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潘鳳低聲道。

    “被他聽到了嗎……”華雄也低聲道。

    “我現在離你們才幾米距離，壓低聲音話有個毛用啊？”封不覺道。

    “嗯……呵呵……是這樣……”潘鳳正ù回話。

    封不覺打斷道：“在你打著哈哈把瞎話編出來之前，我先聲明一下，我并不認為你們是開掛的玩家，因為你們的行為根不像。你們顯然是夢公司內部的人，是不是GM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你們的工作并不適宜被曝光出來。”他的視線快速掃過了潘鳳和華雄二人，暗示著他接下來要的話是重：“把真實情況告訴我們，我們可以配合你們的工作，并且在劇結束后對一切保密。否則……我很可能把今天的事情腦補一番，添油加醋，分成十幾段，以章回體的形式在各大論壇上進行連載爆料。”

    “呃……你先等等……”華雄回道：“讓我們商量一下。”

    “請便。”封不覺了一句，轉身遠離了他們一段距離。

    那二人離開破損的外墻玻璃，來到辦公室的一角，竊竊私語，大約五分鐘后，他們又回來了。

    潘鳳開口對封不覺和嘆道：“好吧，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們的身份是什么，正在執行什么工作，這個劇的劇情究竟是什么？”封不覺迅速問道，他早已想好了這些。

    “你猜得沒錯，我們是游戲管理員。”華雄道：“我們來這個劇里，處理一種叫‘衍生者’的數據垃圾。”他頓了一下：“至于這個劇的劇情……你們也看到了，剛才我們追的那個，就是阿什弗德博士的變異體。大概的劇情是這樣……這個阿什弗德有些反人類情緒，他從研究所里偷出了病毒，然后將這病毒加入了他事先準備好的另一種特殊原液中，在這棟大廈的樓上用一個裝置進行發shè，感染了城的人。”

    “所以只有研究所里的喪尸是普通喪尸，而外面的則變成了那些不倫不類的血狼喪尸嗎？”封不覺接道。

    “其實血狼喪尸作為變體病毒的轉化物，在設定上是強于一般喪尸的。雖然現在看上去它們很廢，不過到了晚上，如果沒有大蒜，你們這個級別的玩家是很難和這些怪物斗的。”華雄道。

    “那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幾只喪尸狼人又是怎么回事？”嘆問道。

    “按照劇流程，系統總要在這大樓內外安排幾個BOSS才行的。”潘鳳回道：“喪尸狼人的相關設定上寫的是‘變體病毒感染者有十萬分之三的概率變成更加強大而穩定的變異體’。”

    封不覺道：“你們能查看的東西很多啊……怪物資料、有幾條通關路線、FLAG何時觸發、劇地圖應該都能看吧。”

    “不止如此，玩家的坐標、即時狀態、技能欄里的技能、稱號能力等等，無論何時我們都能在菜單中查到。”潘鳳道：“我記得你剛才應該已經被感染了吧，憑一己之力去研究所里找到血清解毒了是嗎，你還真行啊。”

    封不覺道：“過獎，不過……我想有一樣東西的信息你們是查不到的。”他頓了一下：“就是你們提到的‘衍生者’對嗎？”

    華雄嘆了口氣：“要是能查到，我們就不必費這番功夫，設法先將劇打通了。”

    封不覺道：“達成通關條件以后，我們這些普通玩家都會被傳送出去，而你們應該能做到無視傳送時間。所以……當我們離開劇獲得結算獎勵時，你們的工作其實才剛剛開始。沒有了玩家的干擾，你們就可以放開手腳，在已經結束掉的劇世界中搜尋衍生者，并將其處理掉。”

    “哦……很厲害嘛，才幾句話就能推測到這個地步。”華雄道。

    “我對二位的情況和這個劇都已經沒什么興趣了。”封不覺伸手摸著自己的后脖子，抬起頭放松著頸椎：“請詳細跟我衍生者吧。”

    “你們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么意義，因為根不可能幫上什么忙。”潘鳳道：“要是換了我，巴不得GM帶著自己快些找到那個逃走的阿什弗德變異體，干掉以后輕松地通關拿獎勵。”

    “請務必詳細地跟我解釋一下有關衍生者的來龍去脈。”封不覺面帶微笑地道：“不然我很可能會忍不住寫兩封言辭犀利且極具煽動ìng的郵件給跡部少爺和名字真難取，告訴他們……由于游戲公司的一些技術失誤，才造成了你們被一種不該存在于此劇中的強大怪物所殺死。”

    “我……你怎么會知道他們是被衍生者殺死的？”潘鳳問道。

    “簡單地把答案和問題進行連線而已。”封不覺道。

    潘華二人對這個回答只是不明覺厲……

    “嗯……咳咳，好吧。”華雄道：“告訴你們也無妨，其實衍生者的存在早晚都會被玩家們察覺的，雖然玩家遇到它們的概率很，但公司還是準備在公測階段出個相關文件，用比較適當的措辭來明一下。”他朝四周張望一番，然后道：“你們跟我過來。”完就邁開步子，領著三人向一臺咖啡機走去。

    他來到距離這臺機器最近的一個隔間，拿起辦公桌上十分顯眼的一罐咖啡，并掀開蓋子，指著里面大約還有四分之三滿的咖啡粉末道：“假設這些咖啡粉都是數據。”他舉起右手食指，“其中有一顆粉末，是系統需要清除的、不受控制的垃圾數據。”他頓了一下，道：“且這一顆粉末正在這整整一罐咖啡粉中不斷運動著、變換著位置。”他看著封不覺和王嘆之：“你們怎么才能將其jīng確地挑出來？”

    “不可能做到。”封不覺立即回道。

    “是的，不可能。”華雄接道，他隨即把手伸進罐中，抓了一把咖啡粉在手心：“系統能做的，就是在一個稍縱即逝的時機，把那組數據以及其周圍一定區域內的所有數據像這樣抓住，握在手里。”他略微舉起拳頭，咖啡粉正從他的指縫間緩緩漏下：“但是，我手上這一大把咖啡粉里，需要銷毀的只有一顆粉末而已，其他的粉末都是有用的，我不可能為了清除一顆粉末，把這一把部扔掉。而且我不能將這把粉末在手中握太久，因為我想消滅的那顆隨時會從指縫里溜走。”

    “所以……系統用這些數據去生成劇。”封不覺道：“讓衍生者從代碼變成具象化的怪物，由你們將其殺死或擊潰，使其失去抵抗和逃竄的能力，然后系統就可以在清理劇時予以清除了。”

    華雄道：“就是這樣。”他拿來一個杯子，又找來一罐子方糖，“這個杯子，就是劇的外殼。你們玩家就好比是這些方糖。”他指了指杯子，“當你們排劇時，聽到系統提示團隊人數隨機值已產生：六人這句話的時候。”他把手里的咖啡粉扔進了杯子里：“數據已經被投進殼里了，不過此階段它們還只是各種基礎元素，例如空氣、水、運、泥土等等……”他把六塊方糖拿到了手中：“接著，包括你們在內的六名玩家，來到了這個劇門口，分別聽到了那句您的隊伍已進入隊列，正在搜索其他已就緒的個人或隊伍，就在這個時候……”他扔掉兩顆方糖，道“其中兩人，被我和潘兄給替代了。那兩人會立即被分配到其他正在等待的劇里，而他們人是不會察覺到這種變動的。”

    潘鳳接道：“我們GM一般是兩人一組進行待命，一旦有衍生者的代碼被圈定在即將開始的劇中，我們就會插入那個隊列。被我們替換掉的玩家，一般都是兩人組隊，或者是兩名單獨排隊的玩家，與成功排入劇中的玩家不會存在組隊的狀況。”

    “那遇上五人隊或者六人隊呢？”嘆插嘴問道。

    “五人隊的話，我們就只能替換掉那個單排的玩家，單派一人進去。至于六人隊，就完沒辦法了，他們得自己面對衍生者。不過開服至今，還沒有六人隊遇上衍生者的情況。”潘鳳回道：“順便一下，系統‘抓捕’的數據量，只能用于生成六人的團隊生存模式劇，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在二到五人的劇或是其他模式中遇到衍生者。”

    “那不就意味著六人的團隊劇超危險嗎？”嘆驚道。

    “哪兒會有那么多衍生者存在。”潘鳳笑道：“那種系統不可控的數據出現的比例接近億萬分之一，在公司內部測試時，睡眠和非睡眠模式的兩組服務器連續運行三十天，總共也只出現過十次衍生者代碼。”

    “總之，當你們聽到劇生成中這句的時候……”一旁的華雄這時把方糖也都扔進了杯子，拿到咖啡機旁加入熱水，之前加入的咖啡粉末隨即被沖開化為了液體，“那些所有的元素，就會按照你們的等級、戰斗實力、專jīng傾向、過往表現等等，隨機生成一個一切正常的劇，諸如劇情、世界觀之類的東西也都是在此時生成的。而衍生者，就混在這劇里，與某種數據元素結合并具象化。”

    封不覺想了想，問道：“那么……衍生者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呢？”

    “哈哈……”潘鳳笑了：“你也看到我們倆的實力了吧。”

    “注意到了……”封不覺道。

    “知道為什么要兩人一組來清理衍生者嗎？”

    “一個人有可能會被干掉是嗎……”封不覺接道。

    潘鳳道：“知道就好，你別看我們現在顯示的等級是十三級，但我們用得可是GM賬號，實際戰斗能力比等級要高十級左右。饒是如此，依然不能是所向披靡，就拿剛才那個BOSS來，它從樓上跳下去逃跑，我們就無能為力了，我們要是跟著跳，和玩家一樣是死。”

    嘆問道：“那你們公司為什么不把管理員的角sè能力調得高一些啊？比如看著是十三級，其實有五十級的實力之類的。”

    華雄把那杯咖啡舉到他面前：“兩塊方糖能放進這個杯子里，兩個西瓜能放進去嗎？”

    “哦……”嘆頭，好似是懂了。

    “我們倆的賬號是不會升級的，專門負責五到十四級的區間，其他等級區間的管理員和我們情況相仿，有著超顯示等級的超強戰力。”潘鳳道：“既然你們現在已經知道衍生者的事情了，以后要是再遇上……雖然這種概率無限接近于零，但萬一遇到了，請你們配合現場管理員工作，并務向其他玩家保密。”

    “我很好奇……”封不覺若有所思道：“衍生者……假如在劇中，逃過了你們的追殺，會怎么樣？”

    潘華二人聽到這話，皆是神情一變。

    封不覺又道：“你們也承認了，一個管理員很可能對付不了一只衍生者，這明以前出過類似的事情吧？那種……管理員一人去追獵，結果被衍生者給干掉的情況。”

    華雄道：“那個劇就會正常被關閉，重新變為數據，而幸存下的衍生者代碼就會變得更強、更狡猾……”

    “狡猾？”封不覺疑惑道。

    “衍生者是具備一定程度自主AI的，一共被分為四級。一般來，我們管理員去處理的都是最弱的四級衍生者。其智能略高于那種比較聰明的劇總BOSS，戰力則略強于比較強大的劇總BOSS。

    一旦發生劇結束時衍生者仍然存活的事件，那該衍生者就會如我剛才所的那樣，更強，更狡猾。很可能提升到第三級。在97%的情況下，四級衍生者由一名管理員即可戰勝，但三級衍生者就必須要由兩名管理員才能對付，一人處理的成功率在5%以下。”

    封不覺道：“更高級別的呢？”

    “沒見過。”華雄回道：“實話，連聽都沒聽過，二級衍生者只在理論上存在著誕生的可能。其實三級衍生者至今為止也只有過一例而已。在游戲運營階段，三級衍生者出現概率將略有提高。當然，即使提高十倍，也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嗯……明白了，那么，就讓我們去領教一下，這個劇里的四級數據垃圾到底有多強吧……”封不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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