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lán)如洗,地上則一碧千里。
這里的土地,尤其肥沃,水草茂盛鮮美,及人膝蓋。
這便是北原有名的玉田,被譽為最為豐美的草場之一,如今這里人頭攢動,旌旗飄揚。
玉田的英雄大會,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月之久了。
前七天,各個部族都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喧囂塵上,一片紛雜擾亂。但漸漸的,經(jīng)過合縱連橫,各方勢力相互組并。到了如今,只剩下兩個最強(qiáng)的勢力。
一方是劉家劉文武,另一方則是黑家黑樓蘭。
此刻,兩方人馬,盡皆精悍逼人,相互對峙。
兩方人馬的中央,是一塊搭建好的寬闊的斗臺。
斗臺上,兩位北原蠱師正展開激烈的對戰(zhàn),皆有四轉(zhuǎn)修為。
臺下眾人,大多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族長級的戰(zhàn)斗景象,平時可沒有這么好的機(jī)會觀察。
尤其是這臺上的兩人,一正一魔,都是成名的人物,還相互之間有著私仇深恨!
“水魔,納命來吧!”其中一位中年蠱師,大吼一聲,腳下一頓,猛地跳上天空。
在空中,他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張口,朝著腳下的對手吐出一團(tuán)栲栳大的黯淡火焰。
水魔浩激流的心中,卻是警兆大起。
他眼中藍(lán)芒一閃,空竅中的雪銀真元瘋狂灌輸?shù)剿谛M中。
“起!”
他提起雙掌,由下而上。動作沉重,像是提起萬鈞之物。
隨著他的動作,磅礴的水汽形成一道藍(lán)色的瀑布。從地面上升騰起來。
瀑布逆沖而上,在半空中,席卷而下,形成一道拱形的厚實水壁。
黯淡的火焰,緩緩地落在水壁上,隨即熄滅。
“哈?”觀戰(zhàn)的眾人,驚愕出聲。正要奚落諷刺水魔的題大做之時。忽然只剩下一絲光的火種,猛地爆炸!
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如晴天霹靂。
大量的火氣。洶涌爆發(fā),將厚實的水壁在瞬間炸成水汽。
強(qiáng)力的沖擊余波,形成狂暴的風(fēng),向四周迅速蔓延。
但是最終。沖擊的風(fēng)暴沒有波及到斗場外圍去。在斗場的四周。各站立著蠱師,施展防御蠱,形成圓球光罩,將斗場牢牢護(hù)住。
“好厲害的手段!”
“如此強(qiáng)烈的爆炸,已經(jīng)直追四轉(zhuǎn)蠱蟲的效果了。很顯然,這是火浪子柴明一直暗藏的殺招啊!”
“水魔雖然察覺到了,但還是低估了柴明大人的這一擊。”
從爆炸的震動中緩解過來,眾人紛紛議論。一片嘈雜。
無數(shù)道目光,都集中在斗場上。
就連黑樓蘭、劉文武二人。也變得目不轉(zhuǎn)睛。
但圓球光罩中,水汽蒸騰,白茫茫一片,叫人難以看清。
眾人只好耐心等待,當(dāng)水汽漸漸消散之后,斗場上柴明昂首站立,氣喘吁吁,瞪視腳下的尸體,放聲大喝:“水魔,當(dāng)年你殺死我的父親,可想到有今天!”
水魔浩激流口吐鮮血,被柴明踩在腳下,滿臉的痛苦之色。
“哈哈哈,是我們勝利了!”
“柴明大人威武!”
看到此景,觀戰(zhàn)者們都楞了一下,旋即劉文武一方爆發(fā)出驚天的歡呼聲。
反觀黑樓蘭一方,或是沉默,或是撇嘴。
“樓蘭兄,承讓了。”劉文武從座位上站起來,微笑著向黑樓蘭一拱手,顯得風(fēng)度翩翩。
黑樓蘭是臉色不虞,冷哼一聲,正要些撐場面的話來,就在這時。
哧!
一聲輕響,柴明驚愕地看向自己的胸膛。
他的心口處,突兀地冒出一片水光利刃。
他艱難地回頭,就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浩激流,滿臉都是火燎的水泡,狼狽且猙獰地朝他冷笑著。
“這是真身,那么我腳下的又是……”柴明心中疑惑萬分。
嘭。
恰在此時,他腳下的“浩激流”猛地化為一灘流水潰散。
“是水像蠱!”有人驚呼。
“水像蠱來就是四轉(zhuǎn)珍稀蠱,但水魔很顯然又用了其他手段,這才令他的水像顯得如此逼真。”
耳邊傳來的呼喊聲,讓柴明了解了他失敗的原因。
“卑鄙……”他出生平最后的一句話,然后帶著萬分不甘的心情,身死當(dāng)場。
“柴明大人!”一時間,無數(shù)人悲呼。
“吾弟!!”柴家族長更是滿臉淚流。
“哈哈哈……”黑樓蘭仰頭大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他對走下斗臺的水魔豎起大拇指,“浩激流,你干得不錯!來,喝了這杯酒!”
“多謝大人賞賜。”水魔走下臺,遍及渾身的燒傷令他痛得齜牙咧嘴,但他仍舊接過酒碗,將酒一口干掉。
“真是好酒!”他諂笑著,又將酒碗遞給黑樓蘭。
眾人雖然不恥他的諂媚,但對方的實力擺在那里,又有遠(yuǎn)播的惡名,卻是沒有冷嘲熱諷。
黑樓蘭擺了擺手,聲音嘶啞粗獷:“這酒碗也一并賞你的。來,嚴(yán)翠兒,給我換上新的大碗,再給我斟上最好的美酒!”
隨著他的呼喚,一位如花般貌美的年輕姑娘,身著艷麗的盛裝,乖巧地走上前來,在黑樓蘭身前的案幾上擺上酒碗,然后優(yōu)雅地添滿酒水。
正是嚴(yán)家的大姐,劉文武的未婚妻,水魔浩激流將其綁架過來,獻(xiàn)給黑樓蘭當(dāng)做了見面禮。
黑樓蘭便迫不及待地,在英雄大會中,將嚴(yán)翠兒帶在身邊,用來打擊劉文武。
“劉家公子,你是打不贏我的。不如主動認(rèn)輸。這樣我將你的未婚妻,還給你如何?”黑樓蘭滿飲一口酒水,粗豪地一抹胡須上的酒漬。
“呵呵呵。大丈夫何患無妻?此女雖是美人,但如何能取代你我大好男兒心中的志向?樓蘭兄,豈不聞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古言?樓蘭兄既然喜歡,那就讓你好了。”劉文武呵呵一笑,卻沒有絲毫的惱怒。
“劉公子好志向!”
“劉文武公子,才是我們北原的真男兒啊。”
“不錯。這樣的人物,才是值得我們追隨!”
劉家一方,紛紛出言。支持著劉文武。即便是女子,也沒有絲毫動容,或者反駁之意。
北原歷來男尊女卑,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話。也不是別人的,正是巨陽仙尊之言。
巨陽仙尊流傳下的血脈,在如今北原,統(tǒng)稱為黃金家族。
各大黃金家族,把持著北原的至高權(quán)利,也遵循著老祖宗的傳統(tǒng)。
劉文武既然能和黑樓蘭分庭抗禮,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這番話連消帶打。反而暗諷黑樓蘭好色無志,彰顯自身不迷戀紅塵的英明形象。
黑樓蘭怒哼一聲:“你們劉家向來能會道。有三寸不爛之舌。不過那又如何?來來來,我們再遣人上斗場,大戰(zhàn)一回!”
劉文武頓時面色微變。
相比較嚴(yán)翠兒,這才是他的最大軟肋。
之前的九場戰(zhàn)斗,他只贏下三場,喪失了許多好手。剛剛那場,更使得四轉(zhuǎn)強(qiáng)者火浪子柴明喪命。
現(xiàn)在黑樓蘭又再邀戰(zhàn),他卻不得不答應(yīng)。
若不答應(yīng),就顯示出他的懦弱。北原的男兒,最看不起懦弱的主公。
但答應(yīng)下來,他勢必輸多贏少。
“可惡,這黑廝是故意挑戰(zhàn),明擺著要削弱我的高層戰(zhàn)力。但偏偏英雄大會,我又不能示弱。這次該派誰上場?”
劉文武暗暗咬牙,目光在身邊逡巡。
投靠他的這些人,有正道,亦有魔道,不乏成名人物。但此刻卻不敢面對劉文武的目光,紛紛垂首,或者逃避似的看向遠(yuǎn)處。
就在劉文武左右為難之際,一個大嗓門遠(yuǎn)遠(yuǎn)喊道:“大哥勿憂,讓俺來!”
“是三弟來了。”劉文武聞言大喜。
人群讓開一個通道,走來一人,眾人紛紛側(cè)目。
但見此人,身材魁梧雄健,虎背熊腰,獅口闊鼻,一聲皮膚漆黑若墨,頭發(fā)茂盛和胡須連成一片,潔白若雪,宛若獅鬃。
白發(fā)黑膚,如此奇特的相貌,令眾人呆愣了一下,旋即就有人驚呼,道破此人的跟腳——“這人……竟是一位墨人!”
石人、蛋人、毛民、墨人,皆不是人祖后代,而是異人。
墨人在《人祖?zhèn)鳌分校缬杏涊d。他們的家園,便是書山。
書山中,有一道墨瀑,垂落而下,砸在文泉中,激蕩出的墨汁,落在山石上,便形成墨人。
“大哥,弟來遲了!”這個墨人來到場地中央,向劉文武深施一禮。
“不遲,不遲。來了就好。”劉文武拍拍墨人的肩膀,便當(dāng)眾介紹,“諸位,這位就是我早年行走天下時,拜下的結(jié)義兄弟墨獅狂。”
“墨獅狂……劉家公子倒是好眼光,區(qū)區(qū)異人都要如此勾搭。也罷,就讓我毒蛇郎君稱一稱你這兄弟的斤兩。”
黑樓蘭這邊,一位三角眼的男蠱師,主動走了出來。
“來啊。”毒蛇郎君走上斗場,向墨獅狂輕佻地勾勾手指。
墨獅狂被這動作挑釁,立即勃然大怒,大吼一聲,躍上斗臺:“死吧!”
著,雙掌一拍。
轟隆!
一股無形的巨力,所向披靡,擋無可擋地向毒蛇郎君碾壓過來。
“什么?氣道!?四轉(zhuǎn)巔峰!!糟……”毒蛇郎君的驚呼還未完,就被打爆成肉醬,四處紛飛。
一招之下,立見分曉。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一片。(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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