并接著剛才的話道,“但是……讓我對付成年人,而且還是受過訓(xùn)練的警察。那顯然是非常困難的。即使一對一肉搏,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你拿刀是要……”嘆微微一怔,神情陡變,“喂……你該不會是想……”他快速地朝熊吉那里瞥了一眼。
“想什么呢……”封不覺聳肩道,“雖然那確實是方案的一種,但目前還沒到必須干掉他的地步。”
“哈?”他們的這兩句話,熊吉完沒聽懂,故而疑惑道,“什么?干掉誰啊?”
“沒什么。”封不覺迅速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以防止對方回過味兒來,“其實……我拿菜刀的意圖很明顯……”他舉刀指了指樓梯,“二樓有三個人質(zhì)……哦不……貓質(zhì)。”他笑了笑,“他們。以及這棟屋子,就是我們和警方周旋的籌碼。”
從他們關(guān)上門,到完這些對話,總共只花了兩分鐘不到(日和世界的np普遍語速快。覺哥的敘述和嘆的吐槽速度也挺快)。
就在封不覺那“籌碼”二字余音未落之際,屋外,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怪盜bears_ee。貓三郎,還有隼太郎……快放棄抵抗吧!”這個聲音也是屋內(nèi)這三位盜賊所熟悉的……兔美的聲音。
“是……是兔美醬!”熊吉瞪大了眼睛,驚慌地言道,“她……她竟然也在外面,而且……她已經(jīng)把老師和隼太郎前輩給認出來了!”
“意料之中。”封不覺的語氣表明,他確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這種情況,“探照燈亮起的剎那,我就知道……我們被兔美給算計了。”著,他便不緊不慢地走向了二樓。
“我知道,你們大概想著……可以通過劫持貓質(zhì)來和我們對峙。”這時,兔美又道,“別做夢了!喵美她們一家,早就離開那棟房子了!”
此言一出,封不覺的腳步忽然僵住了:“什么?”
下一秒,他箭步?jīng)_出,直奔二樓喵美的房間。他沒有急著踹門(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踹開)什么的,而是先試著轉(zhuǎn)動了一下門把手,結(jié)果……門沒鎖。
封不覺推門而入,看到了……一張空床。
“切……被算計了嗎……”他不快啐了一聲。
屋外,兔美還在用擴音器著:“貓三郎,你的一舉一動,早已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中。”她頓了一下,用頗為得意的語氣道,“你裝作丟失了課堂筆記,借故去偵查喵美家的地形之后,警方就派人進去,將他們家悄悄轉(zhuǎn)移了。”
“喂,覺哥……你……”嘆很快追上了覺哥的步伐,出現(xiàn)在了房間的門口。
“啊,我都聽到了。”封不覺長吁一口氣,接著,竟露出了一個笑容,“呵……有趣。”
看到封不覺的反應(yīng),王嘆之頓時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很熟悉覺哥,所以他知道,當(dāng)封不覺露出這樣的表情,評價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有趣”的時候,往往就是他被逼入絕境的時候……
如果單純是在武力上被人壓制,覺哥倒是不會很在意的。但是……在智謀層面遭人算計,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像眼前這種時刻,一般人多半都已經(jīng)崩潰了……
行動執(zhí)行到了最后一步,眼看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卻被瞬間逆轉(zhuǎn),逼至絕地……這種境遇給人帶來的懊喪、恐懼和動搖是難以言喻的。
換做別人,即使沒有崩潰,也會陷入不知所措的慌亂境地,很難再扭轉(zhuǎn)局面。
可封不覺……不一樣。是遇到這種翻無可翻的局面,他的思維運轉(zhuǎn)起來就快……就好像,他的大腦中有那么一塊區(qū)域,平時是不用的,但在某些時刻……會被激活,讓他進入一種特殊的思維狀態(tài)。
如果非要命名的話……“喪心病狂”狀態(tài),應(yīng)該會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名稱。
“快出來投降吧!貓三郎,隼太郎,還有怪盜bears_ee!”兔美還在外面施壓,“你們手上沒有人質(zhì),這座屋子也已被團團圍住,對峙和逃跑都是不可能的……”她停頓了兩秒,“至于武力反抗什么的……我勸你們還是想想清楚再。”她語氣驟冷道,“比起‘死’來……還是被送進衛(wèi)生所比較好吧?”
哐啷啷——
下一秒,二樓的玻璃窗被砸開了。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窗前。
但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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