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東方ù曉,晨曦微露。
夜間的寒氣凝結成露珠,殘留在草葉上。金家寨臨時的集市,正在被拆除。帳篷被收起來,地攤的地毯被一一卷起。貨物包扎好,重新裝上。
在金家寨停留了多rì后,商隊準備再次啟程。
對于商人而言,不管貨物賣掉了多少,又收購了多少,總歸是有賺頭口因此,許多人的臉sè雖然疲憊,卻充滿了喜氣和笑容。
蝶的臉sè卻奇差無比。
“齤姐,我剛剛查看了一下,那黑土幾乎把所有的貨物都給換了。在其中,我居然還看到了滿滿三車的金簪草!”
“金簪草?”商心慈聞言,柳眉微微一皺。
蝶憤惶不已,拽著商心慈的胳膊道:“就算是我這個門外漢,也知道金簪草這種東西根賣不出去。偏偏他還換了那么多。齤姐,這個黑土完是在胡鬧!”
“蝶你先消消氣,稍安勿躁。”商心慈拍拍蝶的手,“這金簪草應該是他昨晚換的,我不知情。不過他換來的其他貨物,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想他一個凡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齤姐,你怎么在替他話呢?我這也是為齤姐你好啊。這些貨來就是我們的,何必白白的被外人敗光呢?關鍵是他又賠不起!張柱大人,您也不勸勸齤姐……”蝶嘟著嘴。
一旁的張柱嘆了口氣:“齤姐,蝶的有道理。先前借給他,是想試探他。現在已經看透了,何必再讓他折騰下去?我們都相信齤姐你的能力但是能減少的損失,為什么不盡量減少呢?將來到了商家城也能少奮斗一些。”
“起……”商心慈沉吟不語,到底還是年輕,眼中閃過猶豫之sè。
先前她還覺得,這方源換的商貨有些道理。但是這金簪草……,
換來這么多金簪草,絕對是最大的敗筆。
金簪草雖然易于保存,但需求很少,根就賣不出去。一下子手中囤積這么多,遲早要爛在手里。到最后,不得不降價拋售,可以是注定虧。
“請問您是張心慈齤姐嗎?”就在這時,一位滿頭大汗的中年男蠱師面帶著急之sè,一陣跑到商心慈的身前。
看其腰帶鐵牌,是為二轉蠱師。
商心慈面露微笑:“正是女子請問閣下是?”
中年男子一抱拳:“我是族長大人的親衛,奉族長之令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請。”
“閣下在昨晚應當收購了一大批的舍簪草。這事情原委是這樣子的,我們族長大人酷愛金簪草,因此親手養了一些觀賞。無奈少主偷偷挖取,背著族長交易。現如今,族長已經將少主關了禁閉。同時想贖回賣給齤姐的金簪草,懇請齤姐你能放手。”
親衛蠱師得客氣但軟中帶硬,顯露出堅決的態度。
“齤姐……。”張柱臉sè凝重,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親衛蠱師代表著金家族長,這事情可大可,處理不好,會很嚴重。
商心慈看了一眼張柱,頭表示明白:“貴族長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其實我也是一位愛花之人,金簪草必定部交給貴族,不留一棵。”
“齤姐通情達理,實在令人高興。”親衛蠱師臉sè一緩,露出微笑。
商心慈繼續道:“這筆交易,是由我的一位下屬負責的。我這就將他喚來。”
方源早就暗中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黑土,你有麻煩了,齤姐叫你過去呢。”蝶來喚他。
方源趕到親衛面前,抱拳道:“收購金簪草的買賣是我負責的,聽貴族要重新買回去?”
親衛蠱師見來的人,居然不是蠱師,而只是個凡人,詫異之后,臉上流露出微微的不屑和倨傲。
他鼻腔一哼:“沒錯。凡人,開心吧。族長大人寬容仁慈,愿意用三千塊元石買回你那三車的金簪草。”
“這么多?”一旁,蝶吃了一驚,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喜sè。
張柱緊皺的眉頭,也漸漸的松緩開來。三千塊元石,應該是按照金簪草的市場最高價算得,可見金家族長的誠意。
但方源卻搖搖頭:“金簪草名貴非凡,只出三千塊元石就要買回去,這是否太顯得沒有誠意了?”
親衛頓時皺起眉頭:“什么?按金簪草的市價,最高也就這么多。凡人,你按什么價收購的?”
方源摸摸鼻子:“不談收購價,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要低買高賣。三千塊元石太少子,不賣!”
“你!”親衛咬咬牙,伸出手掌五指分開,“好吧,那就再漲兩千塊元石,五千塊元石!”
蝶吃驚得瞪眼,她看著親衛伸出的五根手指,臉sè很快泛出興齤奮的紅sè。
“五千塊元石?這可是你的,不能反悔!”她高興地幾乎要蹦起來,沒想到事情如此發展,方源已經賺翻了。
但方源卻仍舊搖頭。
親衛臉sè一寒,威脅道:“凡人,你不覺得你貪心了嗎?這些金簪草來就是我族之物。你們私下交易,已經是不被允許的。沒有交易的憑據,我甚至可以,你們偷偷竊取了金簪草!!”
親衛的怒氣,讓張柱不禁心頭一跳,他看向方源:“能賣就賣吧。”
方源哈哈一笑:“你賣我買,就是兩廂情愿。更何況,這還是你們的少主賣給我的。如果硬是偷竊,那我也沒有辦法。金家強盛,大可以欺凌弱,直接搶回去。喏,貨物就在那里,你大可動手。只是據我所知,收購金簪草的并非我一家。許多人都有份,金族是否都要搶過去?”
方源早料到有此情形,因此昨晚只買了大部分。剩余的金簪草,那蠱師都賣給了其他人。
“你!”親衛大怒,但受方源擠兌,只能咬牙切齒。
他手指著方源:“就你家收購的最多,臭子,你是想給我難堪嗎?”
“當然沒有這個想法,我只是想做成這筆買賣罷了。”方源拱拱手道。
“哼,罷了!那就再加兩千塊元石,七千塊!凡人,把你收購的金簪草都提過來。”親衛低喝道。
“黑土,不妨就賣了罷。我們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商心慈也扛不住這份壓力了。
“既然齤姐你都這么了……”方源兵頭,緊接著話鋒一轉,“那我就退讓一步。八千塊元石,你們可以買回去我手中部的金簪草。”
此話一出,商心慈幾人都神情一滯。
親衛反應過來,怒不可遏:“什么?你個混蛋!!”
方源臉上泛笑:“在商言商,還請蠱師大人不要生氣。其實我原是想買到一萬塊元石的,大人若是坐不了主,不如我和貴族的族長面談?”
“不必了!”親衛甩手,極其厭惡地看了方源一眼,“你一個凡人,有什么資格面見族長大人?快快滾去提貨,你如此趁人之危,人記下了。哼!”
這樣,無疑是答應了方源的提價。
很快,雙方就完成了交易。
方源用不到五百塊元石的貨物,只是經過一晚上,簡單的轉手,便換來了這八千塊元石的收益。
“齤姐,滿滿兩箱的元石!”蝶眉開眼笑。交易的整個過程中,她都是心驚膽戰,現在看到元石,頓覺得一切都值了。
連帶著看向方源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你是不是早知道?不對,應該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她上下打量著方源,評價道。
“這樣做,惡了金家,區區八千塊元石,卻有些不值。”張柱一直緊緊皺起眉頭,他有些不滿地看向方源,叮囑道,“今后不要在這么弄險了。”
方源微微一笑,轉身看向商心慈:“按照原先的約定,這這八千塊元石里有齤姐的一半。我的那份元石還請齤姐幫我保管。”
“都辦妥了?”金家族長站在山坡上,遠遠望著商隊緩緩離去。
一位家老站在他的身邊,稟告道:“是,族長。賣出去的金簪草,都買回來了。只是張家趁機訛詐,實在可恨。”
舍家族長挑起眉頭:“哦?來聽聽。”
家老便詳細了。
金家族長笑了笑:“區區八千塊元石罷了,不必在意。那個張家齤姐,卻有些智慧,推出一個凡人家奴來杠試探,讓她賺去了這筆錢財。”
“族長大人,屬下擔心的是,這張家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族的秘密,所以才趁機訛詐呢?”
“呵呵呵,不要疑神疑鬼了。他們要是知道金簪草對我族的重要ìng,何止訛詐區區八千塊?要么就買下來,要么就不會買。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遣蠱師盯住他們,直到他們離開黃金山地界。看看是否有人偷偷潛去黃家寨。若是有,務必當場格殺!”
到這里,金家族長殺意畢露。
家老心中一凜:“是,族長大人!”
最后再望一眼身后的黃金山,方源轉過頭來,嘴角流露出笑意。
不遠處,馬車中,商心慈掀開窗簾,將視線投注到方源的后背上。美眸中光輝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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