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謠漸漸放下了防備:“你的話,好像有道理。如果你真的是常山īn,那你就是我們北原的大英雄!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外來人,我當然不會為難你。可是你怎么證明你的身份呢?”
方源淡淡一笑,神情微微變化,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符合前輩高手的一絲傲氣:“我常山īn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我,何須證明自己?姑娘,你想現(xiàn)在走,我絕不攔著你”
方源的這招ù擒故縱,成功地讓葛謠的懷疑動搖,心生巨大的猶豫。
方源趁熱打鐵:“姑娘,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做得對。但是你想想看,之前一路上,我有多少次殺你的機會?別的不提,就提在空中飛行。我只要雙手一松,你就落入地刺鼠群當中,絕對十死無生。我這樣做了嗎?相見就是有緣,你既然有逃婚的勇氣,為什么就沒有勇氣來面對我呢?”
葛謠陷入了沉默。
方源察言觀sè,心知火候差不多了,便補上最后一句:“跟我走吧,你還,獨自一人在腐毒草原的深處,并不安。之前你跟我講過,要尋到雪柳不是嗎?你想要雪柳上的雪洗蠱,帶回部族,立下大功來抵消這場婚事?實話,這不太現(xiàn)實。一兩只雪洗蠱,改變不了局面。”
“正巧我也需要雪洗蠱,我就先帶著你尋到雪柳,捉到雪洗蠱,然后再跟你回家,我來出面服你的父親。你看怎么樣?”
“真的?”葛謠的雙眼頓時亮起來,“我記得阿爸最推崇你了,你是個大英雄。你的話,阿爸一定會聽取的。但你還需要雪洗蠱做什么呢?你的阿媽早已經(jīng)過世……”
“唉!”方源語氣蕭索,神情落寞,先是低下頭,隨后苦澀一笑,“我自然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的老母親已然毒發(fā)身亡。我沒有尋到雪洗蠱及時回去,是我的不孝啊。你知道嗎,這二十多年來,雪洗蠱已經(jīng)成了我的執(zhí)念。我必須要捕捉一只,然后跪倒母親的墳墓上,向她懺悔。”
著,方源就流下了眼淚。
少女看到方源的眼淚,徹底相信了方源的謊言,她不由地一陣心疼,勸慰道:“常山īn前輩,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怪那該死的哈突骨!”
“不要再了,我們走吧。”方源擺擺手,朝前走去。
“對不起,我錯話了。我也不該懷疑你。”葛謠感到一陣的內疚,緊走幾步,跟上方源的步伐,在他身后道歉道。
方源寬慰了少女兩句,成功地令葛謠的內疚感更加深重。
兩人繼續(xù)朝著腐毒草原的深處走,紫sè毒霧來濃重,就連毒須狼這種耐毒的野獸,都很少出現(xiàn)了。
行進了兩三百里之后,方源和葛謠兩人,都不得不時刻催動蠱蟲解毒。又過了五六百里,紫sè毒氣濃郁如墻,幾乎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葛謠的霧雀蠱,在這種情況下,已然失去了作用。不過方源早有準備,仍舊能夠偵察方圓數(shù)千步的距離。
“常山īn前輩,我們還是回去吧。或者換一個方向,不定就能碰見雪柳了。再深入進去,恐怕……”葛謠面孔泛出紫sè,快要撐不下去了。
但方源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而是堅持往前走。
少女不太清楚,但方源卻明白,這雪柳就是要生長在劇毒的環(huán)境當中。
而這片腐毒草原,也大有來歷。
在腐毒草原的最深處,有一個福地,里面居住著七轉蠱仙紫嫣然,號稱毒蝎娘子。
她的紫毒福地中,栽種著無數(shù)的毒草,有大片的爛沼毒澤,生活著大量的毒獸,培育出大量的毒蠱。
這些毒物累加起來,毒ìng猛烈,甚至連福地都要承受不住。
因此每隔幾年,福地的門戶都會打開,將里面濃郁的毒氣排泄出來。
這些毒氣,大部分就化為腐毒草原中的紫sè毒霧。
一些福地中,最底層的生物,也會趁著這個機會,偷逃出來。因此腐毒草原上,就有了大批的毒須狼。
天長rì久,紫毒福地周圍的環(huán)境,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īn云常年籠罩,不見天rì。紫霧繚繞,荼毒生靈。大量的毒草,生長出來。在微微腐爛的土地上,毒須狼群橫行,使得這片草原成為生命的禁區(qū)。被凡人敬畏地稱呼為腐毒草原。
腐毒草原的zhōngāng,是紫毒福地。而方源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腐毒草原的中部。
在草原內部,毒霧常年郁結,生長著大量的雪柳。方源心中清楚:按照這個程度,只要再堅持一下,繼續(xù)前進,就必能見到雪柳。
果然如他所料,兩人又前進了數(shù)百步后,方源發(fā)現(xiàn)了一株雪柳。
雪柳高達兩丈,枝繁葉茂,樹干漆黑如墨,但是垂下的千百柳條,卻潔白如雪。在氤氳的紫霧中,顯得高貴圣潔。
方源將葛謠領到雪柳面前,少女頓時開心地發(fā)出一聲高呼。
兩人開始仔細地甄別柳枝上的雪白葉片。
很快,葛謠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枚葉片,已然成了蠱。
這就是雪洗蠱,四轉蠱蟲,價值連城。雪洗蠱的解毒之能出類拔萃,得到北原蠱師的廣泛認可。
兩人搜尋了半天,尋到了三只雪洗蠱。
方源只要了一只,將其余兩只都讓給了葛謠,這讓少女暗暗感激。
收了雪洗蠱,方源又取出懷中的黑sè圓珠。
里面封印著仙蠱定仙游,此時正悄然溢出些微的仙蠱氣息。這種氣息,經(jīng)久不散,很容易被蠱仙察覺。
“是時候了。”方源心念一動,喚出空竅中的一只蠱。
當即灌注真元進去,這蠱就化為一座赤紅sè的鐵柜,將黑sè圓珠死死封住。
頓時,仙蠱的氣息被隔絕,再沒有一絲逸散出來。
這是方源在三叉山上,繳獲的鐵家特有的蠱蟲——鐵柜蠱。
方源背著鐵柜,和葛謠一起沿著原路返回。
走了兩三百里,方源停下腳步,取出地藏花王蠱,將鐵柜放入花心,種到地底深處。
此蠱高達五轉,方源種得很是辛苦。他的真元效用不足,期間只好一邊汲取元石,一邊緩慢灌注真元。
足足耗費了兩個多時辰,才大功告成。
方源曾經(jīng)在青茅山時,開辟花酒行者遺藏。后者就是埋下地藏花蠱,藏下蠱蟲。
地藏花蠱只是二轉蠱,一路往上晉升,就能得到五轉的地藏花王。
地藏花王,完盛開時,比地藏花還要龐大十倍。暗金sè的巨大花瓣,柔軟如絲綢,花心處是暗金sè的花液。
但是當?shù)夭鼗ㄍ趸ɡ偻觊]合時,它的整個身軀,比一個嬰孩的拳頭還要。
完縮在地里深處,不顯露絲毫氣息。
方源將地藏花王種下,又細心地銷毀了地上相關的一切痕跡。到達此刻,他才算真正徹底的,將仙蠱定仙游隱藏起來。
方源的空竅,不能存下定仙游,他只能出此下策,將仙蠱就地埋藏起來,以待rì后取用。
在這茫茫的草原上,誰會想到一只珍貴至極的仙蠱,就埋藏在這里呢?
不過也有破綻,就是仙蠱留下一路的氣息。這些氣息經(jīng)久不衰,有可能引來蠱仙。
所以方源一路上,斷斷續(xù)續(xù)地封印仙蠱,也是為了防備蠱仙的搜查。
“不過這可能ìng,并不是很大。除非來的蠱仙,擁有可以偵察的仙蠱,并且這只仙蠱能洞穿地面,查探到地下數(shù)百里的深處。”
若定仙游,真的被某位蠱仙發(fā)現(xiàn),奪走了。方源也只能認倒霉。
但就算如此,他也絕不會將定仙游帶在身邊。相比較仙蠱,他還是覺得自己的ìng命要更加寶貴。
埋下地藏花王蠱后,兩人又繼續(xù)往回走,回到那片戰(zhàn)場。
到達此處,方源就改變了方向,不再沿著原路返回。而是尋了另一個方向跋涉,期間就靠葛謠的歸心蠱指方向。
回程并不順利,期間方源和葛謠屢次遭受狼群的沖擊。
其中有三四次,遇到千狼群,方源只好再次抱著葛謠飛到天空避禍。
當兩人有驚無險地闖出來,到了腐毒草原的外部時,遇到的艱難險阻便了許多。
……
眼前,一支上百頭的毒須狼群,向方源和葛謠二人撲來。
方源朗笑一聲,不驚反喜,振翅飛上天空,居高臨下,伸手一指。
“馭狼蠱,去!”
一只二轉的馭狼蠱,便化作一團藍煙,往下落去,罩住百獸狼王。
百獸狼王激烈掙扎,魂魄上傳來強烈的反抗之意。但面對方源百人魂的強勢,它很快就一敗涂地。
“嗷唔,嗷唔。”
當方源落在草地上的時候,這只百獸狼王搖擺著尾巴,像條狗似的,圍繞著方源腳邊打轉。
它帶來的狼群,也在它的命令下,一動不動,成了方源的走狗。
這已經(jīng)是方源收服的第二支狼群。
就這樣一路下去,方源手中的實力來強,身邊的狼群也加龐大。
之前的逃亡式的跋涉,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變成閑庭信步的郊游。
當方源身邊的狼群,擴張到兩千多頭,擁有四頭百獸狼王后,腐毒草原也不再可怕。
有了安身立命的錢之后,方源開始處理身上的,來自南疆的蠱蟲。
北原人排外,以他原來的面貌,走到哪里都會遭到排斥和jǐng惕,很不方便行事。而這些南疆的蠱蟲,也是泄露他身份的巨大破綻。
生ìng謹慎的方源,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些破綻存在的。
所以身上的蠱蟲,只要不是北原的,都必須處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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